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野洋在他的童話裡,生動淺顯地告訴我們一個道理——
只有愛過,纔算活過;因爲愛過,才捨得死。】
天氣漸漸轉暖,空氣中氤氳着一股春天的潮氣,枝頭偶爾冒出的嫩芽,田地裡生生點點透出的成長,都召示着這個冬天就要真正過去了。
周曉繆有些懶散困頓地躺在沙發上,懷裡還抱着半睡半醒的南瓜,隨手可夠到的是桌上倒放的一本書。
那本書是《童話精選》,來自顧明安家的書櫃裡,偶然的機會讓周曉繆得到了這本夾雜彩圖的童話集。她不愛讀書,卻偏偏喜歡各種的故事,街巷趣事,童話寓言,老莊傳聞,……她喜歡那裡跌宕起伏抑或波瀾不驚的情節,並且總能在那裡找到自己的快樂。
她剛剛讀完那裡面的一個故事,心情有些起伏,不知道是何滋味。
那個故事叫——一隻活了一百萬次的貓。
開頭這樣寫道,‘有一隻活了一百萬次的貓,它死過一百萬次,也活過一百萬次。它是一隻有老虎斑紋,很氣派的貓。有一百萬個人疼愛過這隻貓,也有一百萬個人在這隻貓死的時候,爲它哭泣,但是,這隻貓卻從未掉過一滴眼淚。’
它是國王養的貓,是水手養的貓,是馬戲團魔術師養的貓,是小偷養的貓,是孤獨老婆婆養的貓,是小女孩養的貓……直到有一天,它成了一隻野貓,威風凜凜,自由自在,它遇上了一隻白貓,並和白貓幸福地在一起了。
故事的最後這樣寫道——
有一天,白貓躺在貓的身邊,
安安靜靜,一動不動了,
貓第一次哭了,
從早上哭到晚上,
又從晚上哭到早上,
整整哭了一百萬次,
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了,
有一天中午,
貓停止哭泣了,
它躺在白貓的身邊,
安安靜靜的,
一動不動了。
貓就再也沒有活過來了。
周曉繆的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那隻貓的身影,停滯在它死的那個片段,像是一抹戛然而止的影像,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她摸了摸南瓜的頭,很是柔和的聲音,“南瓜,你以後會不會也遇上一隻白貓啊,然後你們會很開心很開心地在一起生活,嗯,陪着我一起。不不不,你本來就是雪白的了,還是遇上只黑貓好了,這樣生出來的小貓才漂亮……”
那個年紀,她並不懂愛一個人是什麼,但她卻能夠了解,貓一定很喜歡很喜歡白貓,不然不會就此死去,再未醒來。
喃喃着自言自語,她還是想起了季南,內心有一種說不清的暖意還有雜亂,她從來不是喜歡複雜的人,但偏偏有這樣的存在讓她不得不去多想一些。
而那份雜亂的來源也是因爲王陽告訴了她那天關於季姚到來的事。
季姚去找季南,是因爲一張cd,來源不得而知,但季南說是送人了,其中的談話似乎涉及了周曉繆還有王大胖,王陽很是肯定地說道。
周曉繆當時的心裡就咯噔一下,她突然就想到王大胖同學不跟她計較反而笑臉相陪的模樣,難不成真的是季南相助的緣故?
念及是季南相助,心裡當然會高興,但每每想到他脫口而出的那句,‘她長那麼醜,我就是討厭她,就是不想和她上下學。’頓時就像是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不清醒的也會清醒過來,她不敢奢望,季南會爲她做任何的事情,這簡直就是在做夢。
但夢是否會成爲真實,就真的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