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智焦剛進府,先被衛藍攔住,求哥哥又使銀子的,終於得知是因爲如意的事情被發現了。他也不當一回事情,大搖大擺的進了府,準備先回房。路上又被尹家坤截住,去了良膳廳喝了會酒,在交情及銀子前途的誘惑下,答應了要求。
進景言堂前,元智焦先暗暗觀察了長公主的面色,見對方只是沉着臉,面色還算平靜,吊着一顆心總算安穩下來。
他進了屋,先給長公主行了禮,“智焦見過姑母,希望姑母您能一直年輕,漂亮,雍容,華貴。”
又笑嘻嘻的看着尹傾瑤,“瑤瑤郡主,幾日不見,郡主你的風采越勝以前。”
元智焦嘴角帶着笑,笑容滿面,八面玲瓏,打完了招呼,又拿出這次從南方帶來的禮物。他給長公主準備的是一面銅鏡,光漆亮人的鏡面,繁複的雕刻,非常的漂亮。給尹傾瑤準備的是二匹,剛在江南流行起來的綢緞。
元智焦面帶笑容,又伏低作小,把姿態放的極低。即使是長公主,在這樣的討好中,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容,但她馬上就繃了臉,“又胡亂花錢。”
元智焦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姑母,這是侄兒孝敬給您的,即使再多的錢,只要姑母喜歡,侄兒都會眼也不眨的買下它,獻給您。”
長公主憋不住一笑,“你這滑頭,拿着本公主的錢,來討本公主的歡心,打的到是好算盤。”
“姑母,這次去江南,侄兒可是大賺了一筆,這些禮物就是用這筆錢買的。”元智焦說着,看了看尹家坤,“姑母不信的話,可以詢問姑父。”
尹家坤見元智焦扯東扯西的,就是不說剛纔二人商定的事情,心下暗自着急。但當着長公主的面,他又無法催促。此時,只能無奈的應了聲,“公主,此去江南,智焦明顯是用了心思的。學的快,人也勤快,也賺了一筆銀兩。還說有了錢,可以讓公主給他找門親事。”
長公主對着尹家坤明顯沒有好臉色,但不妨礙她對着元智焦笑,“智焦,想媳婦了?”
元智焦站直了身體,“姑母待我如親母,這是智焦三生修來的福氣。智焦只盼着,以後娶了媳婦,在智焦不在府裡的時候,可以代我孝順姑母。”
“娶媳婦?孝順?長大了?想成家立業了?”長公主每說一句,面色就越柔和。
元智焦聽長公主說一句,他就應一句,末了,說道,“姑母,您就看着智焦這麼誠心的份上,就答應智焦吧。”
長公主長袖一揮,桌旁的茶盞扔在地上,“這是當本公主是傻子嗎?既然那麼想要媳婦,爲什麼要去糟蹋如意?”
長公主從來沒有在元智焦面前,發過這麼大的火。在這個失去雙親的遠房侄子面前,她永遠是和藹可親的,溫柔賢良的。
所以在府裡,元智焦內心深處誰都怕,但就是不怕長公主。此時看到長公主發怒,他的雙膝不由一彎,跪在地上,膝行幾步,抱住長公主的雙腿,“姑母,姑母,您別生氣。都是智焦的錯,您讓侍衛把智焦打一頓,好不好?”
“說,你錯在哪裡了?”長公主氣的胸口上下起伏,她不怕元智焦不犯錯,怕的是明知道錯了,還扯東扯西的,推卸責任。
元智焦想了半響,只找出了一個原因,“沒有經過姑母的同意,奪瞭如意的身子。”
長公主一手指頭點到元智焦的額頭上,“只不過是個小丫鬟,你以爲本公主那麼有空,生這樣的氣?”
元智焦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看看長公主的模樣,又不願意解釋的模樣。不由看了看尹傾瑤,小聲的詢問,“瑤瑤郡主,姑母到底在氣什麼?”
“智焦,你這樣問我,真的好嗎?”上輩子,元智焦在府裡,八面玲瓏,活的異常肆意。但這一世,她怎麼瞧着這位遠房堂哥,這麼的笨?
