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的事情,總是無巧不成書的!
看着紅線球彎弓搭箭,林太平本來以爲自己註定要變成靶子,可是誰都沒有料到,每次都是突然出現的天河帝君,這一次又是沒有預告的到來了。
巧的不能再巧,他什麼地方不好降落,剛好降落在林太平和紅線球之間,然後那隻呼嘯射出來的紅色箭矢,就那麼準確的命中了他的大腿,而且還插在他的大腿上晃啊晃。
好吧,痛倒是一點都不痛,天河帝君滿臉古怪的低下頭,看着自己大腿上的那隻紅色箭矢,還是有點迷迷糊糊的,“這是什麼?你們在玩騎馬打仗的遊戲嗎?等等,你們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什麼問題嗎?”
豈止是奇怪,簡直是同情,林太平用那種看待不幸者的眼神看着他,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岳父大人,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不舒服,沒有啊!”天河帝君摸了摸胸口,滿臉迷惑道,“這支箭沒有一點殺傷力,我甚至都沒有覺得痛,就是有一點……”
話音未落,他下意識的轉過頭,等看到那邊的白娘子以後,突然就難以置信的一震,緊接着兩眼發直滿臉呆滯。
被他那種奇怪眼神看得寒毛聳立,白娘子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幾乎在同時,天河帝君已經衝上去,直接拉住白娘子的纖手,一本正經道:“素貞啊,我很認真的想過了,你乾脆不要嫁給許仙,直接嫁給我好了!”
什麼情況?這是什麼情況來着?
剎那間,在場衆人集體目瞪口呆,現場頓時陷入詭異的寂靜,只有一陣寒風呼嘯吹過,落葉在風中飄啊飄,幾隻烏鴉嘎嘎叫着飛過去。
那什麼,我們剛纔有沒有聽錯,天河帝君的意思是,他要娶白娘子爲妻……等等,那鐵扇公主該怎麼辦,管白娘子叫後媽嗎?
很好很強大,白娘子就算再怎麼鎮定,這時候也徹底傻了,隔了好久才結結巴巴道:“帝君,您不要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會嫁給您呢?”
“爲什麼不能?”天河帝君緊緊拉住白娘子的纖手,完全不管對方是不是在掙扎反抗,“不瞞你說,自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你,正所謂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紅塵緣,或許我們千年之前就已註定姻緣了。”
噗!林太平直接就一口血噴出來,鐵扇公主更是忍無可忍,直接上去抓住天河帝君的衣領,很用力的晃啊晃:“老頭子,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拜託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我很清醒,我從來沒這麼清醒過。”天河帝君一本正經的回答,卻又深情凝視着白娘子,“年齡不是問題,種族不是問題,地位也不是問題,只要有愛,萬事皆有可能……素貞,你可知道我的心意?”
還素貞?林太平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鐵扇公主更是暴跳如雷,只不過一瞬之間,她突然就恍然大悟似的轉過頭:“等等,我明白了,這都是你在搞鬼!”
“那是!”紅線球得意洋洋的打滾,完全無視鐵扇公主的憤怒眼神,“本大人的弓箭,乃是用來促成姻緣的法器,只要被這弓箭射中的傢伙,都會立刻愛上他第一眼看到的異性……這就叫做,一見鍾情箭!”
一見鍾情箭!林太平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才突然明白,爲什麼天河帝君會莫名其妙的向白娘子求婚,原來都是因爲這弓箭的問題。
“沒錯!”紅線球突然跳了起來,再度惡狠狠的彎弓搭箭,“你們這些傢伙,剛纔打我打得很開心是吧,現在就輪到我……哪裡走!”
不走就奇怪了!林太平當即拉着鐵扇公主閃人,白娘子扯着天河帝君跳上屋頂,只有織女還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過考慮到她根本沒有存在感,所以站在哪裡都無所謂了。
“想逃?你們是逃不走的!”紅線球彎弓搭箭,一見鍾情箭連續發射,如同暴風驟雨似的,將整個院子都籠罩在內。
要知道,這個院子就這麼大,外面又有織女的布牆擋着,衆人就算想要逃走也來不及,只能狼狽的左閃右避,幾次都險些被弓箭射中。
老實說,林太平倒是很願意鐵扇公主被射中,那樣就不用去找什麼解藥了,可是怕就怕鐵扇公主被射中以後,萬一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旁邊還在目瞪口呆的許仙,那就真的麻煩大了。
他這裡正感慨着,後面的弓箭射得更加離譜了,只聽到嗖嗖聲不絕於耳,紅線球在那裡得意叫嚷着:“去死,去死,你們這些恩愛的傢伙,全都給我去死好了!”
