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0都是月亮惹的禍（5）
在這樣的團圓的節日裡，泰賢是必不可少的。
大家的目光都在泰賢身上，中殿更是瞧着自己年輕有爲的兒子，有喜極而泣的衝動。
顧施芸冷眼旁觀，覺得大家的目光，大家的心思，都是圍繞着這個男人轉的，他，是承受着多大的期盼和愛長大的？
而一臉陰鬱的恩赫，笑呵呵的崇佑，他們也是天子驕子，卻不得不收斂自己的光芒。
在一瞬間，顧施芸覺得這個家宴，變得好面目猙獰。
在皇宮的世界裡，便是充滿着不公平與身份，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打了個寒顫，顧施芸立即喝了一口桂花酒，今夜，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想法？
“送給你，無意中看到的，覺得和你的戒指很相配，便買來了送給你。”眼前遞給了一個精緻的盒子，擡起頭，剛好對上了泰賢暖暖的眸子。
一別數天，他憔悴了不少，可是，他竟然帶着如此讓人沉醉的笑容盯着自己。
嚥了咽，顧施芸接過盒子，打開，一個菱形的紫色吊墜。
設計的比較簡單卻不失構思與心意，入得了泰賢眼的東西，自然引來大家的一陣嘖嘖讚歎聲。
寶善在一旁笑着說道：“還真是和世子妃娘娘手上的戒指相得益彰呢，不知道還以爲是一對呢。”
熙嬪瞟了一眼自己可憐兮兮的兒子，帶着笑容，道：“寶善內侍官這樣說，還真是呢。只是不知道，我們世子妃娘娘的戒指是在哪裡買的呢？”
“恩？這個麼？也是世子送給我的。”顧施芸想也沒有想便說出去了。
熙嬪若有所思地瞧着中殿，臉上帶着深深的笑容，比菊花還漂亮美麗。
“看來我們宮中會再出現一對能比過主上和中殿相愛的佳話呢。”
聽到熙嬪這樣說着，主上笑意頗深的眼睛中，不着邊際地痛了一下。
中殿捂着嘴，笑地合不攏嘴，“是呢，以前看着世子呆呆的，還以爲日後他對世子妃也會是這個樣子，卻沒有想到，我們的世子還是個不錯的夫君呢。”轉而也不顧太妃不滿的抖眉，對主上說道：“主上，您看今晚的月亮可是很圓呢，我今天熟讀中國著名的詞人蘇子先生，有一句說的甚好，卻不知道什麼解釋，說出來和大家分享一下。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主上喝着酒，品着月，心裡也一陣一陣的開心。
“在這樣愜意的場合聽到中殿娘娘朗誦如此詩情畫意的句子，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啊。”轉而瞧着崇佑，“佑王子，現在我便考考你的學識，你能夠告訴大家這幾句話想表明什麼意思麼？”
顧施芸想打瞌睡了，這首詞，恐怕全中國人民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吧？但是轉而一想，這裡是韓國，韓國和日本一向崇尚中國的國學，如此器重與對待，也算是對得起咱們老祖宗偉大的物質遺產。
崇佑撇嘴笑了笑，站起身來，“是，主上。兒子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從前後對比來看，一個感嘆事實的艱難和不完美，未免帶有悲傷的含義，而後面一句，卻充滿了祝福和希望，峰迴路轉，倒也迎合了今日的景色。”
“哈哈！”議員大臣鍾氏大笑着，“恭喜主上殿下啊，殿下不僅擁有世子如此出挑的人才，連佑王子而已滿腹詩書，是韓國之福氣啊。”
崇佑受到誇獎，自然最高興的還是太妃娘娘，她笑着也不怕皺紋出現，說道：“可不是嘛，佑這個孩子，從小經受病魔的纏繞，竟然也能夠靜下心來讀書修身，主上，您擁有一對了不起的孩子呢。”
