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鬥法”總算結束。在回家的路上蘇嬌嬌問起了木哥是如何操控那兩隻蛇妖的。
木哥笑着說根本就不是操控,而是“逼迫”。
蘇嬌嬌大奇,連忙追問“逼迫”是怎麼個意思。
沒等木哥回答,烏烏就搶先對蘇嬌嬌說道:“老大,要不說你還真就是個榆木腦袋。”
氣得蘇嬌嬌把烏烏直往包裡按。
烏烏連忙又說:“其實,那還不都是您的功勞?老大,您吶,纔是真正的最大功臣啊——”
一句討好的話把蘇嬌嬌弄楞了,她一鬆開手,烏烏就探出腦袋,把下巴搭到揹包口,說道:“老大,你忘了麼?當時……”
烏烏又把那晚在屠宰場時的場景重新演示了一遍,蘇嬌嬌這纔想起當時的那一幕——木哥撿起她帶去的“紫煞靈符”,化成兩團紫色火焰,硬生生的灌入兩隻蛇妖的口中……
“啊!我想起來啦——是‘紅火金身’!”蘇嬌嬌大喊道。
“還‘紅燒海蔘’呢!”烏烏一頭黑線,“那叫‘符火沁身’!中了這招,任他什麼蛇妖蟒妖,誰還敢不聽咱們的話?!”
蘇嬌嬌也不管那法術叫什麼名字,忙又去問東問西,現在她腦子裡的問號實在太多了,木哥也出奇的有耐心,問一個答一個,終於讓蘇嬌嬌弄了個明明白白。
原來,在屠宰場的那一夜,木哥一看到那些抓捕兩隻蛇妖的人符咒精妙,用符大度,當時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而在比鬥之前又聽說袁九門派出的妖物是兩個麻袋,他馬上就把兩件事兒聯想到了一塊兒,所以上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兩隻蛇妖發信號,提醒他們面對的是誰。等二妖弄清後,連忙調轉矛頭直指孔姚,並且在木哥的授意下,把袁九門貶得是體無完膚,當然他們說的話也不全是信口雌黃——
據木哥推測,袁九門抓住二妖后,應該是對他們有所逼迫,用了什麼符法讓他們吃了一些苦頭,否則憑藉他們的法力,很難屈尊服從別人。
當然。那胖妖腦子轉得快,很識時務,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所以便勉強答應替袁九門出戰,可能心裡還是有諸般不服,嘴上一直罵罵咧咧,袁九門怕他們上場後再吵罵個不停,控妖控妖,可連妖物的嘴都控制不住。那還不得讓全場都看了大笑話,因此,不得已才把他們裝進了那兩張能阻隔聲音的法寶中,雖然那看起來更像個麻袋。
後來。在二妖痛罵袁九門時,袁二爺突然跳了出來,倒不是他真的爲人正直,毫不知情。更可能的,是那個副門主怕二妖罵的越多,袁九門的顏面損的越嚴重。況且當時勝負已定,與其讓兩個妖類在上面胡說八道引衆人猜忌,還不如馬上阻斷,自認了一個無良弟子,也算主動爭得先機,至於這個無良弟子孔姚,無論是對是錯,都讓他先行扛下,等到迴歸門派再論賞罰,到時候誰知道他們哪裡是正,哪裡是邪?
木哥把話說到這兒,總算解開了蘇嬌嬌心頭的大多疑問,可是蘇嬌嬌想了想,又道:“哥,你等等,你說你給兩個蛇妖發信號?是怎麼發的?我怎麼一點都沒注意到?”
“他當然沒注意到——”在會展大廳樓上的小休息室裡,巫谷的烏爾達冷笑道,“姓木的那小子自以爲動作乾淨利落,卻沒想到,我們巫族的眼睛,便像蟲兒一樣敏銳,絕不會漏掉一丁點兒蛛絲馬跡!”他嘿嘿的冷笑道:“放心吧,我已經看出了他的控妖法寶,即便之後真的與他對陣,呵呵,哈哈……”
“就靠這個?!”蘇嬌嬌用兩指捻起木哥遞過來的一張紅色符紙,“哥,你說這就是‘傳訊符’?我們木家專用?!”
“噓~~~傻嬌嬌,這事兒我替你哥作證!”金佳子忙把紅符搶過來塞到懷裡,“咱們木家的‘傳訊符’就是最簡單的紅符,別再多問,小心別人看到,搶了頻率!”
