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望着羽林御劍而走,有點兒羨慕,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可以飛。
一隻會飛的烏龜,聽起來多少有點兒彆扭。
應該不是正常的飛行,很可能哪怕飛起來,也是裹挾着漫天水浪,於九天之上踏浪而行。
第二堂課是葛峰的道法課。
道法課不講具體功法,講修真常識:功法中諸多專有名詞、各種功法的介紹、各個境界的細緻講解。
蘇禾現在屬於真血境。
冬眠期間大約將體內三分之一的血換做龍龜真血了。這一個月真血凝聚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蘇禾總覺得自己可能走歪了。他和一般修士不一樣,普通修士血液流轉心竅,被心竅神物照應,從普通血液變成蘊含道韻的真血。
而蘇禾是要實打實的生出龍龜真血,並不只是讓原來的血液帶有龍龜道韻。那這一步就應該從根源上改變。
先祭煉骨髓然後脾臟,讓身體新造出來的血直接就是龍龜真血。
蘇禾請教過師父了,葛老道笑着丟給他一部《青元祭骨篇》和一部《五帝歸元圖》,告訴他有什麼想法大膽實踐,龍龜身子強壯抗造死不了。
蘇禾一臉懵逼。
這也忒不靠譜了,修行之事步步小心,豈能隨意?
蛻凡七步:心竅、神物、真血、意竅、祭骨、啓靈、聚元,真血之後該是意竅。
凝聚真血,真血道韻足夠就可以轟開意竅凝聚神識,修士就可以修習術法、符籙等等。
每個人轟開意竅所需真血道韻不同,有人凝三分道韻就能開意竅,有人六七分才行。
並不是開得越早越好,越容易轟開意竅,證明意竅脆弱,所能凝聚的神識也不會強大,甚至啓靈境時不能凝聚意珠。
按道理蘇禾龍龜真血應該等價於修士道韻真血。他已經凝聚了三成真血,但沒任何要轟開意竅的感覺。
真血凝聚又陷入停滯。
臺上葛峰在昨日就結束了意竅境的講解,今日開講祭骨境。時不時的插兩句宣傳御獸谷的小廣告。
“祭骨境分三步,第一步以真血之力轟擊穴位,使得穴位如釘子一般,將血肉、骨骼釘在一起,緊密相連不分彼此。
第二步以穴位爲點,連同骨骼,真血浸潤祭煉骨骼。第三步錘鍊五臟六腑。至此內外一體,身體、髮膚無處不是道。這一步大成壽可三百載。”
衆人聽得心生嚮往。
大道飄渺不可直視,壽命和術法反是修士的追求。凝聚真血得壽百二十載,開意竅凝神識,可以活百八十歲。祭骨大成能活三百年,這已經徹底超脫凡人的界限了。
蘇禾邊聽課邊思索自己的道途。不知不覺已經下堂,一個糯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龍龜師叔,您最近有約嗎?”
蘇禾看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但沒見過不是離南苑的新弟子。
“我在青屏山有八畝的靈田,若師叔無約可否幫我澆一下田?按您市場價。”
蘇禾眼睛一亮。
拜師葛老道,身份等同真傳,門派任務就不能落下。
青元門任務共有三種,門派本身任務、同門委託、外部委託。
其他弟子無有要求,真傳每年必須完成三件門派任務,且功績達到三百。否則功法兌換、弟子月例都要受到影響。
簡單粗暴。
蘇禾現在學自己這一脈的傳承是不需要功績的,但學別的就得花費了。而且真傳弟子的三百功績也得自己掙。
蘇禾不能離開青元做功績甚高的離山任務,只能另想法子。
例如,澆地!
青元門雨水充沛,但給靈田澆灌不能用普通雨水,要啓靈境以後掌握布雨的真傳,施展布雨術。
法力招來的雨水蘊含靈力。
蘇禾不會布雨,但他御水神通凝聚的水流,靈力充沛效果更佳。而且蘇禾收費不高,一畝靈田一次透徹澆灌纔要一個功績。
蘇禾昂了一聲。
今日有任務,明日離南苑休沐,我去青屏山找你。
那弟子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蘇禾出了離南苑,爬下象水,往聽海湖而來。
登上小島看了一下風丫丫還沒醒來,蘇禾直接泅水西渡。
昨日領了門派任務,向西八百里外的和安城外淺灘處聚集了大量鱷魚,城內百姓捕魚、耕種甚至自身安全都收威脅。。
和安城名字是城,其實就是個只有三千餘人的小鎮子。但來歷不一般,能在青元門範圍內建城的,都是青元后人。
和安城就是長青峰羅長老的後人。羅長老八百餘歲,雖只有一子,但五代後家族就上百人了。
偏偏不是所有人都有修行資質。便在青元山下不遠處定居下來,數百年過去成了一個小鎮子。
日前鎮中人燃了香,聯繫老祖宗,告知和安城外鱷魚時間,羅長老便直接發了任務,蘇禾眼疾手快搶來了。
驅趕鱷魚,他對口。
八百里路,沿象水逆流,兩個時辰後已在和安城外,尚未到達淺灘便能聽得鱷魚蛙鳴一般的聲音,蘇禾遊了過去。
此處鱷魚築巢,成羣結隊,目測之下足有上百條,比他鱷魚灘也不差了。
蘇禾昂首一聲長吟:“昂~”
今兒起,老子是這兒的頭,所有鱷魚集合!
鱷魚們瞅了瞅他,沒人搭理。
反倒是岸邊偷窺的兩個少年,驚叫一聲逃跑了:“有異獸!龜類異獸!”
蘇禾沒理他們,只看向鱷魚。
這幫傢伙欠收拾,蘇禾無論如何也算龐然大物了,站在鱷魚面前比他們大了好幾圈,這幫傢伙居然連危機意識都沒有。
甚至有一條向他叫囂了起來。
孤寡!
滾開。
蘇禾拍水而至,張口咬住它的尾巴,掄圓了啪地甩出去,那鱷魚砸在水面上,登時翻了白眼。半晌才緩過來,痛呼一聲逃跑。
蘇禾如獅入羊羣,追上去一條一條的鱷魚掄起來拍在水面上。
半年前還能和他一較高低的鱷魚,此刻猶如雞仔。
蘇禾沒有使用神通,對付野獸只有赤裸裸的肉搏戰才最見奇效。
這羣傢伙就是欠收拾,打一頓認首領了,趕回聽海湖擴大鱷魚族羣。
蘇禾一路從淺灘最東邊打到最西邊,又從最西邊打了回來。有鱷魚反抗咬在他身上,連負山外相都激不出來。
即便蘇禾收了外相,敞開了讓它們撕咬,也不痛不癢。
遠處和安城內有人鬼鬼祟祟的向這邊觀察,看到蘇禾虐打鱷魚,有人拍案叫好也有人憂心忡忡。
只怕外面的異獸驅走鱷魚,那異獸霸佔了淺灘。
生活就更加艱難了。
蘇禾打着鱷魚,就見岸邊不知何時站着一位道姑,手扶仙劍靜靜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