主上自然很賞析地注視着崇佑，說道：“佑兒也不小了，也該跟着世子，好好學習處理國家事務了。”主上希望能在他在位期間，自己的兒子們不爲儲君之位而搶的頭破血流。
現在看來，世子穩重，佑王子聰慧，誠陽君謙和。
實在是一大快事。
正在高興之處，卻看見了中殿擦淚水的動作，“中殿爲何此時難受呢？”
“殿下有所不知，想到今天晚上是月圓人團圓，我便想到了我們的小女兒卉敏，也不知道那個丫頭怎麼樣了。”
是啊，還有一個聰明機敏的小女兒。
“中殿娘娘無需擔心，今天卉敏公主特意打了電話，說她一切安好，而且。。”中殿的尚宮頓了頓，“今日大家吃的月餅，正是卉敏公主從西洋空運過來的，卉敏公主說她的心和大家同在。”
這樣一說，大家都讚歎不喜。
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顧施芸沒有見到過這個公主，想來也一定是個讓人疼愛的女孩子，不然大家也不會高興成這個樣子。
熙嬪輕輕地抿了一口糕點，“是啊，真是讓人高興不已呢，月圓人團圓，現在主上和中殿只差抱一個孫子了，這樣便是千里共嬋娟了。”
差點被噎住。
顧施芸猛地喝了好幾口茶，自己不是已經按照熙嬪說的，離恩赫遠遠的了麼？爲什麼她還是這樣咬住自己不放？
中殿眼裡也是贊同着，“可不是嘛，我想抱孫子都快要想瘋了。”然後轉而對着主上說道：“殿下覺得如何呢？”PtiW。
這個時候，韓尚宮才總算明白了中殿和熙嬪兩位娘娘到底在唱什麼戲。
從最開始的頌詩也好，懷念卉敏公主也好，都是爲了能夠賭上太妃等人的嘴，撮合顧施芸和泰賢的合房之事。
主上臉上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今天我真的很開心，從來沒有在任何一箇中秋佳節夜晚能夠如此開心過！好，世子和世子妃，經過了這麼久的相處和生死與共，現在說伉儷情深一點也不假。也是時候該完成你們的使命，爲這個皇室增添點快樂了。擇日不如撞日，韓尚宮，金內侍，你們立即下去準備一下，今晚，便是我們世子和世子妃的大喜之日！”
主上這樣一說，太妃就算有不願意的地方，也晚了。
大家無比向顧施芸和泰賢投來恭喜和羨慕的眼神，泰賢低垂着頭，臉上出現了連他都沒有察覺的笑容，而顧施芸卻愣在那裡，臉色蒼白。
納尼？
難道自己也要和古代的女孩子一樣，洗乾淨了送到男人的牀榻上？
心中一陣怪異的情緒悄然流過。
顧俊勳訓練的再好，定力再優秀，聽到自己的姐姐和別的男人要發生了關係，臉上也是蒼白一片，自己的手，不由地動了起來，韓尚宮乘人不注意地時候緊緊抓住顧俊勳的手，“千萬不能沉不住氣，事情或許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糟糕。”
顧施芸擡起頭，看着繁星皓月。
難道事情真的變得如此的讓人難以捉摸和被動麼？
宴會，在主上喝醉的前提下，便散了。
熙嬪回到自己的宮殿中，恩赫揹着手，眼神冷冽無比。
“既然回來了，便回去好好休息，我瞧着你在席間喝了不少的酒，別傷到了身子。”熙嬪說着便提起自己的裙襬進入房間中。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恩赫冷冰冰的聲音彷彿來自一口枯井般，帶着滄桑與嘆息，讓人不由的一顫。
熙嬪腳步止住了，沒有說話，“孩子莫不是喝醉了？在說着糊塗話？”
上前幾步，拉着熙嬪的手，“你比我更清楚我到底有沒有糊塗！爲什麼？爲什麼你一定要管我的事情？管他們的事情？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中殿娘娘今天還真是完美配合呢，連太妃如此精明的人也插不上話，不就是想讓素雅和泰賢圓房麼？對於你來說，就真的那麼的重要麼？哈？”
“啪！”
