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對不起。”
冷弈溟低沉的嗓音裡都是濃重的歉意,摟着她的胳膊越發用力。
辛安努力咽回自己眼眶裡的溼意:“冷弈溟。你到底怎麼了?”
冷弈溟狠狠嘆口氣:“安安,我跟你坦白一切,但是你得答應我你不會離開我!”
一句話,辛安嬌小的身子微微僵硬。良久才應:“嗯,你說。”
冷弈溟彎腰將她攔腰抱在懷裡倚牆坐下。白色的窗簾和陽光將他們緊緊包圍……
冷弈溟道:“安安,我承認我以前是喜歡安月茹。可是除了剛剛發現我喜歡上她的時候我有過跟她在一起的想法,隨後便從來都沒有過。我不跟她在一起不止因爲她是我哥哥的未婚妻這一個理由……”
辛安眉頭微蹙,他要說的,是這個?
辛安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安靜聽着。
卻不想,冷弈溟不過三兩句話便挑起了她的情緒,來勢洶洶……
“安月茹是安家的大小姐,她要嫁的人必定是對方家庭的繼承人。而我從未想過要繼承冷家。”冷弈溟輕聲說着,大掌輕輕撐着辛安的脊背,怕她難受:“所以。我承認我喜歡她。但我從未愛過她。”
話落,辛安的小心臟有些不舒服。漂亮的眸直直看着他,一言不發。
冷弈溟嘴角忍不住勾起來,她不開心,就證明她的心裡有他,對吧?
辛安安靜的憋嘴等着,冷弈溟有些顫巍的開口:“我之前從不叫你‘安安’,也是因爲安月茹……”
安月茹?
辛安?
都有一個‘安’字,猛地辛安原本尚且算是冷靜的情緒爆發了:“你叫的‘安安’是安月茹?”
從一開始她就發現了,冷弈溟幾乎沒怎麼教過她‘安安’,哪怕冷家每一個人這樣加,他都沒!
原來,是因爲他嘴裡的‘安安’叫的是安月茹?
呵呵!
辛安冷笑兩聲,垂眸看着冷弈溟摟緊自己的胳膊喝:“冷弈溟,鬆開!”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瞞着自己,絕口不提,卻說這樣的話來刺激她嗎?
“你想叫你的‘安安’你就回去叫,我不會攔着你!”辛安氣得厲害,小臉黑成一片:“看來,今天又是我辛安自作多情了,你是不是在看我笑……”
唔!
話沒說話,冷弈溟突的上前輕啄了一下她的脣。
辛安的話順理成章被打斷,瞪大了眼眸看着他。
冷弈溟沉了臉,漆黑的眸裡都帶着點點的憤怒。
她今天的‘情不自禁’和‘堅持到底’都只是裝的,還是可以隨時收回的?
那他成了什麼了,他纔是她口裡所謂的笑話吧!
“安安,別亂說話!”
冷弈溟低沉的嗓音裡明顯帶着警告,扣着她的胳膊越收越緊,道:“而且,我的‘安安’只叫過一個人!”
辛安不依,心裡本就對他存在狐疑,現在哪裡還願意這樣委屈自己?
她能在海城過三個月的苦日子,就可以在江城過一輩子的苦日子!
她現在不怕日子苦,就怕自己身邊的人心裡、眼裡、夢裡全是別人的模樣!
心臟本就小又弱,被人這樣一刀一刀的狠狠刺着,誰不會痛?
辛安驀地想起自己在冷家那短短日子裡受的委屈便忍不住紅了眼眶:“冷弈溟,你鬆開我!”
辛安掙扎得越發厲害,嬌俏的小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冷弈溟心裡狠狠一疼,又怕傷着她,又不敢鬆了她,只得護着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傷了自己。
“鬆開我,鬆開我,我讓你鬆開我……”
唸叨着,辛安的嗓音裡都幾乎染上了哭腔。
冷弈溟憐惜得厲害,連忙伸手扣住她的小腦袋,他不敢吻她的脣怕將感冒傳染給她,只得一遍一遍吻着她的臉頰,吻掉她的淚水,吻一次說一次:“對不起、對不起……”
辛安哭得厲害,掙扎不開掄起小拳頭便一下一下的砸在他身上:“冷弈溟,你是怎麼對我的,冷家是怎麼對我的?當初我說過的,我不要嫁,我不要嫁,爲什麼你逼着我嫁了卻又不護着我?”
“你的眼裡只有安月茹,你的心裡只有安月茹,你全身上下都是安月茹的,不是我的!”
