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木哥的問話,烏蜇臉上又是一陣變化,五官一會兒擠在一起,一會兒向四外分開,他嗚噥這說:“我、我是萬年…是、是本座…”
“我到底在和誰說話?”木哥笑道,“哦,明白了,原來堂堂水族的首領竟然被別的妖物附了身?可悲可嘆…”
“大、大膽人類…”烏蜇的表情很痛苦,在他的身體裡好像正進行着一場猛烈的爭奪,“竟敢嘲諷本、本座…看我不要了你的命…人類,‘亂界’…何處…”
烏蜇整個人都開始混亂起來,一會兒自言自語,一會兒又質問木哥,身上的妖氣時漲時消,兩股不同的氣息在相互抵抗碰撞。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住了,也沒人敢過去幫忙,花王后離得最近,可被烏蜇身上強橫的妖氣推開了老遠,她驚叫道:“宮、宮主,你、你快醒醒,不要受了人類的蠱惑!”但烏蜇對她根本就不理不睬,一直面向木哥,忽的,他眼睛裡的烏光瞬間消散:“你、你到底是誰?我、我又是誰?”
“你是萬年妖獸‘妖母’,或是千年妖王,也可能是水族頭領…”木哥笑道。
“妖獸…妖王…頭領…”烏蜇喃喃自語,眼睛時亮時滅。
花王后看出了木哥的用意,直朝他衝了過來,可烏蜇突然一揮手,一股蠻橫的妖力襲過,把花王后打得倒飛出去,嘴角都溢出了青血。
“我…你…誰?”烏蜇又問。
木哥微微一笑,對着烏蜇說:“我是我,你卻不是你。”
“我…我——”烏蜇身上散出來的妖氣更凌亂了,他開始渾身顫抖。持續了好半天,突然仰天狂吼——
“啊——”
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之後,他身上磅礴的妖氣以他爲圓心,突然向四周撲涌出去,周圍衆小妖都被卷得人仰馬翻。幾個妖王也向後退了好幾步,木哥騰空倒飛數丈,落在地上時,已感覺胸腹內氣血翻滾。
烏蜇的眼睛變得清明瞭,可臉色發白,搖搖欲倒。好像力盡氣竭,花王后連忙過來攙扶,驚慌道:“宮、宮主,您沒事吧?”
烏蜇疲憊不堪,痛苦的搖了搖頭:“沒、沒事。本、本座休息一下就好…快去準備一下,本、本座要安歇了…”
花王后眉頭緊皺,忽的一指木哥:“宮主,那這個人——”
烏蜇很隨意的看了木哥一眼:“他還有用…暫且不用理睬…”隨後又看了周圍衆人一眼,“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在我休息和閉關的這段時間裡,沒有我親口下的命令,誰也不能自作主張。臨淵宮只需保持現狀,如有違反,我將他碎屍萬段!”說罷。被花王后攙扶着踉踉蹌蹌的離身而去…
烏蜇臨走前下的這道命令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尤其是莽括,他狠狠的瞪住木哥,都快咬碎了鋼牙…
木哥、金佳子和兩個蛇妖總算鬆了口氣,他們的處境暫時有了些改善,不過那極淵裡的巨妖卻成了木哥二人此刻最大的心病。
受傷倒地的磐敖已經被自己的手下擡走了。莽括關切的詢問了蘭瀾幾句話,可卻吃了個閉門羹。恨恨的咬着牙轉身走了,臨去時又瞪了木哥兩眼。顯得無比氣怒,眼中殺機陣陣…
最後就只剩下了木哥幾人和瀾王殿的妖衆。
“化戾池”蓄滿了聖水,蘭瀾便下令手下布起的陣法,白龐掏出了那隻小紗囊,放出秋水靈的肉身,小靈妖氣息勻稱,面色平靜,好似熟睡一般,她被泡在“化戾池”裡,蘭瀾打出指訣催動法術,一絲絲清新的靈氣從水中凝出,又灌進秋水靈的體內,不多時,她的氣色就緩和了許多,生氣也越來越旺。
但蘭瀾終因自己傷勢太重而沒堅持多久,臉上的冷汗噗噗的往下掉,本來就蒼白的臉更是慘入白紙。
木哥走上去想要幫忙,卻被蘭瀾擋開,還是那句話:“走開,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木哥嘆着氣搖頭,慢慢的退走,金佳子在後面跟上,氣呼呼的道:“嘿,她這是鬧的哪出啊?怎麼跟對仇人似的,唉,女人呀女人,有時候那心思真是比海還深…”
金佳子很是氣悶,說心裡堵得慌,想去海上透透氣,兩個蛇妖自然馬上答應,帶着他和木哥還有烏烏向外走去…
幾人走得沒了蹤影,遠處的一個大珊瑚樹後才轉出了一個人,英俊帥氣卻滿臉陰鬱,正是‘蟒王殿’的殿主莽括,他惡狠狠的盯着木哥幾人遠去的方向,目光中電閃火燒。
“怎麼?吃醋了?”他身後突然有人說話,都不用回頭就聽出是花王后。
莽括咬着牙:“你不去陪你的宮主,又回來幹什麼?”
