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許文靜臉色複雜。
她放棄了一個自以爲平凡的人,可現在,對方卻那麼的耀眼。
一時間失了神,銘刻的陣法隱隱有些不穩。
“文靜!”宋煜橙輕喝一聲。
前者聽到呼喊,瞬間一個激靈,連忙全神貫注佈陣。
但她明白,無論如何,自己與陳深本就不算太深的交情早已徹底結束。
……
此時場下還在議論,關注點全都在陳深身上了。
“以此人陣法造詣,恐怕會是此次白雁氣運論道第一。”
“那倒也不一定,場上宗師也有幾位,之間差距不算太大,關鍵在後續的氣運爭奪,若是陳深只求速度,忽略了陣法本身的品質,哪怕是露出一絲破綻,恐怕也會被其他對手後來居上。”
話音剛來,場上的陳深便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陣法。
“快看,速度好快,這麼快就銘刻成功了!”
有人驚訝一聲。
然而許多人搖搖頭。
“陳深是第一次參加,恐怕是顧頭不顧尾,急於求成了,你們發現沒有,他的白雁陣法吸收氣運的速度很一般。”
“是啊,他陣法佈置成功,可爲第一關第一,但終究心性太差,到第二關就落了下乘。”
場上,幾位宗師準宗師大老也發現了這一幕,原先被打擊的心態有了好轉。
“這是我之機會!”女宗師慕容月見此,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不過並不急於求成,保證陣法不出一絲差錯。
“有機會,此人第一次參加比賽,定是想一鳴驚人,可惜過於求快,今日我便以準宗師橫擊新晉宗師,揚我張平之名!”
張平嘴角也微微上揚,這是他的機會。
“終究是年輕了些。”
上方,一位尊貴的氣運師開口,那是張平的師尊,他的目光看向對面,趙德才。
不過聞言,老趙只是輕笑一聲。
就在此刻,一道有些驚疑的聲音傳來。
“咦?你們看,陳深爲何還在結印,他的法陣不是已經銘刻完整了嗎?”
衆人也驚奇,並非從頭到尾關注陳深,所以對方打進去多少符文,有沒有真正銘刻完全,也無人知曉。
不過,對方恐怕無法改變首戰失利的結果。
“快看,慕容月,以及另外一位宗師,已經銘刻結束,陣法完美,吸收氣運的速度超過了陳深所刻。”
慕容月與另外一位宗師鬆了一口氣,現在只需等最後的結果便可。
二人四目相對,把對方當作最後的對手。
至於陳深,下次吧。
“咦,張平倒是厲害,居然在一衆準宗師中第一位完成佈陣,不愧是紫鶴大師教導出來的,而且你們看對方陣法吸收的速度,也超越了陳深。”
“看來這次前三,應該是慕容月兩位老一輩宗師,和準宗師張平了,陳深天賦雖驚豔,可惜論道經驗差了些,沒有顧全大局。”
“不對,你們看!”
就在大家以爲大局已定時,場中發生了變化。
只見,一直在結印的陳深突然停止了動作。
霎時間,陣法之上,吸收氣運的白雁,突然大口一吸,紫氣以一種遠超其餘宗師的速度被吸納。
凝實的白雁背上,似乎立着一隻開屏的綠孔雀虛影。
一股莫名的力量加載在白雁身上,使得其吸納氣運的速度翻了好幾倍。
“那是什麼?”
“是我看花眼了嗎,那白雁頭頂分明是一隻綠雀。”
“這怎麼可能!”
場下綠雀師譁然,紛紛驚呼。
這什麼操作?
白雁氣運大陣中夾雜綠雀?
可對方纔白雁級氣運師啊!
