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纔那個鬼魂在幫我們。”方喬把聲音壓得很低。
木哥凝視着前方沒說話。
“你、你認識她?”方喬側頭看木哥的臉,“我能看出來,她是個女的。”
木哥輕輕嘆了口氣,還是不置對否,不過腦海裡已經閃出了一個女孩子的影子,清純可愛,一頭短髮向外微微翹起,一雙大大的眼睛靈動清澈,她抱着一沓文件夾道:“對,對不起——我遲到了!請,請您原諒…”
木哥心中隱隱作痛,甩了甩頭,大踏步朝前走去,方喬在後面愣了半晌兒,也跟上了…
…
快到那塊坪地時,走在最前的郎泉突然停住了腳步,他伸手擋住身後的人:“有點不對!”其他人也感覺到了異常,郎月嗅嗅鼻子:“嗯,好、好臭的味道!”
所有人都放低身子,透過草木的縫隙往前看,只見營地裡一片凌亂,帳篷草甸被撕得碎爛,揹包行禮也是亂糟糟的,東一堆兒,西一塊兒,沒有幾個完整的東西。
“師弟!師弟!”嶽靖倫喊了幾聲,沒有迴音,原來那兩個留守的人也不見了蹤影,他們在在林裡躲了半天,見坪地上沒有什麼威脅,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四下搜查後,發現地上、周圍的樹上到處都是爪痕,郎月驚呼:“呀,又是那些該死的野獸!”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坨糞便,更是大怒,哇哇叫着要屠盡林子裡的大小動物,腥臊的氣息直往她的鼻孔裡鑽,她猛地打了個噴嚏,忽又感覺身子微微發冷,氣呼呼道:“哥,我們快走吧,我不要待在這個破地方!”
郎泉沒理她。回身對着木哥說:“木兄弟,此地兇險,不然你們先趕路吧,我們要找到那兩個失蹤的兄弟,否則他們凶多吉少!”
方蓓兒本以爲木哥會深明大義,主動留下來陪着他們一起找人,可卻沒料到木哥連想都沒想,張嘴便說:“好!那就有緣再見。”
方蓓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狠狠的瞪着木哥,冷哼一聲再不說話。
方喬偷偷給木哥豎了個大拇指。笑道:“姐姐,他們的人多,搜人救人也不差我們幾個,咱們還是快走吧,還有更多的同道等着救援呢,兩個人換一羣人,不值!小木哥哥的決定沒錯!”
方蓓兒臉上陰晴不定,有些猶豫,方喬嘆了一聲:“好吧。我就幫你們看看,這地界到底有多危險!”說罷,打出一個“陣丸”在自己的腳底下碎裂,一個小陣將她罩住。她猛地竄跳起來,第一腳踩到一棵高大的樹幹上,第二步就登到了樹腰,等再竄起來時。手中抓住頭頂垂下的一根樹枝,往上輕輕一蕩,人就在躍上了樹冠。動作輕如飛燕,雙手把住纖細的樹枝,腳尖點在一根手指粗的枝幹上,身子微微晃動,已離地面有十幾米高…
所有人都爲方喬的陣法和身法歎服,她藉着月光極目遠眺,身形微動間,已看清了遠處的情勢——
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有樹木在震晃,且越行越遠,就好像下面有無數的猛獸在衝突遠去,方喬松了口氣,朝下面說:“好啦,警報解除!該撤的都撤了,你們搜人去吧,我們也要上路了。”說罷就要往樹下跳,金佳子正在往肩上挎揹包,郎月斜眼兒瞄着他撇嘴道:“哼,快點兒滾吧!有多遠滾多遠,最好一輩子別讓我再看見你們!”說完,又被涼風吹得打了個冷顫,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揹包裡還有張雪狼的皮,馬上掏出來披在肩上,頓時暖意融融,再透不進一絲寒凜…
金佳子本想罵她兩句,但想到好男不和女鬥,而且又馬上要分開了,犯不上治那氣,也再懶得搭理她,可郎月以爲是自己哥哥回來了,所以金佳子才犯了慫,於是,她的言辭更加激烈,侮辱人的話也變本加厲,金佳子實在忍不住了,剛想回嘴,就聽頭上的方喬驚呼:“別吵了!有情況!”
“有情況有情況!哼,小方姐姐,你分明就是向着這兩個蠢男人——”郎月突然大喊大叫道,“好!方喬!以後你就不是我姐姐,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
“好了,有完沒?!”方喬突然喝道,“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你——”郎月還想說話,可郎泉突然道:“噓——你們聽——”
一陣轟轟隆隆的震盪之聲越來越近,沒幾秒,大地都跟着震顫起來,似有千軍萬馬疾馳而來…
方喬站在高處看得更真切,只見那本來已遠去的樹木震盪又調頭反逼回來,衝勢如潮水,瞬間就到了近處…
方喬驚急的大喊:“快跑!”一個翻身就從樹上躍下來,也不管別人,拉住木哥和金佳子就往北面衝:“這條是活路,哥哥們,有多快跑多快吧!”
