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塵在心底裡掙扎了許久,才緩緩輕聲吐出,“我問你,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到底是怎樣的?”這句話似乎讓他下了很大的勇氣。
鳳純頓時咧嘴呵呵笑着,臉上沒有一絲的驚訝和怔愣,反而充滿了興奮,“難道那個人是……”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便遭到慕容清塵的冷瞪,硬是將卡在喉嚨裡的那幾個字給嚥下肚子裡。
“呵呵,這個嘛,該怎麼說呢……”
“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他真心覺得自己是喝酒喝多了,不然他怎麼會問這個人呢,要問也是去找煜傑纔是,慕容清此刻在心底暗暗悔恨着。
鳳純雖不明白慕容清塵此刻心底的鬱悶,不過他也能猜出個大概,不管怎麼說,他和橙子也不是那種認識一兩天的人,他們可是從小一同長大的,相較大哥,他更覺得橙子像他的哥哥,橙子此時肯定是在嘔死了,因爲讓他知道了他心底的秘密。
“這個答案,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你又何必來問我。”
慕容清塵不語,像是沒聽進去,但又像是聽進去了,那雙清澈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酒杯內那平靜的酒水。
“橙子,其實你是不想承認吧。”他是不知道橙子和那人是如何認識的,又是如何糾纏上的,但他知道,橙子的這一段緣是孽緣,是不該存在的。因爲那人的心底已經有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慕容清塵淺淺扯出一絲笑意,這笑意裡面有幾分釋懷,也有幾分自嘲,只見他直接將酒杯拿起並一飲而盡,是啊,他心中所想到底是怎樣的,自是他最清楚不過,他自認爲對自己極之瞭解,現在卻……
“你和他相識,是不是因爲這桂花酒?”鳳純再次十分不怕死的問着,說實話,他其實並不是不怕死,只是他有把握橙子不會因爲這個而殺他。
慕容清塵把玩着手上的空酒杯,沉默了老半天才輕聲吐出兩個字,“不是。”
“那你會喝桂花酒至少也和他有關吧。”
“恩。”慕容清塵點了點頭。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這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怎麼做?”慕容清塵挪了挪的嘴脣,淡淡的重複着這三個字,目光緊縮着手上的那空酒杯,似乎很想在上面戳出個洞出來。
鳳純也不急,耐心等待着。
半晌,慕容清塵忽的放下手上的酒杯,目光泛着絲絲的光芒,語氣也異常的堅定,“搶。”
“搶?你明知道……”
“我不會輸,也不想輸,更不要輸。”淡漠的語氣透着他堅定的決心,同時也將他心底深處的猶豫給全部清除掉,他慕容清塵想要的,就一定不會放手,一定會弄到手。
“那你打算怎麼搶?”要知道,橙子的對手可不是一般人啊。
慕容清塵淡淡的撇了一眼鳳純,並不作答,直接起身擡步離去,留下一臉疑問的鳳純。
鳳純久久纔回過神來,望着那空位低低笑出了聲,他選擇來京城果然是選對了,這下有趣了。那他要不要提醒一下大哥?算了,提醒了就沒樂趣了。
剛從馬車下來的白汐突然打了冷顫,擡頭望着逐漸被暮色給替代的天空,她剛回來,就遭人惦記了?
“汐兒?你回來了?好好好,回來就好。”白錦航驚喜的聲音忽的響起,同時也將走神的白汐給拉了回來。
“爹。”白汐莞爾笑着,一種回家的感覺油然而生,眼眶裡似乎有淚水在打轉,不過最後硬是被她給逼了回去。
白錦航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的語言,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但那雙激動的眸子已經泄漏了他內心的情緒。
“女兒讓爹擔心了。”
“人沒事就好,平安就好。”白錦航的臉上掛着滿滿的笑容,汐兒叫他爹,那就是說,她還是他的女兒,他還是她的爹。
“爹,新年剛過,是不是很多軍務要忙?”記得上次離開京城時,也是這樣在門口遇到剛從都指揮使司回來的爹,想不到這情形又上演了一遍。
“恩。”白錦航點了點頭,“汐兒這一路可都有遇到什麼趣事?”