“頻率?!”蘇嬌嬌一愣……
像蘇嬌嬌這種打破砂鍋的問法,木哥一向不多理睬,但是今天他卻出人意料的耐心聽,耐心答,直到最後蘇嬌嬌也有些詫異了,她問的最後一個問題就是:“哥,你今天怎麼對我這麼有耐心?”說完一頭栽在枕頭上,呼呼沉聲睡去。
木哥先是被蘇嬌嬌的這句問話弄得一怔,但轉瞬心中就是一片酸楚,他輕輕撫着蘇嬌嬌的亮絲長髮,暗暗嘆了口氣,盯着蘇嬌嬌的面龐好久未動……
一夜睡得人熟馬香,等幾人睜開眼睛的時候,大感五臟舒泰,精神旺盛,蘇嬌嬌一覺夢醒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幾本小人書,她翻了翻,眼中漸漸升起水霧。
等到了會展中心的時候,正巧裁判在公佈今天的“鬥法”日程。
經過了連續幾天的比試,“鬥法”終於接近了尾聲,對陣大名單上只剩下了八個名字,在上午的四場“鬥法”中,木哥他們被排在了第三場,對手便是剛剛勝了韓家的北方張家。
或許由於韓梓良的原因,金佳子對張家沒有一絲好感,尤其是當他看到主席臺上那個時不時投來鄙夷目光的張歡姻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黃西西在哪兒弄的“情報”,說是整個大會從開始到現在,張歡姻除了間接或直接的貶損韓家,就是對木哥幾人惡語相向,這讓金佳子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讓姓張的這娘們敗得灰頭土臉。不過他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可在戰術上卻絲毫不敢懈怠,畢竟能闖進前八名的哪有庸手,這在上午第一場、第二場的“鬥法”中便得到了驗證。
第一場是方家堡對陣一個偏隅西北的大寨子,寨子自古傳下了一些控妖縱鬼的法術,而且對破陣解符較爲擅長,於是第一局方家堡便被拖進了不易自拔的泥淖之中——
方蓓兒依舊身姿綽約,戰風凌厲,能瞬間布出陣法的彩色小球在她的操控下,時而變換成束縛對手的困陣,時而被佈置成防禦自身的盾陣,在一攻一守間,這個曼妙的人影便如穿花引蝶般在臺上輕飄飛舞,看得臺下衆人是眼花繚亂,讚歎不已。當然,人們在關注方蓓兒功法卓絕的同時,更把她的絕美當成一種欣賞,在她或微蹙眉頭或輕展嬌容之時,臺下總是有人隨着她的表情變化而內心大動,其中也有不少道法佛法精深之人,卻也免不了爲之動了凡心。
這一局方蓓兒鬥得很苦,在對手將她打出的陣法一一破解之後,她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倦意,又勉強扛住對方的幾波進攻,方蓓兒香汗淋漓,嬌喘連連,但她馬上就布出了一個凝神定心的小陣,陣中光芒閃過,她登時神清氣爽,不再心慌意亂,反倒冷靜的重佈陣法、捲土再來,對手又開始破陣,卻發現這次的陣法雖與之前的大體相近,可所施放的功效卻絕不相同,竟是一個疾風之陣,他在狂風中操控法寶,毀了這個法陣之後,又不得不面對方蓓兒打來的烈焰小陣……幾經設陣破陣之後,對陣雙方已經離得很近,就在對手正全力破解方蓓兒佈設的一個絕妙的迷幻大陣的同時,方蓓兒的身影已經欺近了對手身後,隨着她看似輕柔的一拳中的,對手悶哼一聲向前栽到,隨即綵球化成十幾個禁困的大小陣法,將對方製得服服帖帖。
臺下登時掌聲雷動,當然驚詫的更多,人們大多都沒想到這個一直靠着法陣取勝的姑娘,身手竟也是如此了得,就連木哥和金佳子感到也有些震驚,他們對視了一眼,微微咧了咧嘴。
第二局方家堡乘勝發勢,在那隻能召喚出“風雨雷電”的精靈的協助下,他們取得了完勝,其中過程自然也一波三折,但幸好那個雌性的精靈都硬挺了下來。
第二場的“鬥法”吸引了木哥的全部注意力,別的不說,在妖物比試的那局中,巫谷竟派出了一隻“萬面妖”,只是這隻妖物和他之前所見的有所不同,變換身形相貌的方式也有些匪夷所思——
在對方的“花樹妖”即將把枝條抽到“萬面妖”身上的時候,“萬面妖”竟然身形一陣波動,瞬間也變成了一棵“花樹”的形狀,不止如此,它身上的妖氣也隨之改變,竟和“花樹妖”身上的木行妖氣如出一轍,毫無差別。這讓那隻真正的大腦袋“花樹妖”一時愣住了,揮舞着鐵鞭似的枝條,遲遲不敢落下——它靈智有限,認爲總不能對面前的“自己”下手。
“老木,這隻‘千層皮兒’有點古怪啊!”金佳子不習慣“萬面妖”的稱呼,還是依着傳統的叫法:“變成別人的模樣倒是它們的特長,可是沒聽說過竟然連氣息也能模仿得一模一樣——”。
“還不止這些呢——”他們身後有女聲傳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