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很清楚,六大集團這些老傢伙,看面相就都不是好人。
女魃來了十多天,跟這些人談過很多次,一直沒有一個準確的答覆。
他要是也跟這些人談出兵的事情,多半還是要扯皮。
扯皮他肯定扯不過這些人,只能另闢蹊徑,不跟他們談出兵的事情,談談別的。
一羣美貌動人的舞姬在靡靡的樂曲聲中翩翩起舞,蓮步輕移、羅衫半解,大好的青春年華,洋溢着無窮的魅惑之意,絕對是又純又欲的極致體驗。1
這其中有幾個女孩,他竟然還恰好見過。
在蒼穹星航空港進入蒼穹星的時候,他搭乘公共空天客機,坐在他旁邊的禿頭胖子盧翔帶着的三個女孩。
年紀最大的好像叫子軒,最小那個叫什麼拉,另一個不知道名字。
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不過才四天時間,許悠然還沒有忘記這件事,盧翔好像還要給他介紹門路,應該是傍富婆之類的。
許悠然身邊就有整個虛空山最有前途的富婆,哪裡還需要盧翔介紹,自然對盧翔不屑一顧。
可是看到那三個女孩混在舞姬中,略微顯得有些生澀的舞姿,他就知道那三個女孩好像混的也不怎麼好。
此刻還在跳舞的三個女孩好像也發現了許悠然,雖然他站在第二排,可舞姬一直面對着他們跳舞,難免會看到。
發現許悠然站在公主身後的第一時間,三個女孩驚得差點連剛剛學會的舞步都忘記了。
這不是就是那個空天客機上遇到的男人嘛?
當時還提醒他們出門在外要小心,不要被別人把骨頭渣子都嚼碎了才後悔。
此刻的三個女孩就十分後悔沒有聽從許悠然的勸告,她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那個時候她們看到穿着打扮十分普通的許悠然,還以爲他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星空流浪者。
卻不曾想,四天時間過去了,自己三人飽受凌辱。
幾乎每個人都陪侍過不止一個富豪,根本就成了公共汽車的代名詞。
人家卻盛裝華服的站在公主身後,那種強大的氣勢和上位者眼神,看上去就知道地位非凡。
當時盧翔說漏了嘴,三個女孩都聽得出來,盧翔是想將這個年輕人介紹給富婆的。
看看人家現在藐視衆生的眼神,犀利的如同劍光一般,哪裡需要盧翔介紹工作。
貝拉年紀最小,想到這幾天受到的委屈,在一個個腦滿腸肥的富豪身下遭受凌辱,眼淚直接就下來了。
另一個女孩看到貝拉在哭,也不由得落下淚來。
在家千般好,出門萬事難。
果然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這四天過的,比天爐星最卑賤的奴隸都不如。
沒有聽從父母的勸告,非要跟盧翔出來闖世界。
結果現實給了她們當頭一棒,不但失去了自由,甚至性命都操控在別人手上。
盧翔用她們三人,討好了一個又一個富豪,爲自己的生意打開門路。
子軒年紀最大,她知道這是什麼場合,絕對不能在這種場合失態,所以她緊緊咬着嘴脣,爭取不讓眼淚掉下來。
盧翔讓她們混進舞姬的隊伍,也沒安着好心。
這是要將她們更好的展示給這些富豪,將來讓她們去陪侍的時候,會更受歡迎。
貝拉到底年紀太小,一邊哭一邊跳舞,終於亂了節奏,腳下一亂踩到了其他舞姬。
那個被踩到的舞姬,原本看這新來的三個女孩就不順眼,剛加入就給公主獻舞,這是多麼大的榮耀。
現在讓貝拉踩了一腳,她立刻撞了回去,兩個人立刻纏在一起滾到在地。
子軒和另一個女孩趕緊上去攙扶,其他舞姬受到影響也紛紛亂了隊形。
一時間大廳中亂成一片,女魃都驚呆了。
好好的吃個飯,看看跳舞也不錯。
蒼穹星全是金屬打造,毫無看點,那也就算了。
現在跳個舞也跳的亂七八糟,你們六大集團這是不給面子到了極點啊,跳起來打我的臉。
可女魃什麼身份,自然不方便出面呵斥,一個眼神過去,許悠然本應立刻出頭的,可他卻只是愣愣的看着。
女魃心中也是怒極,這個狗奴才,剛纔還說讓我們上車呢,現在怎麼突然慫了?
