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時間的盡頭,我們是否還會有明天,你的夢裡,是否還有我對你的思念……】
“都起客吧。”蕭太后笑意盈盈的說道,用眼神示意他們入座。
遼王拉着輕塵坐入上座,霸道的將她禁錮在懷中,不讓他脫離,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權。
輕塵朝着遼王妖嬈一笑,媚眼如絲,眼珠子滴溜溜的翻轉着卻不敢看下方那個剛毅的男人。
耶律楚的眼神黯了黯,卻在下一秒又恢復了往日般的神采,而晚娘的笑意更深了。
“王兒,今兒個請你們來,哀家只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畢竟王兒乃一國之君,這耶律齊衝撞哀家的罪責可大可小,不容小覷。”說完,一雙鳳眼挑了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們。
遼王淡淡的頷首,手託着下巴陷入深思。輕塵似無意實有意的用眼神一瞥,視線定格在耶律齊的那一刻卻發現此刻的他正慵懶的跪在地上,表情雖然不羈,雖然吊兒郎當可卻不失他冷冽的氣勢,每一個舉動都冷酷的可以讓在場的人落荒而逃。
他並沒有在看她,她知道,他擡起頭可以不顧待罪之身肆無忌憚的看着任何人卻獨獨不堪她。
心,在這一刻冰涼徹骨,看着他那沒有一絲感情的黑眸,輕塵知道,他們玩了,徹徹底底的完了,或許,今後,她和耶律齊亦會走上和耶律楚同樣敵對的道路。
齊,在這,我只能跟你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可是,再多的對不起又有何用,傷害已經造成,用什麼都無法彌補。
罷了罷了,這樣的結果不正是自己追求的嗎,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至少齊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脆弱,至少齊會化悲憤爲動力,回來找自己復仇。
可是,心還是忍不住的痛了痛。
斂下黯然失色的妝容,她強迫自己笑的開懷,不再理會這些瑣事。
“耶律齊如此膽大妄爲傷了母后,玉兒,你說該如何處置爲好?”遼王將球拋向她,一雙鷹眼深深的凝望着輕塵。
定定心神,玉兒湊到遼王的耳邊竊語道:“大王既然這樣問臣妾,想必並不想爲難耶律齊,畢竟現在戰事緊急,少了耶律齊這樣的梟雄,那真是太可惜了,大王您說是嗎?”
“哦,玉兒可真是冰雪聰明,孤王的心思都瞞不過玉兒呢。”遼王曖昧的將她摟在懷中,溫柔低語。
這樣的動作,這樣的眼神,一句一句含糊卻又顯得曖昧的話語惹得在場的所有人忍不住搖頭。
遼王,果然是陷進美人堆裡,無法自拔了。
“太后,若要處罰你大可馬上下令,臣一定接受。”耶律齊不耐煩的大吼一聲,不知道爲什麼,看着跟前的狗男女曖昧不明的動作,他就沒來由的一陣心煩。
聽他這麼說,蕭太后不悅的擰了擰眉,跪在地上的女子立刻開口乞求道:“姑媽,雪兒求你不要處罰齊,過去他只是男兒心性太盛,現在的他已經知道錯了還望姑媽能夠從輕處罰。”
弱不禁風的嬌弱模樣,全然沒有大遼女子的粗獷,這樣嬌弱似水,若柳如風,遠看飄逸,近看則有一種逼人的美。
這樣的女子纔是最適合齊的吧。她在心裡悲哀的感嘆着,心裡亦狠狠的抽痛了幾下。
“雪兒,你當真耶律齊已經洗心革面了?”蕭太后挑眉疑惑的問道。
蕭雪兒重重的點頭,卻被耶律齊攔下。
“太后,臣雖然不知道那天爲何會一時衝動衝撞了太后,但是還請太后在給臣一次機會,讓臣將功折罪。”男人的氣概在此時展露無疑,衆人紛紛一致的點點頭。
“那以後不會再爲了不該爲的事情衝撞哀家了?”眼神若有似無的飄向了一旁呆狀的輕塵。
想也沒想,耶律齊即刻點點頭。
“我們耶律世家,世代忠良,臣定當誓死保衛大遼。”一句話說的鐵骨錚錚卻同時剜着另一個人的心靈。
輕塵眼角溼溼的,眼淚呼之欲出,卻不得不隱忍着不讓它掉落。
“那以後會好好的照顧雪兒?”
聞言,耶律齊頓了頓,輕塵亦屏住看呼吸,心裡期待着他回答卻又害怕他的答案會讓她心碎。
“臣,會。”沉重的說出了這句話,耶律齊輕呼一口氣想要緩解那壓抑的沉悶。
輕塵的身子怔了怔,心內的無奈何痛楚蔓延開來化作臉上說不出糾結的表情。
他說的是,他會。
他說的是,他會。
他說的是,他會。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過往雲煙,所謂往事如煙,或許就是這樣吧,曾經海誓山盟,曾經花前月下,曾經你儂我儂,而今,僅僅兩個字就將她打的無處遁形。
她該他殘忍嗎?她該怪他絕情嗎?她該怪他將自己的心割的七零八落嗎?
不能,她不能,這,終究都是自己找的。
“如此甚好。”意味深長的話語彰顯着此人此刻的得意,蕭太后不屑的望向輕塵,嘴角一扯,帶着一股嘲諷的味道狠狠的射殺她。
輕塵一顫,只能將遼王摟的更緊,企圖用發泄這樣的力道來掩藏心中的不安。
然,這樣的動作在遼王眼裡無非只是她的小鳥依人,她的主動。
反手,亦將她緊緊的帶在懷裡,遼王旁人無人的將自己的下顎頂在她的頭上,好不溫情。
“大王,這樣好玩嗎?”有氣無力的說着。
抵在頭上的下巴頓了頓。
“這樣當着所有人的面讓臣妾難堪很好玩是嗎?難道大王還以爲臣妾和耶律齊暗通曲款?難道大王對臣妾還是有所懷疑?”
“玉兒我……”
“大王如此強勢,玉兒一個弱女子竟然入了你大遼的皇宮,你覺得玉兒還逃的了嗎?”
“不是這樣的,孤王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想看臣妾的笑話不是嗎?大王,您若對臣妾有所懷疑大可將臣妾關押,審問,不用再這當着所有人的面看臣妾難堪,讓臣妾無奈……”
話方盡,淚水纔不由自主的滴落下來,滴到了遼王的手中,亦滴到了他的心坎上。
遼王心一軟,不忍她如此傷神,急忙哀求道:“孤王,以後再也不會懷疑玉兒,對不起。”他鄭重的說着,沒有看好戲的舒坦,有的只是對跟前小女人滿心的愧疚。
將頭深深的埋進他的胸膛裡,“大王,臣妾累了。”她虛弱的說着,臉色有些蒼白,一雙美眸暗淡無光。
許是不忍看她如此憔悴,遼王第一次爲帶她來這樣的決定而後悔。
當時只是想看看她和他再次見面時痛苦的模樣,可沒想到,竟將她傷的如此之深。
“玉兒乖,孤王這就帶你回去。”說完,將她打橫抱起,徑直往大門走去。
“母后,玉兒不舒服,孤王帶她回去……”
走過耶律齊身旁時,輕塵將頭偏開,不想再看。
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既然已無愛,那就再也不用如此心心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