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姚又泄氣了,把憋好的一大口氣全都噴了出去,他的臉氣得通紅,怒道:“武鬥就武鬥,還分什麼文武、武武?”
“分啊,當然要分!”木哥嚷道,“文武鬥就是我打你一下,然後你再打我一下,直到哪方的妖物先倒下了,哪方就敗了。** 而武武鬥呢,就簡單了——上來‘嘁嗤咔嚓’直接就是一頓亂鬥……”
“好了好了,就第二個,別再囉嗦,快點動手吧!”孔姚早已不耐煩,氣哄哄的說道。
木哥哦了一聲再做準備,環環腕子,轉轉腿腳,扭了兩圈脖子,立定當場,緩緩掏出了金翎,寶刀一出,孔姚心中大定,暗裡輕唸了幾句法咒,手慢慢擡起,對着手中的十幾張綠符,鼓起腮幫子就要吹,可——可木哥還是沒出手,舉着金翎呆呆的看着前面。
“啊——你、你又要幹什麼?”孔姚先是狂吼了一聲,隨後怒向木哥。
“我在想,是讓烏烏進攻左邊這隻麻袋呢,還是先收拾右邊這個?”木哥用刀尖在兩個麻袋面前晃來晃去。
“隨便隨便!哪個都行!”孔姚崩潰道,臉色都有些發黑。
“好吧,烏烏,還是由你決定最先對付哪個吧——這大會也真是的,兩個妖物對陣一個,數量上就不公平嘛,竟然還允許?!”木哥抱怨道,臺下馬上就有人跟着幫腔。
“你、你知道什麼?我們這一對兒妖物,本來就是一起的,你們上一個我們是倆,你們上一百個我們還是倆,哪有什麼不公平?”孔姚急道,見木哥還在撇嘴。又道:“好,我讓你們兩個一起上,無論是人還是妖,只要能打敗我的兩隻妖物,就算你們贏!”
木哥卻還不開心,嘟噥的聲音很大:“那不提前說?早知道我讓兄弟們都上來,一人一抓,也把麻袋拆了——”
“你到底能不能打?怎麼廢話這麼多?!”孔姚咆哮道。
木哥輕哼了一聲,回頭和烏烏使使眼色,用手往前面一指。大喊了一聲:“奔跑吧,烏烏!”
烏烏嗷的一聲竄起來,噔噔噔噔就向前跑。對着兩隻麻袋,兇狠的呲着牙,離對手越來越近。
好!孔姚內心一陣狂喜,再次聚氣鼓腮,手持綠符,直瞄向烏烏。見木哥也跟近了。孔姚冷冷一笑,又對準了木哥。看到木哥漸跑漸近,孔姚全力催動法咒。靈符微微放出綠光,他現在外表雖然緊張,但心裡已是一片驚喜——只等木哥或烏烏無論是誰攻出第一下。他便算大功告成了,而衝過來的一人一妖也將重傷而敗,甚至弄殘了身子,到時候整個袁九門就會把他供爲……呵呵,哈哈!
十步…
五步…
三步…
烏烏衝擊起來速度竟然很快,短短數秒之間,他就已經臨近了那兩個大麻袋,就在孔姚驚喜的看着烏烏一步跳起、直奔過來的時候,他終於吹出了憋得足足的那一口氣。
噗——
只是氣息剛吐了一小口,就猛然停住,這導致孔姚發出的聲音有些怪異,悶聲之後還帶着一個長長的變了調的尾音——
倒像是口技演員的精彩表演,只是模仿的聲音不太雅,讓臺下離得近些的人總是伴隨着產生一種本能的幻覺,一股氣味,不太好聞。當然,現在大家沒有人在意這些,他們更關注的是,木哥爲什麼又叫住了烏烏——
就在剛在烏烏臨近衝起的時候,木哥又急急的喊住了他:“烏烏,等下!”
烏烏竟然瞬間就停住了身形,連慣性都沒有,靜靜的回頭看着木哥,等他繼續往下說。
“錐子哥哥,烏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你看他那認認真真的模樣,還真像一隻忠犬!”蘇嬌嬌在臺下驚訝道。
“廢話,他敢嘚瑟麼,一個不慎就會丟了小命,那死狗多鬼啊,知道在臺上只要聽老木的準能安然無恙——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這也算是一種信任吧。”金佳子說道,撓了撓腦袋,又說:“不對不對,叫孔姚的那個傢伙,我肯定在哪兒見過,越看越眼熟!”
全場的人都在等着木哥出手,可木哥卻像被“話癆鬼”附身,三番四次的打斷,沒完沒了說話,尤其這次的話,更是讓人抓狂——
“烏烏,我今年是不是帶你去打狂犬疫苗了?”
