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已經抓住了木哥的胳膊,卻見臺上的“老花鏡”突然一擺手:“等下,讓他繼續說!”
木哥回頭對着幾個保安笑了笑,掙脫開手臂,面向“老花鏡”挑挑眉毛:“有那麼一種毒,邪得很,只要沾染一丁點兒,渾身就會劇痛不止。”
“老花鏡”渾身一震,本來強忍的笑容慢慢變得痛苦,好像正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當然了,疼痛只是開始,很快的,他就會氣息不暢…”
“老花鏡”喘着粗氣,像個破敗的風匣子。
“渾身發冷…”
“老花鏡”連打幾個哆嗦,把兩臂抱在一起。
“在之後,他就會全身變得通藍——”
“老花鏡”又是一震,把手往衣袖裡藏了藏,手腕以上的皮膚一片淡藍,臉上也浮出幽藍之氣。
“等藍色染遍全身,這人也就算完了,唉,整個過程也就不到一個鐘頭,慘吶!”木哥搖頭嘆道。
“啊?!”“老花鏡”重重的靠在椅子上,人已經嚇得癱了,嘴裡自言自語的嘀咕:“一個鐘頭?不到一個鐘頭…”
“不過,頑疾自有良藥,要是救治及時——”木哥把聲音拉得很長。
“我還有救?”“老花鏡”登時來了精神,忽的站了起來,可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改口道:“先生是說那種毒能治?”
“能治呀!”木哥神情一肅,把手掌擡高。晃了晃那顆藥丸,“不就是靠它!”
“老花鏡”頓時大喜,慌忙就要走過來。卻被身旁的“歪鼻樑”一把拽住,對他小聲道:“當心,別被騙了。”
“老花鏡”也變得猶豫,可突然渾身上下又是一陣大痛,站立不住,坐到椅子上,再看雙手已是一片通藍。又感覺喘氣越發困難,全身驟然變冷,好似跌入冰窟之中。眼中已變得迷茫起來。
木哥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連忙竄到臺上,捏住“老花鏡”的兩腮,手指一彈。藥丸就滾落下去。
藥效出奇的靈驗。只過了十幾秒鐘,“老花鏡”便幽幽轉醒,一睜開眼,頓感渾身輕鬆,再無痛楚,皮膚上的藍色也疾速退去,喘息平穩了,周身的體溫開始上升。狂喜間,連連向木哥道謝。
木哥淡淡的笑。看着他不說話。
“老花鏡”馬上反應過來了,急道:“先生這顆神藥,不知如何作價?”想了想,支吾道:“不、不過,恐怕是抵不上那、那些義款……”
木哥又笑笑,說道:“救人性命,哪能張嘴閉嘴的就要錢——”
“老花鏡”一聽,鬆了口氣。卻又聽木哥說:“何況老先生的命又怎麼能用區區金錢來衡量。”
“老花鏡”的心又揪了起來。
“再說了,您老中的邪毒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的開的——”木哥道,“至少要經過九九八十一天,每日午間服用丹藥一顆,方可盡數化解…”
旁邊的“歪鼻樑”一聽,馬上大叫道:“八十一顆?!你這是要獅子大開口!”拽了拽“老花鏡”:“別聽他的,這純屬訛人!等會我們找幾個專家會診,一定…”
“專家?”木哥笑着打斷,“怕是老先生已經找過了吧——”他往“老花鏡”的手背上瞄了一眼,那裡正貼着一小塊兒醫用紗布,顯然剛打過針,“這邪毒吧,就怕沒事兒亂投醫,不看大夫倒好,一打針吃藥,反倒加速了毒性的發作。”
“老花鏡”面現驚容,本能的猛猛點頭。
木哥又笑:“老先生請放心,能幫你解毒的藥丸,我會盡數相送,分文不要,只是現在手上存量不多,等回去後,我們劉小姐會差人加緊趕製,一定讓老先生儘快康復,長命百歲!”他回頭看了看臺下的劉赫瑤,女孩兒還在發愣,見“老花鏡”感激的看過來,她忙回了個肯定的眼神兒。
“好啦!別扯太遠了,繼續吧!”“歪鼻樑”用手帕擦着汗,冷冷哼道:“你剛纔說要捐東西,就這些了麼?那可不夠——”
話還沒說完,就見木哥從兜裡又摸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張皺皺巴巴的藍色符紙,木哥把它展開放在掌上。
破紙片兒?!