一個巴掌打到恩赫的臉上，熙嬪臉上全是憤怒，“你以爲，我願意？你以爲，我有那麼多的事情去費心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爲了誰？我到底是爲了誰？啊？還不是因爲你？恩赫，我現在很後悔帶你回來，你已經完全變得不像以前的你看，爲了尹素雅那個女孩子，你到底要做多大的讓步，你到底還要做多少傻事？我這樣做，不過是想告訴你，你和那個丫頭沒有可能，你還是安安心心走我給你鋪好的路！那是你不應該愛的人，不應該去碰的人！”
一直以來，熙嬪和恩赫在國外可謂是相依爲命，感情一向都是母慈子孝，卻唯獨在顧施芸這件事上，兩個人發生了巨大的分歧，沒有辦法迴旋。
恩赫的劉海將他受傷的目光遮住，“你知道麼？不管你做多少事，都是白費力，我對她的愛，已經入骨髓了，沒有人替代了。在這個世態炎涼的世界裡，只有她真心待我，真心將我當成人看，真心告訴我，我是她現任的人。這些，是你密謀多久都沒有辦法實現的。但是你又知道麼？其實你不做這些事情，我也決定放棄她了，因爲我對她的愛，便是讓她快樂，我不會讓她困擾。所以，你做這一切，我不在乎。反倒是，我和你的間隙，越來越大了。”
行了一個禮，恩赫便離開了。
熙嬪倒吸一口冷氣，後退幾步，差點昏厥過去。
“娘娘！”
熙嬪的心腹宮人立即扶了上去，拉着熙嬪，熙嬪的手腳都冰冷着，氣地臉色蒼白。
“娘娘您要放寬心啊，千萬別想多了，誠陽君不過是年輕，自然輕狂一些，只是等待日後了，誠陽君自然會體會娘娘您的良心用苦的。”
話雖然說的好聽，但是熙嬪哪裡聽地進去？
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瞧瞧我養的好兒子！既然這般沒有骨氣！就知道。。。就知道。。。哎。。。真是冤孽啊。。。”熙嬪不免痛哭起來，她知道恩赫深深地喜歡着顧施芸，卻沒有想到恩赫已經入魔了，已經到了不顧一切的程度，她，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難道，自己的心血，真的要毀在一個黃毛丫頭上?
月亮，爲何你如此的大，大的讓人心慌？過妃也賢。
今天晚上同樣不能睡好的便是太妃宮殿中的那一位。
崇佑一直爲太妃捏着肩膀，心裡知道太妃特別的不高興。
“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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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奶奶。”
“你見識到了吧？恩赫母子，果然厲害啊。一個想要娶我中意的丫頭，一個最適合做世子妃的丫頭，另一個卻想法設法的撮合尹素雅和你皇兄。他們是我最不喜歡怎樣，便做那樣的事情！真是不簡單啊。他們是什麼想法你還不知道？挑選最適合做世子妃的小姐爲自己的兒媳婦，而讓最不適合做世子妃的女人爲皇家傳宗接代。哼，真是一片忠心啊！”語氣是緩緩的，內容也很平靜，卻在說完後，立即將茶杯拋了出去，臉上一陣白一陣紫的。
“奶奶，奶奶，您別激動，您千萬別激動！千萬別傷了您的身子，我想，也不過是巧合罷了。”
“巧合？會巧合的做了兩件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會巧合的讓我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他們是存心的，熙嬪那個女人，”前就看不慣我，怨我，怨我毀了她一輩子的幸福！她現在是巴不得氣死我！”太妃氣急敗壞地瞧着桌子，臉上的表情有多怪異便有多怪異，生氣的頻頻咳嗽。
崇佑立即讓金尚宮遞過來一杯茶，讓她喝下去。
