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冷羣義看向安月茹小腹的目光都變得幽深而寒冷起來!
能讓冷老夫人突然停下所有‘優待’,還悶不吭聲什麼都沒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安月茹肚子裡的孩子!
難道,那孩子不是冷弈皓的?
剎那間,冷羣義臉色都白了,這醜聞實在太大。大得饒是冷老夫人知道也不敢隨意張揚!
若安月茹肚子裡的孩子真不是冷弈皓的,那冷老夫人要不就是早已知道安月茹懷孕了。孩子不是冷弈皓的,要不就是看見安月茹的野男人了!
冷羣義狠狠深呼吸。一雙手垂落在身邊緊握成拳卻又小心沒讓安家人看見!
事情最好不是他想的這樣,否則……
冷羣義目光忽然變得狠厲起來。田梓還以爲他想到了怎麼對付冷弈溟的方法,連忙問:“你什麼事情沒弄清楚,說出來我們幫你,就是可憐了我月茹啊,就晚了一天啊……”
安成海也沒注意冷羣義,只是心疼的看着自己女兒。
冷羣義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久久纔開口道:“我來。”
這件事。他自己親自辦!
走廊裡傳來醫護人員的聲音,還夾雜着張翠婷和冷弈皓的聲音,莫名的。冷羣義隱隱有些緊張起來。一雙滿是算計的眸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弈蘊啊,月茹沒什麼問題吧?”
“姐姐。月茹她……”
張翠婷和冷弈皓簇擁着冷弈蘊走進來,一襲白大褂的冷弈蘊走進來,分明已經三十來歲卻依舊想個二十幾歲的少女般青蔥美麗,嘴角勾着點點笑道:“二伯母,你放心吧,月茹沒事的……”
冷弈蘊踏進屋子,房間裡的氛圍有輕微的變化。
她上前叫醒了安月茹,動作溫柔的爲她做着檢查,所有人都圍在病牀邊,獨獨剩下冷羣義和冷弈皓兩人站在了人羣外,而冷弈皓還要比冷羣義稍微遠了一小步。
深邃的目光直直看向自己父親,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冷弈皓赫然發現就是冷弈蘊!
嘴角嘲諷又諷刺的揚起,冷弈皓心裡有種翻江倒海的沸騰感!
他爸爸,竟然喜歡他姐姐!
雖然,冷弈蘊是冷家的養女跟冷家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可即便這樣他們之間也太難!
冷弈皓狠狠深呼吸一口氣,在冷弈蘊檢查完要開口前才上前,聽她說:“月茹沒什麼大問題,那天是摔倒了,有點兒輕微的流血跡象,這段時間好好養着,胎還不太穩,等滿了三個月後再看看……”
安家人一聽瞬間鬆了口氣,張翠婷還沒想通也鬆了口氣:“好在,好在啊……”
冷弈皓默默看着病牀上一言不發只伸手護着小腹的安月茹,眸色都是裝出來的溫柔。
安月茹趁着衆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微微擡眸看了不遠處的冷羣義一眼,卻發現他好像沒有在看自己,而是在看……
看她身邊的誰?
安月茹目光正要跟着移動,身邊的人卻散開了,田梓道:“月茹啊,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槽心他冷家任何一件事了,你就乖乖的把孩子生下來,其他事有我跟你爸在呢,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冷家人欺負你的!”
說着,田梓還不滿的瞪了他們一眼。
冷羣義沒在意,雙手插進自己的褲兜裡隨意囑咐幾句便走了出去,後面冷弈蘊叮囑完也帶着人走了出來,冷弈皓看看前面自己父親的背影,忍不住想笑!
呵呵!
這多麼諷刺?
偏偏,說不定會成爲他手裡一大助力!
他一直不敢跟冷羣義和張翠婷說沈碩的事,就是因爲沒把握,冷羣義手裡的權利太大,沒有一點點保障,他不敢拿沈碩出來冒險!
可現在,似乎一切都變了!
牀上的安月茹心裡還很害怕,目光跟着冷羣義追出去,卻依舊什麼都看不出來。
面前安成海和田梓擔憂的模樣還在,她不得已狠狠捏了捏自己母親的手掌,只一個動作田梓便迅速反應了過來,道:“弈皓啊,你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有我呢。”
冷弈皓正想拒絕,電話響了,接起電話臉色都變了變。
安月茹擔憂的問:“怎麼了?”
冷弈皓輕聲答道:“冷宅,只能是奶奶和爺爺住了,其他人全都要搬出來!”
一句話,安成海惱得蹙起了眉頭,他女兒還在醫院,現在就被趕出了冷家,換誰不生氣?
可安成海在安月茹面前卻沒表現出什麼,只沉着道:“你在這裡好好照顧月茹,我出去轉轉。”
這一‘轉’,儼然是會轉到冷家人面前的!