臺上臺下的人又楞了。
“你——”“歪鼻樑”見木哥好像故意戲弄人,大吼一聲,又被木哥打斷:“先別說我,說說你。”
“我?我怎麼了?”“歪鼻樑”擦汗,剛換的手帕又溼透了。他再想換一個,卻被木哥攔住:“沒用的,你得的這種怪病可是無藥可治了。”
“你、你說什麼?”“歪鼻樑”面色一驚。
“是不是剛纔感覺渾身沉重,好像身體裡都是水,每一動彈都逛來逛去的?”木哥問道。
“啊,對啊,哦不是,你、你怎麼知道的?”“歪鼻樑”有些語無倫次,驚慌的看着木哥。
“現在又發覺整個身子輕飄飄的,不止汗出的厲害——”木哥湊近“歪鼻樑”,把聲音壓低:“還有一種快要失禁的感覺。”
“歪鼻樑”不說話了,呆呆的點頭。
“那就是了,您患的,可是一種奇症,相信天下沒有幾個人能醫得了。”木哥搖頭嘆氣。
“你、你別危言聳聽,我、我可沒那麼好糊弄!”“歪鼻樑”嘴上喊得硬,可發現自己的腿都軟了。
“唉,信與不信,你自己馬上就會知道的。”木哥哀嘆一聲轉身欲走,可忽然停下腳步,又說了一句:“這種怪病來勢兇猛,怕是也挺不了一時半刻了——”他也不回頭,“先是汗流不止,隨後通身透亮,最後化成一灘清水…唉,更慘吶……”
說完大步走開,“歪鼻樑”聽後大駭,低頭一看自己胳膊上的皮膚薄薄弱弱,好似透明,輕輕一晃,皮下隱隱有水涌蕩,登時驚得魂飛魄散,大叫道:“先生慢走!”
木哥慢慢停下步子,緩緩轉過身。
“這、這位先生,剛、剛纔對不起,還請您救救我。”“歪鼻樑”驚慌失措的說道。
木哥隱隱一笑,走過去捻起了藍符……
劉赫瑤呆呆的看着臺上的一幕,問金佳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金佳子的暈車狀態還在延續,不過神智還是清醒的,他擡頭看了臺上一眼:“那個人——”指了指“歪鼻樑”:“身上不乾淨。”
“不乾淨?”劉赫瑤一愣。
“就是他身上——嘔…呃…嘔…”金佳子又開始乾嘔,轉身往外跑,臨走時扔給劉赫瑤一瓶淡藍色的藥水,喊道:“牛眼淚,塗在眼睛上自己看!”
劉赫瑤疑惑的擰開小瓶,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猶豫了半天,纔在眼睛上點了兩滴,再往臺上一看,整個人登時就驚住了——
只見“歪鼻樑”正在椅子上痛苦的扭動身軀,露在外面的皮膚已是一片薄透,而身後隱隱的透出一個人影,也看不清相貌,只是身上嘩嘩的往下淌着清水,一隻手搭在“歪鼻樑”的肩上,“歪鼻樑”渾似未覺,身子逐漸化去……
臺上臺下的人都驚叫起來,他們大喊着紛紛往後退,那個女主持人更是尖叫着往臺下跑,可慌亂之中一腳踩空,噗的從臺上摔下,大頭朝下的向地面砸去,幸好臺子不是很高,臺下還有人幫忙接着,她才總算沒撞到要害,不過眼角、鼻樑、腮幫子、下巴都摔得皮開肉綻、四處青腫,一擡頭,整個換了一副摸樣,便像被捏爛了的包子,外看不出褶,內看不出餡。
當然,關注這個女主持人的不是很多,大夥的注意力還是在臺上,眼見“歪鼻樑”全身已經開始塌陷下去,衆人正驚慌絕望之時,卻見木哥打出一張藍色的靈符往“歪鼻樑”肩膀上一拍,念起一段咒語,“歪鼻樑”突然渾身一震,隨即軟化下去的皮膚又鼓挺起來,膚色也不再透明,越凝越實,只過了半分鐘,後腦勺突然冒出一股淡淡的白煙兒,全身上下便恢復如初…
整個過程在別人看來簡直是神奇無比、玄妙無限,可劉赫瑤卻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在剛纔,木哥一把將藍符貼在那個人影的手背上,人影頓時就撲騰掙扎起來,法咒一起,人影更是越變越淡,逐漸消散,最後終於被藍符燒成了一股白煙兒,飄散了去。
“歪鼻樑”驚喜的看看自己的胳膊,又摸摸那張大臉,確定自己已經脫離危險之後,立時大喜過望,猛站起來就要上來抱木哥,給木哥嚇了一跳,連忙道:“‘歪先生’快坐下,你怪疾未愈,尚不可大動!”
“歪鼻樑”也沒注意木哥對他的稱呼,一聽不能亂動,馬上坐上椅子,像木偶一樣呆呆的坐直,頭上又見了冷汗。
“呵呵,先生,您也不用這麼緊張,其實你患的怪病已經治好了大半,現在體內留下的只是些許小病竈,如果從明天起,每日一貼,再用靈符貼上八八六十四天,那病根兒就會徹底解去,再不會侵擾於你了。”木哥呵呵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