將軍府很簡樸,就像一個普通的富家庭院一樣,幾間房屋圍城一個庭院,不加過多的修飾。幾個士兵恪守職責,挺立在府門口。他們的臉上帶着莊嚴肅穆,而非像城門口的嬉戲輕隨。
看到這種士兵,李木暗暗讚賞。能帶出這種士兵的,肯定是一個好的將軍。身後的蕩魔軍,每個人充滿了殺氣,凝聚在一起,那就是對敵人最大的精神打擊。
再看這院落,磚牆簡陋,屋宇樸素,沒有花花草草的修飾。這並不是說這個將軍是一個不懂得高雅情調的生活,而說明他是一個簡樸清廉的將軍。
在這個戰亂的年代,這樣的人,太少了。還沒見面,李木就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鍾隊長,你回來了!”看門的士兵看見蕩魔軍凱旋而回,似乎是意料中,並未表露太過分的驚喜,而是隨意的打了個招呼。目光朝他們的腰間瞟去,便知道他們此行的收穫如何了。
“這位是?”門衛看見鐘行身邊的李木,隨即問道。
鐘行道:“他是一個驅魔師,有事情想要見將軍,將軍在嗎?”
門衛沒有懷疑鐘行的話,好奇的看了李木幾眼,點頭道:“在,早已擺好了慶功酒,爲你們慶功呢。”
蕩魔軍個個都是性情直爽的人,慶功對於他們來說並沒什麼,這種功勞他們立的太多了。但是這個酒就不一樣了,那是百喝不厭。聽到酒字,兩眼直冒綠光。連忙催促着隊長,一起走進將軍府。
“公子,你稍等一下,我們換一身裝束,再陪你去找將軍。”鐘行顯然還是有些不放心李木。雖然將軍的本事他很清楚,可是保護將軍是做下屬的職責,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將軍前面。李木是他帶來的,倘若李木真的心懷不軌,讓將軍遭受一點傷害,那他可真是萬死不辭。
李木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這點笑心思,還瞞不過李木的眼睛。不過他並在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你應該尊敬那些盡職盡責的人。反正事情都過去一年多了,李木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
蕩魔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換洗速度很快,不一會便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只是身上的血污可以洗去,但殺戮歷練出來的殺氣卻融進了身體裡,是洗不掉的。
鐘行見李木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對他多了幾分信任,也多了幾分尊敬。他連忙走過來,連聲抱歉:“公子實在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李木看着他,微微笑道:“沒關係,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鐘行連忙道:“請。”李木先行,他轉過身對部下道:“風火雷電隨我來,其餘的人後院休整。”他帶着四個隊員,跟着李木一起來到將軍的房間。
剛剛走進院落,李木便感覺到一股靈力的波動,不由皺起了眉頭:是個修道者?
鐘行帶路,沿途並未有人阻攔。只是到了門口,將軍的貼身侍衛,纔將他們擋在門外,然後去通傳。
襄陽城主將名叫周天童,年紀不過三十,卻是三軍主將。他的功勳和榮譽,都是一場場血的戰鬥積累出來的。
鐘行帶着李木來到會客廳,不一會周天童便變裝而來。同樣三十歲的年紀,周天童顯得比李木要稍微老成一些,臉上多了一些滄桑的痕跡。舉手投足間,自然的流露出一種上位者的氣度。臉上總是掛着微笑,眼睛很小卻還總是眯着,讓人猜不透他內心在想什麼。
李木見到他本人,便釋去了剛纔的疑惑。他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修道者,而且品階不會太高,李木估計最多不超過五品。尋常有天賦的人,只要稍加努力,兩三年便能達到這種境界。顯然他不是一個專業修道者,李木也就沒有了疑惑。
修道者講究的是無爲而治,不能在朝廷中擔任任何職位,不能太多的涉及凡塵雜事,這是太上老頭定下來的規矩。他本身在天庭,也並未擔任什麼專門的職位,無非就是煉煉丹,鍛造神器寶物之類的。他在天庭,純粹就是在養老。
既然周天童不是專業的修道者,那麼在軍中擔任職位也無可厚非。煉神期五品而已,凡人就能將他殺死。
“有貴客來訪,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周天童剛剛進門,便傳來他清朗的聲音:“再下略備薄酒,希望貴客賞臉,咱們酒桌一敘如何?”