“想關心一下我的小莽兄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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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想看我的笑話吧?”
“不不不,小莽兄弟說的哪裡話,我可是來幫你的。”
“幫我?”莽括轉過頭,有些驚奇的看着花王后。
“對!幫你——”花王后笑着說,“幫你抱得美人歸。”
莽括眼中神光一閃:“你什麼意思?”
“讓你的瀾妹妹心甘情願的嫁給你呀。”
“心甘情願?我沒明白。”
“晚上你就明白了。”
“你是讓我用強?”
“嘿,怎麼會呢,我知道堂堂蟒王殿的殿主不會用霸王硬上弓那招。”
“那你的意思是——”
“當然有更好的辦法——”花王后陰笑道,“保證讓她乖乖的上了你的牀。”
莽括臉上陰晴不定,想了好半天才道:“你爲什麼幫我?”
花王后漸漸收起了笑容,看着遠處正在作法的蘭瀾,默默不語。
莽括也在看着那邊,似有所悟,冷冷一笑:“哦,我明白了,你是怕宮主對瀾…呵呵,原來你是在幫自己。”
花王后陰陰一笑,看着那邊曼妙的身影,臉上浮起一片狠氣…
…
木哥幾個人已經到了海上,二人二妖一狗並排躺在海面上,像五隻漂浮着的木頭,他們身上有避水的法寶,就這麼枕在海上,隨波輕動。
金佳子頭枕着胳膊,眼望天空,輕輕嘆了一聲說:“老木,咱們還是撤吧,等會兒下去多收點佣金,也不至於讓這次的‘生意’賠得太慘…沒賺到人情,總該撈點兒實惠吧。”
“對呀,金哥,既然女王大人不太歡迎你們,你們就好好的賺他一筆——”洪壽笑道,“我可告訴你們,我們‘瀾王殿’的奇珍異寶多了去了,等會兒——”
“你閉嘴!”白龐突然打斷道,又白了他一眼,對木哥二人說,“木大師,哥,女王陛下的性情真的不是這樣的,或許她——”
“好了——”木哥又打斷了他的話,“我現在比較關心的是怎麼對付那隻‘妖母’,大夥都給點兒意見。”
其他幾人一聽,互相對視了一眼,白龐說:“那可是萬年妖獸,還真是很棘手。你們想想,原本修爲最低的烏蜇,只用了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功力就蓋過了所有的殿主,看那架勢,就算其他幾個妖王聯手,都未必能在他身上討了便宜,烏蜇尚且如此,那‘妖母’就更可怕了。”
木哥搖搖頭:“其實烏蜇倒也不足爲患,剛纔已經很明顯了,‘妖母’還殘存一些靈智,甚至偶爾能控制住烏蜇,而這隻成精的烏賊修煉過於急切,以致已有了走火入魔的徵兆,甚至思維混亂、智力大減,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強行吸進的妖力反噬而亡。”
金佳子恍然大悟,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呵呵,那倒省得咱們動手了,這叫什麼來着?自作孽不可活…不過那‘妖母’倒也真是個麻煩…”他想了想,說:“誒?對了,老白,我記得你們說那個什麼‘極淵’裡的靈氣能把人撐爆,等過陣子烏蜇一掛了,再沒有人幫着‘妖母’釋放靈氣,那它早晚不是也得鼓炸了?”
“唉!你想得太簡單了——”幾人的身邊突然有人說話,給他們嚇了一跳,木哥和金佳子剛要去摸武器,一轉頭,發現身旁的水裡冒出一個腦袋,一片綠油油的,原來是老盔,一邊往水面上爬,一邊說:“剛纔路過我族‘藏籍閣’的時候…哦,也就是你們人類的圖書館,我特意進裡面翻了幾本史書,說那‘妖母’體質極爲特殊,和它的同伴一樣,能分出無數妖身去捕食人和妖,吸取陽氣和妖氣,藉以壯大自己,而現在極淵裡的靈氣被消耗掉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根本就不足以傷到它,就算是體內靈氣滿了,它只需多分出一些妖身便可化解,如今想讓它自生自滅,怕是沒有可能了。”
幾人聽了頓時唉聲嘆氣,再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可就在他們絞盡腦汁找對策的時候,又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赫呃…赫呃…”
是人的動靜,不過怎麼聽着有些耳熟。
“僵、殭屍?”烏烏“噗唥”一下翻過了身子,“海里也有殭屍?!”
果然,海里冒出了一個人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