隨即,冷弈皓去找冷羣義商量這件事,他們一家人是要住在一起,還是不住在一起,都是問題。
……
辛安和冷弈溟從冷宅裡出來,回頭看看後面依舊巍峨的建築卻莫名覺得心裡有些難過。
她還記得她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冷老夫人多麼的英姿颯爽,可現在……
倒了一個冷老爺子,又倒了一個冷老夫人,冷家驟然就彷彿一盤散沙……
冷家兩位長輩別談,冷羣忠、冷羣義和冷羣孝三人擺明各有心思,冷弈蘊沒有爭奪的機會,也不可能會爭奪,可冷弈皓和冷弈溟,卻是一個想要得不到,一個不想要卻丟不得!
“安安,我們回家。”冷弈溟攬住辛安的腰護着她上車。
車邊,一陣大風颳起,辛安蜷縮在冷弈溟懷裡擡頭看看澄澈的天空,卻分明發現,變天了。
“冷嗎?”身邊冷弈溟輕聲問了一句,辛安收回視線默默搖頭才上了車。
冷宅山腳下無數記者圍堵,想問問冷弈溟也想問問辛安,可在冷家保鏢的護送下,誰也進不了身。
路虎從山上開下來,辛安透過窗戶看着外面圍堵得層層疊疊的記者,小心翼翼護着了自己的小腹。
冷弈溟從旁邊看她一眼,嘴角勾起清淺的弧度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手上的路虎開得平穩而順暢!
他的妻、他的子都在這輛車上,他怎麼也不會讓他們出事!
冷弈溟和辛安的新家‘澄園’門口的保安區,他們的車剛過去,冷弈溟漆黑的眸便看見了旁邊停着的軍用吉普車,眸色變得深沉幾分,辛安不認識那車也多看了兩眼,問:“這裡,有軍人住嗎?”
冷弈溟將車停靠在路邊,旁邊的大樹枝繁葉茂將整輛車都籠罩在陰影裡。
冷弈溟說:“乖乖在車上等我,我很快回來。”
辛安還沒懂什麼意思,便看見對面軍用吉普上走下來的安成海,一時神色都微微收斂起來。
安成海,安月茹的父親,海城的最高軍事長官……
安成海下了車安靜等在一邊,冷弈溟剛過來,他便輪起拳頭一拳砸到了冷弈溟小腹上!
唔!
悶哼一聲,冷弈溟不過停滯兩秒便直起身,嚴肅了一張臉看着安成海。
路虎上的辛安嚇得連忙下車,正要跑過來卻聽見安成海道:“冷弈溟,這就是你喜歡月茹的方式?”
一句話,辛安整個人身子都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江城的秋日好熱,熱得身後的大樹在豔陽下明明被大風吹得嘩嘩作響卻也依舊散不去空氣裡的燥熱感,可辛安站在巨大的樹蔭下還是覺得渾身涼透了……
她一直不想面對,甚至不提及,可卻不得不承認。
冷弈溟的一整個青春年少裡,都是安月茹的模樣。
她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替身……
不遠處,樹蔭下不知什麼時候就等在那裡的辛琪隱隱探出一個腦袋看着他們……
“冷弈溟,我離開江城的時候,說過把月茹交給你照顧的,這就是你照顧的人?”安成海嗓音低沉,神情嚴肅,儼然沒把身後的兩個人女人看在眼裡。
安成海上前一把拽住冷弈溟的衣領,喝:“月茹剛剛差點小產,結果你讓她現在滾出冷家?”
冷弈溟沉着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掙脫開安成海的束縛:“安伯父,這是冷家的決定!”
既然她是冷家人,那她就無法抗辯冷家的決定!
“冷家?”安成海冷哼一聲,道:“我走的時候,是把月茹託付給你的,不是託付給了冷家!”
他只是一個軍人,不懂算計、不懂謀劃、不懂賄賂,只是安安分分做着自己的事,所以安老爺子並不喜歡他,連帶着的,安月茹在冷家的地位也受到了點點波及,最明顯便是安青檸的‘威脅’。
冷弈溟狠狠蹙了眉,只道:“安伯父,抱歉,我已經結婚了!”
或許是軍人的原因,他對周圍人事物的觀察都顯得格外細緻,以至於,其實安成海纔是第一個發現冷弈溟喜歡上安月茹的人。
安成海可不理會,只徑直道:“冷弈溟,當初,是你自己親手放走了她!”
“如今,她在你冷家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爲你的放手鎖導致的!”安成海繼續道:“難道,你認爲你不該負責嗎?”
既然愛了,那就一直愛下去,爲什麼要變化?
在他看來,辛安只是一個替身的存在!
隨即,安成海也道:“而且,你就爲了一個月茹的替身這樣對她,你不心疼嗎?”
辛安的小心臟狠狠攥着疼,爲什麼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替身一樣?
爲什麼,其實事實就是這樣,她卻覺得自己好難受?
後面的辛琪默默看着,嘴角都是嘲諷的笑。
她是來求辛安讓她留下,也求她別說出那天的事的,卻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偷偷拿出手機錄下了此時此刻的對話,她可沒膽子在安成海對面錄視頻,不過,有語音也是一樣的!
辛安,這一次,你打算怎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