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所追求的無非就是吃、喝、玩、樂、穿、住、行。無論是追求仙道以求長生不死也好,修煉妖道以求逍遙快活也罷,都是爲了這七個字。其實要做到快樂並不難,關鍵是看一個人的追求。追求高的人永遠都生活的很累,追求低的人永遠都是知足常樂的。
李木就是如此,他的追求不高,不求天下第一也不求長生不死,只求一時的快活,生活的滿足。自己的生活由自己安排,自己的命運由自己做主。即使地位再低微,即使生活再窘迫,只要樂在其中便無慾無求。在通元山是如此,到了這裡同樣是如此。
土地是上界駐在人間的最低級管理者,沒有什麼權利,同樣不必要行駛過多的義務。三界之內的土地何止百萬,比其他的神仙加起來還多,上界哪裡管得過來。所以懂得知足的土地,是三界之內最逍遙快活的。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宵禁,街上一片冷清,偶爾三兩處燈火在黑暗中搖曳,昏昏欲滅。一陣涼風吹過,李木酒勁上頭,暈暈乎乎的不知路之所以。一壺窖香眼看見底,第一次喝酒的李木不勝酒力。
“這是什麼茶,怎麼這麼上頭?”李木傻傻的看着酒壺,放在耳朵邊搖了搖:“還有一點,嘿嘿。”仰頭飲盡,將酒壺隨手一丟,“好喝,暢快!”長這麼大,李木還是第一次這樣暢快。這感覺,就好像把通元門三千弟子都戲耍了一遍。
“遁!”李木剛走,出現兩個巡夜的夜夫,其中一個詫異地看着四周:“明明聽見聲音的?”
另一個看了看黑漆漆的死衚衕,勸道:“可能是夜貓子老鼠什麼的,走吧。”
恍恍惚惚趕回去,終於來到清水村地界。但已經七八分醉的李木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洞府在何處。只好暫時找一個地方歇一夜,明日再做計較。
一輪明月助海波,和風弄葉秀玲音。海水有節奏的擊打着海岸,發出噗噗的聲響。伴着樹葉摩挲,蟲音蟬鳴,好一曲月夜交響樂。晃晃悠悠找地方睡覺的李木隱隱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苗條的曲線印着波光粼粼的海水,彷彿微風輕撫楊柳,搖曳生姿。海藍色的秀髮被海風吹動,彷彿海的顏色隨風流動,說不盡的嫵媚動人。
那是……
“女人?”李木腦子裡一下子冒出這個詞。不過令他疑惑的是,爲什麼同樣是女人,眼前這個要比之前的那個感覺好很多呢。就好像璞玉比之朽木,鳳凰比之烏鴉,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對女人充滿好奇的李木在酒精的慫恿下,又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龍女敖然正在練習法術,雙手結印紅脣微啓,一股迫人的能量從她的周圍散開。眼前的海水漸漸平息波動,如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她是一個要強的女孩,爲了練習凝冰術,她已經一個人練習很久了。
就在法術釋放到最關鍵的時候,胸脯忽然傳來有一種酥酥癢癢的感覺。呼吸一滯,吟唱了半天的法術被迫中斷。敖然這才發現,自己最神聖的雙峰遭到了侵襲,一雙油膩的爪子在上面輕輕捏揉,好不自在。挺翹圓潤的臀部被一根不知名的事物頂住,全身說不出的燥熱難耐。
就在敖然快要迷失自己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於事無關的聲音:“誰說女人的胸不能碰,我碰了又怎麼樣。”李木收回爪子,這感覺真叫他欲罷不能,一股幽香從手心飄來,“嗯,真香。”李木狠狠地嗅了嗅,淡淡的海草清香久繞脣鼻。
他絲毫不知道,一雙噴火的眼睛已經能燃燒整個東海。性格高傲蠻橫的敖然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憤怒已經燒盡了她所有的理智。辛辛苦苦練習了半年的凝冰術眼見就要成功了,卻被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打斷。更氣人的,自己從來沒有失守的處女地帶,今天居然被他摸了個遍。想到這裡,敖然心裡的憤怒就更加一層。所有的委屈化作憤怒,要把眼前這個小子生吞活剝了。
憤怒的敖然全身散發出迫人的能量,海藍色的長髮無風自動,周圍的海水也跟着咆哮起來。
還沉醉在處子體香之中的李木本能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危險,酒醉立即被嚇醒了六七分。一開始覺得好玩的李木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會生這麼大的氣,而且她的實力居然還這麼強。放在以前或許幾招就可以解決她,但現在沒有任何法術的李木,只有挨宰的份。
“喂喂,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就是了。”李木急忙在身上上下摸索,卻發現僅剩的幾兩銀子不翼而飛了。性命攸關,他也來不及考慮它們去哪兒了。
但敖然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全身的能量迅速凝聚,身體周圍隱隱約約出現一個虛幻的水龍影子。這是龍族保命用的絕招,也是威力絕倫的招數。由此可想而知,敖然已經失去理智近乎瘋狂,即使自己受傷也要將李木殺死。
“好好,讓你摸頭。”李木感覺到壓迫感越來越強,急忙伸出頭。他記得老土地說過,男人的頭和女人的胸都是摸不得的,讓她摸一摸頭或許能平息她的憤怒吧。
但敖然依舊沒有停止施法,水龍越來越清晰。
李木不由大怒,罵道:“沒見過你這麼不講理的,這也不是那也不行。少爺我打不過你,還不會跑嗎。”說着,捏起一個土遁消失在原地。
敖然施法結束,一條巨大的水龍帶着驚天動地的威勢擊打在李木剛剛消失的地方。即使李木已經逃了一段距離了,但波及而來的能量依舊震傷了他。土遁被打斷,李木被迫從土裡彈出來。