“郡主,快告訴我。”長公主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和誰鬧翻,也不能和姑母鬧脾氣。長公主說他錯了,那他就是錯了。即使沒錯,也要找出理由,說他自己錯了。但一時之間,他哪裡去想這樣的理由?只能求助於尹傾瑤了。這位郡主可是姑母的心頭肉,她說的話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尹傾瑤真想翻白眼,她的眼珠子一轉,笑道,“那好,我就代娘問你幾個問題。”
“瑤瑤郡主,請問。只要智焦知道的,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本郡主問你。今天晚上,父親都回來了,你去了哪裡?娘讓人等在大門口,讓你一回來就到這邊來。這都過了快一個時辰了吧,你怎麼還不過來?一邊說對我娘千般孝順,一邊卻幹着讓我娘傷心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的事情。”元智焦渾然不在意,“姑父想着姑母,纔會早早回府。可是我一個孤家寡人,這麼早回府又沒有什麼事情。再者說,我回府的時候,也是想趕到這邊來的,是姑父攔住我,讓我去喝酒,所以我纔去的。”
元智焦每說一句,長公主的臉就黑一分,但尹家坤的臉更黑。平時覺得這個侄子腦筋活絡,又有一張巧嘴,現在才知道這人完全是個榆木腦袋。有什麼說什麼,一點不知道保留,一點都不知道藏私。
末了,元智焦還嫌不夠亂,繼續說道,“姑母,可不是我不在意您,實在是姑父硬拉住我的。而且,姑父還跟我談了一場交易,他說只要承認做過那些事情,他就答應給我五萬銀子。”
“你說什麼?”長公主震驚了,這是尹家坤乾的事情?
尹傾瑤倒是泰然處之,這些消息,在司命探聽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知曉了。
尹家坤急了,撲上去就踢了元智焦一腳,“胡說什麼?本駙馬是這樣是非不分,胡亂找人背黑鍋的人嗎?”
元智焦被踢的往旁邊摔倒,但他很快就爬了起來,隨意用袖子抹了臉,“姑父,事到如今,您就實話實說吧。姑母肯定會看在以往的情意上,不會太難爲你的。”
這番話,讓尹家坤面紅耳赤,憤然大怒。剛纔二人可都是悄悄商議的,他爲止還拿出了大半的私房錢,哪裡想到,這都還沒有過夜呢,這個侄子轉身就把他賣
了個乾淨。
尹傾瑤上前幾步,扶住元智焦,“父親,你這是做什麼啊?你剛纔一腳踢死了錦香,難道現在還想一腳踢死智焦表哥嗎?”
這是尹傾瑤第一次喊他表哥啊,元智焦覺得這一生算是值了。他很快從地上爬起來,朝着尹家坤喊道,“姑父,早知道你會殺人滅口,剛纔的銀子我就不會收的。雖然我愛銀子,但我也怕有了銀子沒命花。”
尹家坤看着元智焦,氣的雙眼通紅,他左瞧右瞧,驀然拔出旁邊侍衛的長刀,對着元智焦砍了過去,“胡言亂說,我哪裡把錢給你了?我哪裡找你商議了?我先打死你,再向公主認罪。”
元智焦本來是躲在尹傾瑤身後的,看到驀然出現在面前的長刀,雖然嚇的兩股戰戰,還是勇敢的站了出來,擋在尹傾瑤面前,喝道,“來啊來啊,我纔不怕死。反正我又沒有做過,不怕姑母查。瑤瑤郡主,你快躲在我的身後,刀劍無眼,小心被刺到。”
元智焦的動作快而迅速,還不待衆人反應過來,就如勇士一般,擋在尹傾瑤的身前。
尹傾瑤的目光不由閃了閃,不論這位表哥做過什麼壞事,最起碼現在,是完全真心保護她的。
說是遲那是快,尹家坤的長刀如飛一般,劈了下來。
屋中的衆人不由閉上眼睛,但鮮血飛濺的場面根本沒有出面。司命出手,擋住了長刀,“駙馬爺,請你自重。”
司命得了命令,在府裡,除了長公主,他最需要保護的人就是蘊樂郡主。現在尹家坤要殺尹傾瑤,他如何無何也不會坐視不理。
尹家坤這個弱書生,又哪裡抵的過司命。只一招,長刀就飛了出去,“刷”的一聲,刺進了門外的大樹上。
尹家坤不由跨下身子,在他的謀劃下,事情怎麼會到了這樣無法挽回的地步?
長公主這纔回過神來,急步的走上前,一巴掌扇在尹家坤的臉上,“駙馬,瑤瑤做了什麼錯事,你要殺她?”
因爲她擋在元智焦的面前。尹家坤張開口,剛解釋了一句,就見長公主如風一般,抱住了尹傾瑤,上下查看,“瑤瑤,有沒有嚇到?”
“娘,我沒事,一切都好。”
元智焦低了低頭,抹去眸中的異色。他錯開幾步,但以尹家坤的視線看,這個侄子還是擋在女兒的面前。
長公主見尹傾瑤沒事,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她恨恨的盯着尹家坤,“駙馬,想當年,你如君子一般,風采自流。如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虎毒還不食子,你竟然這麼狠,還想要瑤瑤的命。我真恨不得讓人扒了你的胸口看看,看看你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尹家坤面上一片紅一片白,他頹然的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大勢已去,他怎麼會昏了頭。明知道元智焦這小子狡猾,怎麼還會着了他的道。“公主,都是元智焦的錯。如果不是他故意激怒我,我怎麼會舉起長刀。”
“智焦爲什麼要激怒你?本公主看到的事實,卻是你看智焦說出了事實的真相,所以要他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