父女倆就這樣聊着走進府內,也不知道他們是故意還是無意,竟將他們身後的那輛馬車給忽視了。
那馬車在這父女二人進了大門後也跟着離開了。
“汐兒,這些日子你都是和鳳冥在一塊?”前些日子,傑兒從青城回來說汐兒有鳳冥在身邊很安全,再加上,剛纔他雖然沒有看到鳳冥的身影,但他知道,那小子就在馬車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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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有沒有……”白錦航突然停了下來,不知該用什麼詞來表達他想要說的意思。
“恩?”白汐眨了眨的雙眼,滿是疑惑的望着白錦航,不過她心中自是清楚爹後面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但她現在也只能裝傻。
白錦航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打消繼續深問下去的念頭,直接換了話題,“你們的婚期已定,就定在三月十六。”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多年的女兒就要被那小子給娶走了,他的心不由的就惆悵了起來。
“恩,女兒知道。”白汐繼續說道,“爹,女兒永遠都是爹的女兒,白家的子孫。”
淚水頓時在白錦航的眼眶打轉着,臉上卻都是喜悅的笑容,能聽到汐兒親口說出來,他一直懸的心也安穩了下來。
熙園
白錦航考慮到白汐一路的奔波,便先讓她回院子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白汐也不拒絕,便直接回了熙園,只是,她人剛靠近熙園,就聽見從裡面傳來的呵斥聲。
“打,給本小姐狠狠的打。”
“三小姐,小意絕不會偷你玉簪的,求三小姐放過她吧。”慕秋跪在地上猛扣着響頭,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小意會偷三小姐的東西。
“再打,打死這個賤人。”白琳冷聲呵斥着,眸底滿滿的恨意。
暮色降臨,熙園也已經掛起了燈籠,白汐走進院子內,便能將裡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熙園所有的下人都跪在地上,一名綠衣丫鬟的雙手被兩名黃衣丫鬟鉗制着無法抵抗,一名嬤嬤正用力的扇着這綠衣丫鬟的耳光。
她記得這綠衣丫鬟好像是叫小意,是一個極爲單純可愛的小丫頭,還有她剛纔也聽到小秋秋的話了,看來這應該有人故意找茬的了。
“敢偷本小姐的東西,真是賤人,本小姐的東西也是你們這些賤蹄子能肖想的嗎,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憑什麼好事都發生在那醜女人身上,憑什麼?
“三小姐,你別侮辱我家小姐。”慕秋忽的停下扣頭的動作,正聲說道。
白琳正要開口之際,身後忽的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咦?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呢?”
聲音雖不大,卻能讓所有人都能聽得見,頓時,所有人都擡頭看向這聲音來源之處,有驚喜的,也有害怕的,還有恨意的。
“小姐……嗚嗚,真的是太好了,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慕秋在看到白汐那一刻,淚水立即奔出,她終於等到小姐回來了。
熙園的其他下人一臉雀躍着,如同看到了希望。
白琳的面色微微變了變,她沒料到這女人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三妹妹,你剛剛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那你說說,我是什麼樣的主子?”她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她熙園的那些下人,就發現裡面有一半是身上帶傷的,看來今天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了。
不由的,她身上的氣息冷了幾分。
白琳嚥了咽口水,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兩步,這醜女怎麼有些不太一樣了。
“說。”語氣極淡,裡面卻有着不容人抗拒的意思。
白琳定了定心神後,緩緩開口說道,“二姐,前天我的玉簪不見了,可卻在這丫鬟身上搜出來了,難道二姐要包庇下人不成?”
“按三妹的意思,二姐我也曾偷你的東西了。”事情的具體經過她是不清楚,不過卻能猜出個大概,這種誣陷的伎倆在後宅中也是十分常見。
白琳一頓,不敢出聲。
“玉簪在哪?”白汐淡淡的瞟了一眼白琳,剛纔的氣焰不是很旺盛的嗎?這會卻……真是個沒膽的女人。
“回二小姐,就是這枚玉簪。”
白汐接過黃衣丫鬟遞過來的玉簪,這是一枚白玉簪,色澤不錯,再加上此簪十分的精緻,價格絕對不菲。白汐嘴角一揚,一個用力,手上的玉簪立即一分爲二,掉落在地。
衆人一片抽氣聲,不敢置信的望着二小姐。
白琳更是一臉的怒意,“你……你可知道那是誰送給我的?”
“小意是吧。”白汐根本沒看白琳一眼,更是無視她的話,低眸看着臉頰紅腫,嘴角也有些裂痕的綠衣丫鬟。
小意張了張嘴,卻不小心拉倒嘴角上的傷口,但她還是忍着那傳來的劇痛輕聲應着,“是。”
“我現在給你個機會,誰打的你,你就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