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繆當時只聽到滿耳急促的剎車聲以及鈴聲,自個的身體像是灌了鉛,無法往後挪動一步,越發臨近危險之時,倒是身後有很大的力道直直地將她整個人都拽了後去。
倒地的時候,前方傾倒的自行車,翻飛的書頁,還有一張熟悉的臉。
手心有些磨破,嘴上倒是咧開了笑容,“顧明安,你說你上輩子是不是土地公呀,要麼就是給土地公當差的勒,怎麼每次突然就從我眼前蹦出來了啊!”
顧明安有些氣急敗壞,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站了起來,“周曉繆,你還笑!沒人跟你講過走路的時候不能看書嗎!要是換做城裡,我看你早就變成孤魂野鬼了!”
周曉繆趕緊站了起來,又去撿地上的書,有史以來第一回屁顛屁顛地跟在顧明安的後面,像是寵物表達自己錯了的信號,有些低眉順眼。
兩三句話一說,顧明安就沒了火氣,倒是去翻看周曉繆拿着的《納蘭性詞》,“你又在看些什麼鬼東西啊?”
周曉繆一把便是搶了過來,“這可是好東西,你這個文盲你又不懂!”
顧明安當時很想自豪地回一句,“我連《詩經》都看過了,還會不懂這個!”但要是這樣,周曉繆那個丫頭肯定會對他窮追不捨,你看那些做啥呀?
索性還是閉了嘴,但他就很早明白了《詩經》中的那句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只要是男生,只要是有喜歡的人的男生,都知道這樣流傳了千百年亙古不變的真諦以及裡面博大精深的道理。
後來,周曉繆去很是掃興地同朱雨安說了這樣一個事實,“詩經中說的,全是男人用來繁衍後代而對女人做的長期性攻略。”
這讓朱雨安聽着就感覺,很是頭疼,不過想想她也是非正常人,能湊合着忍忍就不錯了。
顧明安‘切’了一聲就將書扔給了周曉繆。
隔天的時候,周曉繆順利完成王陽的使命,作爲回報,他丫的居然沒有告訴她這些書用來幹什麼!
她心裡想着,‘好,你不告訴不代表我自己就不能知道啦!’
周曉繆很是歡快地拉上了朱雨安,一副嘖嘖陰險的模樣,在放學後跟了王陽出了校門,卻瞧見了另外一個極其熟悉的人——許娜。
她怎麼也在那兒?
朱雨安很是靈敏地說了兩個字,“表白!”
周曉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
她一直都很自然地認爲許娜是學校的校花,被人喜歡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但她怎麼就忽略了,她身邊的朋友也是正常人,除了顧明安這樣的一朵奇葩外,喜歡許娜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啊!
周曉繆很是艱難地將自己的驚訝給活生生地吞嚥了下去,哽着脖子有些缺氧,對着朱雨安便是一陣嘀咕,“怎麼辦?連王陽都要戀愛了?”
朱雨安回給她一記白眼,“那也得許娜同意了啊……”
當時的王陽和許娜站在街角的位置,而周曉繆和朱雨安則是躲在一旁的樹叢堆裡,看着王陽的囁嚅和羞澀,看着許娜的驕傲和自信,此刻心裡倒是很希望王陽可以成功那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