“混蛋!”李木暗罵一聲,口吐一口鮮血。看見遠處那個巨大的深坑已經凝聚還未消散的能量,李木不由頭皮發麻,這要是沒逃掉,豈不是轟的連渣都不剩。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人居然有這麼大的能力。
施放龍族秘法,敖然也不好過,喉嚨一甜一口鮮血飈了出來。她見李木沒死,又驚又怒,踩着一道水箭飛到李木身邊。她還想施放一個法術直接殺死眼前這個混蛋,但剛纔強行施放龍族秘法讓她體內出現了短暫的法力真空。本來想要施放一個水雷的,沒想到卻只放出一個水球。
這種法術,最多撓撓癢癢,沒有任何傷害。
敖然不甘心,她乾脆放棄法術,撲倒李木跟前又踢又踩。一個不小心跌倒,撲在李木身上。敖然委屈的淚水終於決堤,從眼眶噴涌而出。
“混蛋,王八蛋,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混蛋……”敖然無力的用手又捶又打,梨花帶雨訴淒涼,玉面愁容滿悲愴。就連李木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王八蛋,內心充滿了罪惡感。習慣惡作劇的他,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爲生出懺悔感。
“對,對不起。”李木無力的道歉,希望以此能平息眼前這個女子的委屈和悲傷,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但他越是道歉,敖然越覺得委屈,哭聲反而更大。淚水溼透了李木唯一的一件衣服,漸漸地敖然的拳頭越大越輕,直到停在李木的胸膛,再也沒有力氣擡起來。或許是剛纔消耗太大,加上過度悲傷,敖然的意識漸漸模糊,爬在李木的胸膛上睡着了。
李木本身也受了不輕的傷,此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剛想挪挪身子,胸口一悶頓時昏睡了過去。
月光靜靜的看着這戰後的狼藉,人生悲悲喜喜,難以捉摸,誰又能想到剛剛還生死相見的兩個人,此刻如此親暱的相偎在一起呢。
煦日清晨,和煦的陽光輕輕地照着這片海岸。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亮出清脆的嗓音,開始一天的勞作。吸飽了露水的花草,此刻精神抖擻,迎着朝陽綻放。
李木緩緩睜開眼皮,習慣性的翻身伸懶腰,卻纔發現自己身上還趴着一個人。
看着眼前這個安靜熟睡的女孩,精緻的臉蛋兒沒有一絲瑕疵。眉頭痛苦的蹙着,長長的睫毛微微跳動,丹脣微抿。青色的衣裙有些凌亂,胸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好在李木對性~愛之事完全不懂,見到那高聳的雪峰,只是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其實,這個女人安靜的樣子挺好看的。李木心裡面補充道。此時的敖然,的確如一件天作的藝術品,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完美的。但想起昨夜,那個瘋狂的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樣子,李木忍不住打一個寒顫,實在是不敢恭維。
一個晚上的時間,李木的傷已經全好。這也是李木一直以來最爲困惑的地方,每次受了重傷,睡一覺就好了。至於輕傷,都是瞬間癒合。李木以爲是自己偷吃了通元大仙仙丹的緣故,練就了極強的身子,一直以來以此爲榮,這次也不當一回事。
但不知爲什麼,李木此時卻不打算逃走,似乎不忍打擾這份安詳。
敖然睜開眼睛,見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冷不防嚇了一跳,迅速的從李木身上爬起來,跳到一旁。敖然見自己在這個混蛋面前失態,不由大窘,急忙撇過一旁快速整理。
“早啊。”李木微微一笑,雙手依舊枕在頭下,並沒有起來的意思。
敖然發現眼前這個人就是昨晚輕薄自己的混蛋,不由怒火復燒。但想到剛纔自己還趴在他身上:難道昨晚我是趴在他身上睡了一晚上!敖然不敢想象,但又不得不承認。羞澀吞噬了一些怒火,羞怒交加,倒讓她靜了下來。
過了很久,敖然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殺了眼前這個混蛋。纖細的手指一伸,立即有條流水涌現。
“喂喂,你要幹嘛。”來者不善,李木心下大急。
敖然冷冷地看着李木,恨恨道:“殺了你,混蛋。”
“昨晚的事我道歉,不知者無罪嘛,大不了我不讓你幫我洗衣服了。”李木吃虧地看看自己溼漉漉的胸口,那是敖然昨晚的傑作。反正溼了,不知道是口水還是淚水,或者兩者的混合物。
昨晚的事……
李木不提還好,一提敖然就來氣。只是殺了他,的確難以泄心頭之恨。但事情已經發生不可改變,想起開始那一剎那那種酥酥癢癢的感覺,爲他哭紅的眼睛……
敖然轉念一想,收回指尖法術,傲然地看着李木,道:“要我不殺你也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兩件事?”她不得不承認,昨晚睡得很舒服。
李木大喜,問道:“什麼事?”
“第一,昨晚的事你不許和任何人說起。”敖然冷聲道。
“沒問題,不對任何人說。”
“第二,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必須對我言聽計從。能做的這兩件事,我便饒你一命。”
“這不可能。”李木斷然拒絕。開玩笑,男子漢大丈夫,豈可認一個女人爲主。李木雖然不是什麼高風亮節之士,但也絕不會卑躬屈膝依附別人。
“那你選擇死了。”敖然杏目一瞪,法術重新跳出指尖。
“別別別,我答應你就是了。”李木立即改口,好漢不吃眼前虧,師傅常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暫且答應她,找機會把屈辱十倍還回來。
“哼,算你識相。”敖然冷哼一聲,隨手一揮一道青氣打入李木體內。隨即,化作一道金光沒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