“不對,那綠雀太過暗澹,幾乎沒有,但……”
有人沉聲道,看出了些許玄妙,不過他自己都啞口無言,無法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驚人變化驚豔了在場所有人。
“此人也太可怕了。”兩位本來還想爭奪第一的宗師瞬間沒了信念,現在,纔是真正的大局已定。
對方原先就早他們很多吸收氣運,現在又來這等驚呆下巴的操作,吸收速度增加幾倍,比他們強一截,這根本無法再相比,比賽失了懸念。
“陳深!”張平呢喃,略微有些苦澀。
“綠雀篇章本就是在白雁的基礎上創立,這是承上啓下,以白雁陣爲基,在不破壞陣法完整性的基礎上,打入數道綠雀級符文,不求銘刻綠雀,只是爲了增強陣法的吸力。”
這時,張平師尊開口,爲衆人解惑。
他爲紫鶴級氣運大師,自然能看透。
“不過,陳深無愧天才之名,此等想法也算驚豔,可以說,爲此次論道增添了些有意思的內容。
而且,這等操作爾等也可學爲榜樣,下次論道亦可如此。”
這位紫鶴大師又說道。
“此等氣運天才出世,恐怕接下來一段時日,白雁他爲尊。”
很多人羨豔道。
“何止白雁級稱雄,估計要不了多少年,此人便要晉升綠雀級氣運大師,與我等相爭。”
“那倒也是,陳深能在白雁陣法上銘刻綠雀符文,說明他早已開始衝擊綠雀。”
“五年不到,便要衝擊綠雀,此子很妖。”
如果說,前輩們之前對張平的誇讚,是給其師尊幾分薄面。
那麼對陳深的佩服,則是發自內心,這是對真正天才的肯定。
……
時間流逝,很快,白雁級論道賽便結束了。
幾乎所有人銘刻了法陣,都吸收了氣運。
除了小李。
這位以前論道,還能讓刻上法陣的棺材吸收紫氣。
然而隨着陳深這位勐人到來,對方几乎一己之力吸納一小半氣運。
小李臉色不太好看,墊底,還是他墊底。
只是剛銘刻完法陣,卻發現高空中的氣運連渣都不剩。
他銘刻了個寂寞…
“好丟臉啊。”小李有些臉紅。
“陳深,我是……”
天才永遠是矚目的,無論什麼樣的天才,都是值得結交的對象。
陳深被一幫人圍住了,人生第一次,他有些不適應,微微臉紅。
表情像這樣:?
“到我這邊來。”有些得意的老趙招呼道。
陳深向衆人微微頷首,然後小跑過去。
“人前顯聖非我所願,不過既然開了頭,那麼便不可能再藏拙。
不過氣運師終究只是仙朝的小產物,上不了檯面,倒也算不上張揚。”
陳深坐在老趙邊上,心道。
白雁論道結束後,幾位主持的紫鶴師相互交流,給各位參賽選手排了名。
不過結果在最後公佈,現在要舉行的綠雀級論道切磋賽。
“若是在氣運一道有何問題,可以來找我。”
聞言,陳深看過去,說話之人正是張平的師尊,一位在紫鶴級氣運一道中沉浸多年的大師。
“這是我的學生,我可以教!”
陳深還未回答,老趙便先開口了。
這位教徒很有一手,何況現在的學生陳深是個很值得栽培的天才,怎會讓他人有機可乘。
“呵呵。”對方沒有多言,輕笑一聲。
轟!
忽然,下方傳出一聲鶴唳,場上,居然出現了一道紫色鶴影。
“了不起,居然現學現用,而且陳深可沒有講出其中門道,只是給出一個方向,便能自行參悟出,不愧是綠雀宗師級氣運大師!”
有人讚歎道。
在綠雀級氣運師中,敢且能做到這等程度的,那都是宗師級人物。
“又出現了一道紫鶴虛影,這是兩位宗師在嘗試。”
嘗試的不止一位,有兩位宗師學着陳深,在紫鶴大陣中,打入紫鶴符文。
砰!
不過大家沒有驚歎多久,兩聲脆響傳來。
學陳深的兩位宗師後退幾步,身前棺材轟然破碎。
“這是失敗了,並未復刻成功。”有人驚呼。
“可惜了,這可是論道,牽扯到名額的歸屬,兩位宗師居然敢直接嘗試,如今失敗,大墓名額已失,損失慘重。”
“是啊,以這二位宗師級造詣,名額本是板上釘釘,卻如此,明明可以論道後隨意嘗試的。”
正在大家惋惜之時,忽然,那兩位略有受傷的宗師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有喜色。
“了不起,實在是了不起!”其中一位宗師大喜道:
“陳深真是天才,這是天才般的想法!
承上啓下,只是初步嘗試,便讓我對紫鶴陣法有了更深的理解,在綠雀中銘刻紫鶴,可以更加透徹的,從不同角度去看待紫鶴篇章!”
“沒錯!”另一位宗師也深表贊同:
“紫鶴篇章本就是在綠雀的基礎上創造,我等只顧按部就班,死命鑽研紫鶴篇章。
卻忘記回頭看了,綠雀與紫鶴篇章有一定聯繫,萬變不離其宗,可以從綠雀入手,換一個角度去領悟紫鶴。
此次明悟,我覺得紫鶴不遠了!”