烏烏用小前爪抓抓腦袋,歪頭看天想了好一會兒,才肯定的點點頭。
“哦,那就好。別給人家咬出什麼傳染病。去吧——”
烏烏點點頭,又想往前邁步。
“誒,等一下烏烏——”
烏烏再次停住,安靜的回頭。孔姚臉色青紫,鼓着的腮微微顫抖,吥——,又是一聲,他的臉又變成了藍紫。臺下有人偷笑,他再變成黑紫……
“你能確定那幾只疫苗沒過期是吧——”木哥又問。
烏烏翻着眼皮想了又想,好像記不起來什麼,乾脆坐在臺上冥思苦憶。
孔姚憋得眼睛通紅,頭髮裡好像都冒了煙。
烏烏坐了半天,眼睛一亮,朝木哥猛猛的點了點頭。
木哥釋然一笑:“如此甚好,繼續吧——”
烏烏搖搖尾巴,轉身又要走。
“烏烏——”木哥又喊。
烏烏又停……
噗——
孔姚終於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口氣全噴了出來,氣息裡似乎翻滾着有色霧氣,直噴射在他面前的綠符之上,綠符本就閃閃欲燃,被猛烈的氣息這麼一吹,登時騰起火焰,散出磅礴靈氣,兩個麻袋劇烈一震,呼的鼓脹起來,隱隱透出一紅一白兩色光芒,孔姚驚慌的往後跳,猛地把靈符向前一拋,人已退到了臺角,卻見麻袋頃刻間便脹成了兩個圓滾滾的“氣球”,其中有光倏地透出,一道白芒直射孔姚的胸腹,他驚恐的高高跳起,光芒打在他身後的軟柱上,也不聞有什麼大的動靜,只是嘶嘶幾聲,整個柱體便化爲白霧,悄無聲息。
又一線紅光急速而至,直打孔姚腦門,孔姚大驚失色,慌忙掏出大把綠符念動咒語,擋在頭前,紅光碰到靈符也不減勢,只是稍微變換了方向,從他頭頂擦過,在他的髮根兒上犁禿一道“寬溝”,射出大廳頂層窗外,再無蹤影……
孔姚臉色蒼白,偷偷一看主席臺,見袁二爺的虎着臉,冷冷的瞪着他,他心裡更懼,一咬牙又掏出幾張藍符按在兩隻麻袋上,麻袋突然變得更鼓,好像瞬間就要脹破。孔姚打起指訣,不過好像很吃力,指尖都在不停的顫動,兩個麻袋中似乎正在釋放出巨大的壓力,讓他行動困難,在經過孔姚一番吃力的動作之後,他終於完成了引導,兩個麻袋上的光芒一齊朝向了木哥,孔姚指尖一點,一道白芒就射向了烏烏,烏烏似有所料,提前一步竄起跳到了木哥的膝蓋上,再一借力,直落他的肩上,等白光到時,烏烏早已避開老遠,噗的一聲輕響,地板被白光熔出一個小洞,輕輕冒着白煙……
另一股紅光直向木哥打去,他更是輕描淡寫,腦袋只歪了歪就避開了紅光,發現烏烏爪子在往下滑,他伸手扶了扶,烏烏才穩下身子,靜靜的趴在木哥肩頭。
一擊雖然不成,但是孔姚的臉色明顯放鬆了許多,他偷瞄袁二爺,見那位副門主的神色也大爲緩和,心中一喜,士氣倍增,連忙再掏出更多靈符拍向麻袋上,再次念出法咒。
臺下衆人一看貼在麻袋上的藍符竟然有十七八張,還有數十綠符,登時大聲驚歎袁九門的魄力——只是一場鬥法而已,第一局已用去十幾張藍符,這次還沒見真章就又是一大把,照這樣打下去,到了最後,用出的符紙法器豈不是都能裝備一個小點的門派了?如此的手筆,怕是也只有袁九門這種以制符煉符所擅長的大門派才能承受得起了。於是,個個豔羨,人人妒贊。
蘇嬌嬌纔不關心對方的符紙有多少,她現在唯一注目的便是木哥和烏烏的安危,剛纔見了那幾道紅白光芒的威力,她手心裡已經捏了把汗,這回又見對方好像用出了更厲害的招式,她心裡一緊,隱隱感覺有些心慌,尤其是當孔姚催出一大段法咒和大股靈氣時,蘇嬌嬌更是心驚,因爲她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兩隻麻袋上正快速的聚集起大片的白紅光暈,隨後猛地集聚成拳頭大的兩點,一白一紅煞是奪目,迅速旋繞在一起,流光溢彩耀耀生輝——
孔姚大叫一聲,顫抖着身體,強挺着打出手訣,使出全力向木哥一指——
嗖——
白紅光芒纏繞成一股,拉長了光尾,直向木哥激射……
孔姚使盡這一招式,“噗嗵”一下跪坐在地上,滿臉大汗,氣喘吁吁,一看就知道是氣盡力竭,再挺不住。但他的眼中卻不見一點慌恐,而是信心十足,驚喜不已。
有類似表情的還有主席臺上的袁二爺,他一直陰冷的眼神中,此刻正閃爍着快慰的神光,嘴角微微挑起,似在提前嘲笑着曾給他門派帶來恥辱的那個混蛋傢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