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冷眼旁觀,看安了了居然是個凡事都跟她無關的德行,任憑全世界都在關注着慕容秋白的訂婚大典,她依舊沒事兒似的我行我素。
這樣反而讓何盈更加警惕起來。
她安排了這麼多,爲白暮雪出了這麼多的主意,當然不是學雷鋒做好事,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縱然訂了又能怎麼樣呢?
只要除去安了了這個心腹大患,剩下一個白暮雪,想要對付她,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在狼狽爲奸的歲月裡,何盈的手裡掐着白暮雪太多的證據和把柄,以後搓圓捏扁,只看她的心情。
果然,一切的平靜似乎都是假象,訂婚典禮的前一天夜裡,時鐘堪堪到了十點鐘,安了了換了一身利落的運動服,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門。
她甚至連燈都沒有開,在夜色的掩映下,身軀靈活的像一尾魚。
只可惜何盈也沒閒着,她守株待兔似的盯着安了了,沒等她走出別墅,就拿起了身邊早已經準備好的手機。
安了了步伐輕捷,幾乎無聲的行走在黑夜裡,她把錄音筆放在緊身胸衣裡,外面套着寬鬆易活動的運動服,想要快些趕到慕容秋白的面前。
米良在十分鐘之前和她通過電話,慕容秋白這會兒正在辦公的世貿大廈裡,她只需要儘快趕過去,當着慕容秋白的面,播放一下錄音筆裡德內容,不管能不能和慕容秋白重修舊好,白小姐的訂婚儀式是一定要泡湯了。
慕容秋白不會娶一個處處設計他的女人。
這麼想着,安了了的脣邊浮起一絲笑意,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她溜過牆邊,直奔自己的保時捷而去,然而在她距離車門五六米遠的時候,突然覺得頸後一陣冷風襲來,在木棍將要招呼過來的時候,她彎曲膝蓋,精準的避過了這一下痛擊。
又是這種把戲!
一片黑暗之中,安了了雖然沒看清後面的人,但是雙手已經擺出了格鬥的架勢:“告訴你們,我再也不會上當……”
話沒說完,有一根木棍從正面砸過來,二話不說,把安了了砸了個兩眼冒金星,兩腿一軟,她整個癱倒在地上。
幾個黑衣人聚攏上來,其中一個人低下頭看了看,直起身子,對着從別墅裡緩緩總出來的何盈一鞠躬:“已經暈過去了。”
何盈做了個手勢,指揮着黑衣人把安了了放上早已經準備好的車子裡,單薄清瘦的臉上漾出遮不住的笑意:“再也不會上當了麼?一招鮮,吃遍天啊。”
……
翌日清晨,慕容秋白昨晚在辦公室處理了一晚上的公務,這會兒剛從桌子上直起腰來,下巴上有了稀疏的胡茬,一雙美目也隱隱的泛起了紅血絲。
這麼拼命,不應該是訂婚前夕的狀態,而他也確實並不在乎今天的訂婚。
之所以昨晚工作了通宵,只是因爲在忙碌的時候,時間會過得格外的快一些。
讓他沒有閒暇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米良規規矩矩的站在慕容秋白麪前,神情也有些憔悴,只不過和主人的心事重重想比,他的煩惱要直觀的多,都是白暮雪那個事兒媽鬧的!
“主人,訂婚典禮的相關事宜已經處理好了,今晚八點鐘,準時開始。”米良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飽含熱淚的,這種逆天的折磨終於要結束了啊!
“嗯。”慕容秋白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狠命的揉了揉太陽穴,他終於忍不住問道:“安小姐最近……”
米良爲難的搓了搓手,昨晚他給安小姐報了信兒,可是今天……
“安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慕容秋白驀地擡頭,驚慌和訝異在眼中一閃而逝:“怎麼會不見了?”
“昨天晚上不見的。”米良慢吞吞的邊想邊說:“可能是因爲主人您要訂婚了,安小姐傷心,所以自己躲起來了。”
這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慕容秋白苦澀的笑了起來,異色瞳中滿是失落與寂寥:“傷心?她會傷心?”
今天的訂婚,除了給家裡的老爺子一個交代,更重要的是,慕容秋白確實在賭氣。
他以爲自己可以放下,直到現在,最初的憤怒和失望褪去,他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做到完全的心如止水。
他還是想知道她的消息,想知道那些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希望她好好的緊張的向她解釋,而不是一走了之,或者一言不發。
她只要辯解他就會相信,可是她居然連辯解都不辯解一下!
她就這麼不在乎他麼?哪怕他和別的女人訂婚了?
“主人,”米良支支吾吾,最終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雖然現在說這些沒什麼意義了,可是,難道您不覺得,照片這件事,充滿了蹊蹺嗎?”
慕容秋白擡眸,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疑點簡直太多,只是他只要一想到那些照片,就無端的怒恨交加,根本定不下心仔細推敲。
“那些照片明顯是別人拍的,那麼會是誰拍的呢?如果是其他人拍的,又爲什麼把照片送到您面前來,安小姐和顧先生到底是知情者還是完全不知道?”米良頓了頓:“主人,您想把事情查明白嗎?”
慕容秋白擺了擺手;“你說的對,這些事情現在沒有意義了。”
這些疑點,米良能想到,他當然也能想到。
讓他心寒的,並非完全是那一張張照片,而是安了了的態度。
她或許是被冤枉的,或許是無辜的,可是面對自己,她那不解釋也不緊張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的一切堅持都很可笑。
當初他決定訂婚,是一氣之下的選擇,可是這麼多天,她竟然不聞不問,連主動聯繫他一下都沒有。
她就吃定了他,覺得他離不開她?
慕容秋白突然覺得,這種看不到盡頭和回報的愛,是多麼荒唐可憐。
他倒真想看一看,是不是直到他訂婚,她都能安然的絕不露面!
緊緊攥住手裡的金筆,直到金筆斷成兩截,他沉聲命令:“去吧,訂婚典禮,照常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