不是辛安矯情,而是女人就是這樣的生物……
有些點不能踩,一踩便是引火燒生的自焚……
冷弈溟這樣的戀愛生手儼然不知道,傻乎乎的要坦白,怕辛安哪天聯想到會生氣,卻不想這個時候時機更不對,只會讓她聯想到之前所有的委屈……
“你會懷疑我、會看不見我、會不理睬我,可那個女人,你明明知道她是你大嫂,知道你毫無機會,你還是那麼一頭紮了進去,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辛安哭得委屈,小拳頭一下一下垂着:“哪怕到了現在,你心裡也沒有我,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辛安的小拳頭一下砸在他的胸膛,擡眸模糊了雙眼問:“那你爲什麼要跟着我跳下去,爲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動心,爲什麼要讓我的肚子裡有你的孩子,爲什麼……爲什麼要讓我愛上你……”
小手緊緊攥着冷弈溟胸膛的衣服,辛安只覺得自己壓抑了三個月的情緒在這一瞬爆發。
“我背叛了玲玲,我搶了她的男人,我受千夫所指,可我真的、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啊……”辛安哭泣着,從一開始這段婚姻帶給她的壓力和壓迫就讓她喘不過氣來:“我那天晚上就認出你來了,我想走的,可是你爲什麼要拽着我,你爲什麼要強迫我……”
辛安水染的眸裡都是他的模樣,道:“冷弈溟,是你自己說,你會負責的啊……”
她猶記得那天晚上,她在他身下被迫綻放的時候,是他在耳邊輕聲溫柔道:抱歉,但我會負責的。
爲什麼,她百般拒絕的嫁給他之後,他卻不認賬了?
冷弈溟面對辛安的指責一個字說不出,憐惜的將她抱在自己懷裡,不忍放手。
她是真的愛上他了,或許從他奪走她的那一/夜開始,辛安的骨子裡、血液裡都刻着一個叫做‘冷弈溟’男人的一切,她是真的無法控制,事情的發展也無法讓他們控制……
樊玲玲的迴歸是必然的,只是卻不想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對不起、對不起……”
冷弈溟抱緊她,那個面對外面向來冷情的男人這一刻卻心疼的睫毛都在顫抖:“對不起,對不起……”
辛安哭泣着,她難以想象,他每叫一次‘安安’都在思念安月茹的模樣,她會疼得想死掉的!
她會什麼都不想再管再理就那麼徹底轉身逃走的……
“安安,對不起……”
“不要!不要!”辛安大叫着拒絕,狠狠蹙眉道:“不要叫我‘安安’,我不是‘安安’,不是!”
她不做替身,她再也不做替身,她再也不想大言不慚的說她願意做別人的替身了!
她也再不要一次次淪陷進他的漩渦裡……
她不要……
冷弈溟輕撫着她的小腦袋安慰着,道:“你是安安,你是我的安安,唯一的安安……”
從來他都沒有這樣叫過安月茹,哪怕有可能也從未這樣叫過,他的第一個‘安安’叫的是她,今後也只會是她,永遠不會變!
辛安心裡都是牴觸,竟第一次那麼反感自己的名字裡有個‘安’字!
冷弈溟看着辛安的模樣,一時間心裡更多的事完全不敢說,只得硬生生憋着。
果然,他就是一個不會哄女人的男人……
所謂的大老粗……
懷裡的辛安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冷弈溟也不敢再叫,只抱緊她輕喚:“老婆,我錯了……”
一聲‘老婆’,辛安的身子都僵了一下,尚未擡頭冷弈溟的脣便落在耳根處:“老婆,我錯了……”
隨即,冷弈溟細細麻麻的吻一下一下輕啄她的肌膚,從脖頸到耳根、到臉頰、到鎖骨……
亂七八糟,卻讓她一顆心都狠狠跳動起來,一下一下彷彿就快淹沒她……
“老婆,老婆……”
那一聲聲從肺腑裡發出來的呼喚讓辛安整個人都軟了身子,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原本冷弈溟還好好的,只是一個勁兒的道歉,可辛安一情動,他立馬變了……
“老婆,老婆……”
呼喚聲變得低沉起來,辛安垂了腦袋不敢看他,冷弈溟狠狠深呼吸剋制住自己不敢亂來。
她剛剛舟車勞頓從海城回來,又剛剛經歷了跳江的事,身子經不起他折騰的……
辛安知道冷弈溟現在不敢動自己,大了膽子貼近他些許問:“冷弈溟,你真的不喜歡她了?”
冷弈溟一雙眸緊緊盯着面前的小女人,一時間呼吸又沉了幾分,應:“嗯,不喜歡。”
三個月,冷弈溟雖然不在冷宅,可單單只是冷老爺子失蹤的這幾天他便終於懂得,爲什麼當初冷弈皓開口的時候他會那麼輕易就將安月茹拱手相讓……
或許那個時候的舉動,其實就說明了,他的心裡沒有這個女人。
辛安半信半疑,嬌俏的眸底染着點點色彩。
冷弈溟難受得厲害卻也只得忍着,抱緊了辛安道:“老婆,從今天開始,我對你負責,好不好?”
辛安一聽,臉頰微微紅了一下,一個不小心就想歪了……
待回過神連忙點頭應下:“嗯,好……”
冷弈溟嘴角勾起,心裡狠狠鬆口氣,眉頭卻又不自覺微微蹙起。
那麼,那件事他該怎麼對她說?
辛安依偎在冷弈溟懷裡只期盼着,期盼着那件事千萬千萬,別是冷弈溟開的口……
辛安從未告訴任何人,在醫院遇上慶格爾泰那天,她得知了慶格爾泰那同門師弟竟然是法醫,還恰巧是匆匆幫她父母屍檢的法醫……
而她父母的死或許有問題,只是發現問題的那個人好像徑直開口,讓人火速火化了屍體。
冷弈溟,那個人千萬、千萬不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