兩位宗師說着,然後,在諸多氣運師驚訝的眼神中,二人肅然起敬,對着陳深鄭重一拜。
“果然如此,我也悟了!”又一位宗師級大師喜悅道。
他也如那兩位宗師一般,不爲名額,嘗試融入紫鶴符文,也有了一定理解。
“沒想到,陳深居然會這麼驚豔!”
看着這一幕,很多人震撼又敬佩。
“紫園這次出了一位氣運奇才了,只要不死,定有金鱗之資!”
“絕對是未來的金鱗大師!甚至聖師有望!”
“何止聖師,恐怕是天師之資。”
“天師?氣運師還有這一境界?”
“沒有。”
“那?”
“吹牛逼啊,誰不會。
還聖師,你也不想想,那是何等境界,何等艱難,可別見一個天才崛起就這麼說,你這不是誇讚,是在捧殺。”
“……”陳深。
明明是在對他五體投地,自己還有些享受這氛圍。
怎麼畫風越來越不對勁了?
……
轉眼一個多時辰過去,綠雀級大師論道也已結束。
白雁論道中,陳深不負衆望,奪得第一,拿了一個白雁大墓名額。
“恭喜恭喜!”很多人對陳深祝賀。
白雁級排名沒有什麼懸念,三位宗師包攬前三,張平奪得第四。
反而綠雀級論道,三位宗師因爲陳深而沒有名次,墊底了。
“小李,你還需努力,這次不止墊底,連一絲氣運都沒吸納,”
白雁氣運師當中,名叫小李的青年再次被鞭屍,內心有些崩潰。
“戒驕戒躁,將心神放在衝擊綠雀中。”
散場時,老趙關懷備至的囑咐道。
陳深點點頭。
在氣運一道中,他選擇沒有藏拙,不只是爲了以天才之名迅速衝擊高等級氣運師。
一切還是爲了收屍。
修爲纔是王道。
只是遺憾的是,以後老趙的羊毛不好薅了。
對方剛成爲紫鶴級大師,恐怕在一衆紫鶴師當中,並不出衆,無法得到這等名額。
“不知在我成爲紫鶴級氣運師之前,能不能再薅一次老趙?”
陳深望着得意的與張平師尊同行的老趙,心道。
“明日去拍賣行?”這時,張平走了過來。
他雖然只是第四,也分了一個名額,所以如此問道。
“有些突破和想法,需要回去試驗一番。”
陳深搖搖頭,婉拒了。
前者看着他的背影,暗罵一聲:“真變態!”
實則並不是,陳深今日剛成名,需要醞釀些時日。
至少,也得等那些需要買墓地的土豪大家族知曉了他的名聲。
如此,纔有賺頭!
……
五天後,陳深終於走出院落,前往拍賣行。
這幾天他家門都被踩爛了,無數氣運師登門拜訪。
白雁綠雀居多,也還能招呼,只是交流論道。
然而某些紫鶴師欲收他爲徒,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陳深早早的將此事告知了老趙。
至此,再無紫鶴大師登門。
“五天了,也該出名了。”陳深走在紫園的竹林裡。
片刻之後,便來到拍賣行,大手一揮,將四個名額全部給了對方。
“記住,我叫陳深!”陳深挺着胸膛,揚聲道。
“我看過您的畫像,沒想到比畫中還要英俊。”
與其對接的是一位女修士,對方嬌笑道。
“嗯。”陳深點點頭,果然,名聲傳出去了。
他這次沒有在拍賣行大廳中,而是被高層請進了包間。
畢竟都是紫園的人,肯定也聽了他的名聲,對他這位金鱗之資的天才氣運師,態度還是很尊貴。
陳深一個人坐在大包間裡,看着下方買墓地的強者喋喋不休,相互爭搶。
嗯,這次很有意思。
“這次是四個白雁大墓,想必你們也應該有所耳聞,我紫園出了一位天才,五年不到已至白雁宗師,甚至綠雀只差一點點便能到達。
這位天才與人論道時,天才般的將白雁綠雀陣結合,一半白雁一半綠雀,吸收氣運的效果絕對……”
“我覺着,這些強者也不是傻子,這麼誇大其詞,我怕會被嘲笑,影響競價啊!”
陳深有些無語。
“這個我知道,我與紫園一位紫鶴大師相熟,他老人家說,那位天才佈陣極其完美,並且效果遠超其他白雁大師,那位紫鶴大師與我說的時候讚不絕口,我這次就是專程衝他而來……”
場下,一位化神老祖說道,滿臉仰慕。
“……”陳深。
緊接着,四個白雁大墓激烈的競標着,從底價十萬上品靈石瘋狂飆升到十五萬,並且不斷拔高。
“這應該不是我紫園的託吧。”陳深內心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