有酒不喝,不但對不起別人的一番盛情,更加對不起自己。李木淡然而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將軍府的後院是一個演武場,也是軍人們集會訓練的地方。這裡沒有專門的接待室,所以周天童安排在了這裡。雖然沒有小橋流水的清雅,卻有軍旅驄戎的濃烈。
李木在九天喝過酒,在海底喝過酒,在百壁懸崖邊喝過酒,在青山綠水間喝過酒,但在軍隊演武場喝酒,卻還是第一次,當真有些別樣的感覺。
加上軍人喝的濃烈香酒,不知不覺李木已經融入到他們當中,覺得自己也是一名真正的軍人。
只待明日敵寇至,我隨萬馬立功勳。
“條件簡陋,還望貴客請勿責怪。”周天童請李木坐下,風火雷電站在身邊,鐘行坐下隨酒。
李木道:“哪裡,將軍言重了。”
周天童給李木斟滿一杯酒,問道:“不知貴客尊姓大名,來找再下有何要事?”
李木微微笑道:“無名小輩不足掛齒,將軍叫我李木就行了。我想問一下,你的道法是在哪裡修煉的?”
李木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酒,目光微微上挑,用餘光瞟了周天童一眼。
周天童不怒反笑:“李公子不愧是驅魔師,真是好眼光。我很小的時候身體很弱,有一個師傅傳授了一些強身健體的法術與我,我後來才知道那是道法。只用強身健體,並未修煉傷人。”
“李公子此來,恐怕不僅僅是爲了再下的修爲吧?”周天童爽人直語,看着李木問道。
李木也不拐彎抹角,認爲自己管的有點多了。於是直接問道:“我來這樣有件事想請將軍幫忙。”
周天童:“請講。”
李木道:“將軍還記得一年前七八月份,有沒有一大批修道者來過此城?”
“一年前七八月份的時候?”周天童努力回憶,隨即搖搖頭,道:“襄陽是大城,每年都會有一些修道者路過這裡。一年前七八月份的事情,實在沒有印象了。”
李木皺起眉頭繼續問道:“不是那種零散的,而是成百上千。他們身穿黑色道袍,衣袖上有山水圖紋,胸前有劍形標記的。”身爲一城主將,如果真的有大批修道者進城,周天童不可能不知道。
但周天童搖搖頭,道:“李公子,襄陽城並沒有你說的那種人前來。別說一年前,就是十年之內都沒有大批修道者來過。”
“李公子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鐘行不肯定的說道。李木和周天童同時向他看去。周天童道:“中隊長,你若是知道什麼,就直說吧。”
鐘行道:“去年剛剛打完仗,我帶着幾個兄弟上街買酒,正好碰到街上有爭執。原來是兩方修道者發生了衝突,其中一方就是李公子說的。他們勢力極強,雖然只有兩個人,但瞬間擊殺了對方十幾個。後來,他們兩個人跟着一男一女走了。我們是尋常凡人,不敢去追,就任由他們離開了本城。”
“一男一女!”李木一驚,連忙道:“是不是七尺身高,身着白色道服?”
“對對,公子知道啊。”周天童連忙點頭。
李木問道:“他們朝那個門出去的?”
鐘行道:“從北門。”
李木從西門而來,不知道北門的情況,問道:“北門外面,是什麼地形?”李木雖然路過那裡,但沒有仔細查看過地形。
周天童和鐘行在這裡都呆了十幾年了,對周邊環境十分熟悉,齊聲回道:“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