“這怨念是有多深來着!”林太平忍不住無語搖頭,拉着鐵扇公主縱躍如飛,卻又轉頭喝道,“小織,撤掉布牆,快點。”
“來不及了!”紅線球早就追了上來,再度彎弓搭箭,“你們這些傢伙,就算跑得再快也沒有用,這一次,我要射的目標是……”
該死!衆人本來正在躲避,聽到這句話頓時面色大變,不由得齊齊轉頭望去。
完全沒有搞清狀況,許仙還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白娘子突然驚呼一聲:“相公,快離開這裡,不要讓弓箭射到……”
話音未落,紅線球早就已經彈射過去,直接落到許仙的面前,強迫着他轉過身去,恰好對上正在逃離的鐵扇公主,緊接着彎弓搭箭:“嘿嘿,看着那個女人,我要讓你愛上她!”
不!衆人齊齊驚呼,卻已經來不及救援了,一見鍾情箭在此刻紅光閃耀,就要立刻發射出去,許仙雖然竭力掙扎,卻還是無法擺脫紅線球的束縛,只能下意識拿起身旁的油紙傘,不管那麼多直接揮過去。
“笨蛋!”紅線球連躲避的興趣都沒有,就這樣毫不在意的站在原地,看着油紙傘迎面砸過來,“你以爲,這種攻擊對我會有……”
事實證明,這很有用!
剎那間,被油紙傘轟中的紅線球,突然就慘叫着倒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重重的砸落在地,甚至連紅線都落了滿地,差點就不能稱之爲球。
目瞪口呆啊!衆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全都回不過神來,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許仙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其實他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幾乎在同時,紅線球已經憤怒的跳起來,並且再度兇惡的猛衝上來,“該死的傢伙,你居然敢騙我,我一定要把你捆成糉子!”
根本就沒反應過來,許仙還舉着那把油紙傘發怔,直到看着紅線球都衝到眼前了,這才驚慌失措的連連擺手:“不,不,這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沒有……”
砰的一聲,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油紙傘又突然自動打開,圓形傘面上散發出銀白色的光芒,在一瞬間就閃耀了所有人的眼睛。
可憐的紅線球,就這樣傻乎乎的一頭撞上來,然後就聽到一聲重響,它直接就被油紙傘給反彈回去,再度劃出一道曲線,這次是直接砸在了大堂中。
看到這一幕,衆人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林太平卻突然心中微微一動:“等等,這好像不是許仙做的,而是那把油紙傘本身就……”
他剛剛想到這裡,那邊的紅線球再度高高躍起,並且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在空中急速盤旋着,如同一顆就要呼嘯砸落的流星:“混蛋!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轟的一聲,憤怒到極點的紅線球,帶着閃耀紅光筆直砸落,白娘子吃了一驚,慌忙就要上去救援許仙,只不過還沒等她來得及衝出去,林太平就直接伸手一攔:“不需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應該是……”
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就在許仙渾身發抖的時候,他手中的油紙傘卻再度張開,看上去很普通的傘尖頂端,突然緩緩開啓一個小孔,並且發出了嘶嘶的聲響。
剎那間,紅線球突然就覺得毛骨悚然,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但在它來得及彈起並且閃開之前——
砰!一道熊熊燃燒的火焰,突然就從傘尖小孔中噴出,倒黴的紅線球近在咫尺,頓時渾身着火慘呼後退,就連滿地打滾都沒用:“卑鄙!卑鄙的傢伙,你還是醫生嘞,居然在油紙傘裡藏着這麼惡毒的暗器!”
什麼情況?這是什麼情況?衆人全都看得眼睛發直,紅燒你個清蒸啊,這哪裡是油紙傘,根本就是萬能法寶嘛,又能夠發動攻擊,又能夠抵擋傷害,還能夠噴射火焰……
事實上,鐵扇公主只有一個問題:“那什麼,白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種油紙傘哪裡能夠買到,我打算去買幾十把回來。”
“我……我不知道……”白娘子同樣是滿臉茫然,她完全不明白,爲什麼許仙的油紙傘會突然變得這麼厲害,好像這東西一直就是用來擋雨的,只不過聽許仙說起過,就在他去西湖之前,油紙傘突然破了個大洞,特地找了個修傘師傅來修理。
“很好,這樣就對了。”林太平笑眯眯的咬着叉子,似乎已經想通了整件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許仙在找人來修理油紙傘的時候……攔住它!”
就在他們震驚的時候,滿地打滾的紅線球,卻已經不動聲色的向着角落裡滾去,熊熊燃燒的火焰,反而成了它最有力的幫手,將角落裡的布牆燒出了一個小洞。
剎那間,還沒等衆人回過神來,紅線球早就彈射騰空,直接從這個小洞裡鑽了出去:“哇哈哈哈,你們這些笨蛋,我一定還會回來的!”
“追上去!”林太平怎麼可能會放它逃走,當即提着千人叉追趕上去,“鐵扇和白姐姐跟我來,小織留下來保護許仙,至於岳父大人……好吧,誰能幫我打暈了他?”
砰的一聲,織女毫不客氣的揮動木牌,打暈了還在那裡一見鍾情認真表白的天河帝君,白娘子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連忙跟着林太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