“奶奶，孫兒不孝，孫兒沒有辦法爲奶奶排憂解難。”崇佑也只有在太妃的面前，特別的恭順和安靜，不像是平常的玩世不恭。
摸着自己心愛的孫子的手，“有你在，也能夠提醒你皇兄，到底什麼人該接觸什麼人不該接觸。”太妃心裡嘆息一聲，“難道真的要尹素雅那個丫頭成爲以後的國母？”太妃非常的不願意，不願意就這樣便宜了尹素雅那丫頭，“絕對不行！”轉而又瞧着崇佑，“佑兒，你沒有心上人吧？”
突然被問到如此敏感的一個問題，崇佑的臉頰立即紅了起來，“奶奶真是愛開玩笑，佑兒心中只想着皇室，想着孝敬奶奶，爲主上解憂，爲中殿帶去快樂，爲皇兄辦事，那些事情，怎麼可能會。。。”
“恩，真是難爲你了，這麼好的一個孩子，一心只想着別人，真是個好孩子，真是可惜了。既然如此，還真有一些事情，必須是你才能夠做的了。。。。”
後面的話說的很小聲，崇佑的眸子動了動，很是震驚，不過很快又平復下來。“既然是奶奶安排，崇佑去做便是。”
“恩，委屈你了，孩子。”太妃滿意地點了點頭，拉着崇佑的手，說不出的安慰。
崇佑最後還是問到：“只是孫兒好奇，奶奶這樣防着熙嬪娘娘，可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手中端着的茶水差點蕩了出來，沒有想到崇佑爲這樣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有想到一問到這個問題，太妃的表情是如此的震怒，崇佑立即收起自己的目光，“孫子錯了，孫子不應該問這種問題。”
不過很快太妃還是嘆息一聲，“也不怪你，年輕人，難免會好奇，與其讓你懷着好奇去查詢，還不如告訴你，我們當時也是這樣過來的啊。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只是你知道就罷了，千萬別讓第二個人知道，很久了，久到還沒有你的出現。。。”
燈光暗淡了下來，月亮是那麼的明亮。
在浴室裡，泰賢任由宮人們爲自己沐浴更衣，臉上說不出的歡喜。
爲什麼會是這樣的情緒？
當初知道自己和顧施芸結婚的時候，自己都快要將整個世子宮殿拆了，但是現在的自己，爲什麼懷揣着一顆興奮的心情？
“寶善。你說，爲什麼我現在的心情是如此的雀躍？”
泰賢突然問這寶善，寶善怔了怔，最後笑着回道：“世子殿下還真是幽默，今天是您和世子妃的好日子，自然會高興了。”
“好日子，便一定要高興麼？”
看來這個自詡聰敏的世子殿下還是沒有想清楚，“殿下，不是因爲是好日子而高興，而是因爲對方是世子妃娘娘，而高興，因爲你們原本就是夫妻，而高興。”
寶善很少說出如此精闢的話，連泰賢都露出了讚賞的目光。
口中不斷地回味着寶善說的話。
大步流星，本來早就準備好的新房，已經擱置了三四個月的新房，總算是爲泰賢打開了。
顧施芸披散着頭髮，只穿了一件睡衣，背對着泰賢，很安靜地等待着。
光是看到背影，泰賢便沒有勇氣繼續看下去了，那麼美麗的背影，竟然會讓自己產生口乾舌燥的感覺。
月亮真的好圓啊。
難道是磁場的作用？自己變得如此不像自己？
乾咳幾聲，房間裡還有別的宮人，“你們都下去了，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
泰賢已經很尷尬了，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臉紅的樣子。
總算是歇一口氣了，喝了一杯茶水，然後沉吟好一會兒。
泰賢才喃喃說道：“上次你讓我說出爲什麼會那樣做？我想了很久，覺得是該告訴你了。”
“殿下。。。”
一聲嬌滴滴的呼喚，打斷了泰賢繼續下去的對話。
對方轉過身來，差點讓泰賢眼珠子掉下來。
“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