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金佳子聽長老剛纔那麼一說,連忙就拉下了臉:“我說大哥,啊不,長老,你這都什麼節骨眼兒了,怎麼還跟擠牙膏似的,有什麼話不能一氣兒說完?嘿!嘿!你別睡,別睡!”他發現長老好像有點睜不開眼睛,“快說說到底是什麼奇招?再精神精神,剋制一下!”金佳子感覺烏烏貪睡起來就特別黏牀,可看着這些石妖個個昏昏欲眠的樣子,他覺得烏烏簡直就是“夜貓子”。
“用、用‘醒魂丸’…”長老對着石姥姥說:“在、在我身上…”他強挺着睜開眼睛,目光復雜的看着石姥姥:“小、小石,多加小、小心,一、一定安全回、回來…”
“囉嗦,我要是回不來,你會來救我麼?”石姥姥突然瞪着他。
“我、我不——”話還沒說完,長老的眼睛就變成一片石色,隨即身子皮膚急速化成了石頭,不到兩秒,就一動不動了。
“嘿,這老頭這個倔,說句‘會’能死麼?”金佳子發現石姥姥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打抱不平的哼了一句。
再看周圍的“石部”之人,除了石姥姥都已化成了石頭,屋裡各處亮着的燭火此刻也都變成幽幽放光的螢石,那些小動物也再次安靜下來,擺着各式各樣的姿勢,整個石屋裡霎時悄寂無聲。
石姥姥有些怨氣的瞪了一眼石頭長老,從他的袖洞裡掏出了幾粒黃橙橙的小石子,金佳子問這就是什麼“醒魂丸”吧,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石姥姥面無表情的說:“能讓熟睡的土族變得清醒。”
土族的興奮劑?金佳子一愣,卡了卡眼睛問道:“原來還有這種東西,那還磨蹭什麼啊,姥姥,給長老他們一人一顆服進去。然後一起去殺怪!”
“這種丹丸藥效太強,有違天欺地之嫌,服用的人必會遭到天譴地罰,藥效一過,恐怕就要遭受滅頂之災了。”石姥姥說道。
“原來說了半天還是沒用!”金佳子有點兒泄氣,嘆了一聲道:“唉,姥姥,要不您還是告訴我們一個大概的方向,我們幾個加快點兒腳程,估計能提前到達那麼一時半刻。”
老太太說什麼也不幹。說這一去或許關係到整個“石部”的生死存亡,她絕不能袖手旁觀,必須一同前往,話說得很死,竟比那長老還犟。
這石姥姥說跟着也就跟着吧,畢竟她也算個“嚮導”,可除了木哥和金佳子意外,其他的人和妖也都要同去,金佳子有些急了——三個水族受了重傷。雖然幫不上什麼大忙,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和休息,倒是恢復了一些,也能在關鍵時刻起.點兒小作用。可身爲普通人的小司機和莫業玖也嚷嚷着要一起去,他們倒也有自己的理由——小司機說既然那裡有很多車,說不定自己開出來的公車就在裡面,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它。否則,就算能活着回去也得吃官司,到時候被判個十年八年反倒生不如死;莫業玖強調的是如果大家都走了。把他自己一個人留在這一片寂靜的“石頭城”裡,那他怕的就不止是孤零零的寂寞,還有身邊這一個個“石頭人”。
這話聽着也對,試想,當你獨自一人身處某處,身邊有着一尊尊栩栩如生的石像,那冰冷的目光好像時時刻刻在盯着你背後的時候,那種驚悚的感覺,或許會比直面看得見的危險要更讓人難受。
經過一個比一個的倔犟,一個比一個的堅決,最後大夥終於決定,當時怎麼來的現在就怎麼一起走,反正領路的石姥姥傷勢較重也快不了多少,這樣也有一個“好處”,誰都掉不了隊,可當石姥姥帶着他們來到了城裡的另一個地方的時候,大夥之前的想法都就不得不爲之改變了——
石姥姥在前面走着,道路兩旁的人啊、物啊什麼的都變成了石頭,就和他們剛進入“石頭城”的時候一樣,爐子下的火變成了紅色的瑪瑙,酒樓裡的酒水變成了剔透的水晶,販售的青菜化成了翡翠美玉,一盆恰巧在子時揚灑出去的清水,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顆顆溫滑圓潤的珍珠,有的尚連在盆中,有的已經落到了地上。
小司機和樑姍姍的心都動了,他們一個本就貪財,另一個屬於職業習慣,還真想趁着石姥姥不注意的時候撿起兩粒。
石姥姥頭也不回往前大步快走,只輕輕說了一句話,那兩個人就都消停了,她說:“如果不想變成石頭就把它們放下,‘石頭城’裡寶貝千千萬萬,卻從來沒有流到世間,你們知道爲什麼麼?”
兩個人尷尬的搖頭。
“因爲得到它們的人,都會因爲‘石頭城’的禁法而變成我族的一員,他們會忘記過去,只以爲自己原本就是生在土族,從而心無雜念的在這兒生活下去…”石姥姥道。
兩個人一聽,連忙把手裡的“珍珠”放在地上,小司機更貪,一抖落揹包,從裡面“稀里嘩啦”的倒出了一小堆兒珍玉寶石,又怕沒清理乾淨,把包徹底翻了過來,後又想了想,乾脆把揹包也扔了,才放心的站到了一邊,再看他的臉色,已經是通紅的一片。
樑姍姍的神色卻很坦然,她平日裡乾的活就是挖洞砸土、掘墳盜墓,價值觀和道德觀肯定和常人有很大不同,現如今見到無數珍寶就在眼前,豈有不順手牽羊之理,何況,她也沒把這當成偷——這些東西在人間被當成寶貝,可在這裡充其量就是塊略有不同的石頭,物以稀爲貴,多了,那就是‘便宜貨’了,與其讓它們在這裡寶珠蒙塵,莫不如拿到外界去,也算給國家的gdp增長做出了一點兒貢獻…
樑姍姍的美夢全被石姥姥的那句話給擊碎了,正當她感到有些垂頭喪氣的時候,石姥姥已經停住了腳步,指着一處通透的棚子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