除了郎月,其他人都跟了上去,只有她自己還不屑的站在原地,把那裝滿動物皮毛的一大包背在身後,慢騰騰的往前面走。
嶽靖倫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又調回身拉着郎月一塊兒跑,他的力氣不小,帶着一個人也趕上了衆人,可剛接近木哥和金佳子身邊,就被金佳子一胳膊擋了回去——
嶽靖倫急了,剛想掏刀往上衝,卻聽金佳子罵道:“你個二貨,趕快把那些東西扔掉,是不是想把大夥都害死!”
嶽靖倫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金佳子是什麼意思,反倒是郎泉瞬間恍然大悟,高聲叫道:“嶽師兄,那些動物的皮毛!是它們的氣息引來的猛獸!”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動物的嗅覺異常靈敏,你扒了它同類的皮,它們哪能感受不到?
郎月還在發愣,但嶽靖倫已經把那些皮毛拋下了,最後只剩下郎月身上披着的一套雪狼皮,金佳子離得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皮子一角就往下扯,狼皮結實,又被系得很死,金佳子力氣大,一把沒扯下來,反倒把郎月拽了個跟斗,噗嗤!來了個狗啃屎,滿嘴嗆了半下子土,剛“叩叩”咳了兩聲,金佳子的手就又動了,往起一撩,郎月顛了起來,往下一抖,她又摔了下去,又向回一扯,她就像個風箏一樣的被牽了回來,後面的嶽靖倫可氣壞了,猛地抱住那姑娘的雙腿,只聽“嘶啦”一聲,狼皮是拽下來了,可郎月的外衣也被連帶着扯了下去,露出大片的白色皮肉,只剩下了一個胸圍子,噗嗵!平拍到地上…
金佳子看着那她那發育異常豐滿的胸脯,挑挑眉梢,把狼皮扔遠…
嶽靖倫盯着郎月的雪白酥胸也愣了愣,但轉瞬就反應過來,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郎月滿嘴滿臉都是泥,吐了半天才能說話,衝着金佳子大罵:“狗雜種!我殺了你!”盛怒之下,一雙眼睛已經變得通紅,拔出短劍就往金佳子身上刺。
“郎月!不要胡鬧,快跑!”郎泉大喝道,拽住郎月的手腕疾步飛奔。
一行人倉皇的向北方逃竄,身後動物的狂奔聲越來越近,他們似乎能都聞到那濃重的腥臊味兒。
齊晴被木哥拉着跑,臉色已嚇得蒼白如紙,驚慌間,也忍不住回頭張望,可一看之後,更是魂飛魄散——
只見身後的林子裡涌出了大羣的虎豹狼熊,四肢急刨,利牙參差,咆哮着如潮水般撲涌過來…
衆人沒命的往前跑,就在大羣猛獸即將撲到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林子邊緣,往前是一個長長的陡坡,金佳子及時停住,一塊大石頭被他踢動,嘰裡咕嚕的往坡下滾,半天都沒有迴響,也不知那茫茫的谷底到底有多深,下面是什麼。
野獸把衆人逼到了谷邊,個個呲着牙怒視過來,逐漸把包圍圈縮小…
“老、老木,你說怎、怎麼辦?”金佳子也有些不寒而慄。
木哥看了看身後的獸羣,又瞄了瞄腳下的陡坡,一咬牙:“跳!”
說罷,拉着齊晴第一個躍了下去。
金佳子提着烏烏,也毫不猶豫的跟着下去。
其他人不得不紛紛效仿,轉瞬間,坡上只剩下了郎泉、郎月和嶽靖倫。
“哥,我、我怕!”郎月戰戰兢兢地說。
郎泉目光閃動:“跟住了!”說罷,一縱身跳了下去,郎月還是猶豫,但嶽靖倫已顧不了那麼多了,攬住她的腰,從坡頂衝了下去…
剛開始,金佳子還能就着坡勢跑動幾步,可越往下地勢越陡,到了後來,竟已成了六十度角,下衝的速度太快,他終於由跑動變成了滾動,一陣天旋地轉,只感覺自己像一個鼓鼓囊囊的破沙袋,眼前的一切都在飛速的轉,一直持續了好久,噗嗵!終於停下了…
暈吶!
金佳子頭昏腦脹,胃腹翻滾,跪在地上一陣乾嘔,幸好長坡上都是細草不見山石,否則即便不磕個腦漿迸裂,也會碰得全身是傷。他嘔了半天也沒吐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大喘幾口,手裡正好按住了什麼東西,順手拿起來一看,是個人的骷髏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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