還不等女魃一方有人反應過來,蒼穹星一衆富豪先反應了過來。
六大集團的六大魁首,自恃身份,肯定也不會出面,立刻有下人管家跳了出來,“一幫賤種,舞都跳不好,衝撞了公主殿下,你們罪該萬死!”
下方很遠處的一個邊緣角落,盧翔正陪在一家公司的總經理身邊喝酒。
這家公司主要做能量轉換器零配件生意,天爐星盛產的火耀石正是主要原材料之一。
盧翔爲了爭取供貨權,從家鄉帶來的三個野味十足的遠方親戚,讓這位總經理嚐了一個遍。
就是子軒三人加入舞姬團隊,也是這位總經理大力幫忙的結果。
他這種小小的中間商,能混到這場晚宴見見世面,瞻仰一下公主殿下的儀容,也全依賴這位總經理提攜。
此刻看到因爲貝拉亂了舞步,導致現場一片大亂,盧翔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整張臉都是鐵青色的。
想都不用想,這隊舞姬肯定都會被處死,甚至還要追究推薦人的罪責。
難得公主設宴,貝拉這是把人丟到虛空山去了,想要死的痛快一點,可能都會比較艱難。
那位帶他進來的那個總經理也是鐵青着臉,冷冷的看向盧翔。
這三個女孩確實味道不錯,他也很喜歡,可絕沒想到會給他惹下如此大禍。
一層層追究下來,他這個總經理恐怕也做不下去了,會不會還有其他懲罰,現在還不知道。
衝撞了公主鳳駕,可不是小罪。
他心裡恨不得將這個肥頭大耳的盧翔撕成碎片。
大廳中亂哄哄一片逐漸安靜下來,就連樂師都停止了演奏。
“啪!”一聲清脆的抽打聲傳來,一條毒蛇一般的皮鞭在貝拉後背劃過。
“啊……”嬌小的貝拉一聲慘嚎,整個人撲倒在地上,背後的衣衫幾乎被打成了碎片。
白玉一般光滑的肌膚露出一大片,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女魃高居寶座之上,只是冷冷的看着。
雖然她也覺得那個小女孩很可憐,可六大魁首管教自己手下的舞姬,她也確實不好插手。
何況自己設宴,這些舞姬亂成一團,確實很有些打臉。
撲倒在地的貝拉也明白,自己完了,如果沒有奇蹟發生的話,下場可能會極爲悽慘。
驚慌失措之下,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強忍着後背的劇痛,向前爬去,擡起頭看向女魃公主的方向。
大廳中數千人此刻一片死寂,這種情況他們也從來沒有遇到過。
能給公主獻舞的舞姬,應該都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
只是跳一段簡單的舞蹈,怎麼會出現這樣低級的失誤,真是罪不可恕。
貝拉的姐妹趕緊上去想要扶起她,子軒也衝上去抓住貝拉的手臂。
貝拉卻是誰也不看,只是死死盯着女魃公主的方向。
臉上全是哭花的妝容,嘴裡還在不停吐血,那一鞭抽打的極重。
大家都以爲她是想求女魃公主說情,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你打擾了公主的雅興,搞得宴會一團糟,女魃公主豈會搭理你一個小小的舞姬。
只有許悠然知道,貝拉在看着自己,聲淚俱下的在看着自己。
“還請公主殿下恕罪,老臣管教無方,衝撞了鳳駕,不甚惶恐。”韓信連忙站起身,帶着一臉歉意,極爲誠懇的說道。
“無妨。”女魃臉色淡然,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可所有人都知道,女魃心中必然怒到了極點。
事實情況當然不是如此,女魃是因爲沒得到許悠然的指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能裝一下穩重。
國宴大廳的一位總管站在一側,冷聲道:“全部拖下去,亂棍打死,抽魂煉魄。”
“啊……”
“呀……”
“媽呀……”
“嗚……”
一衆舞姬沒想到,因爲一個人的失誤,竟然所有人都要陪葬。
坐在角落的盧翔和那個總經理,此刻也是面如土色、抖如篩糠。
這些舞姬全部打死,不用想,事後一定會追責下來。
他們兩個的命運看起來,好像也不怎麼美妙。
那三個遠房親戚家的女孩死不死,他根本不在意,反正他也玩過了。
可是現在牽連到了他自己,那就是頭等大事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如坐鍼氈一般。
“唰、唰、唰……”數十道身影閃現進入大廳,這就準備立刻將這些舞姬全部拿下帶走。
貝拉劇痛之下,早已聽不清周圍人說了什麼,只是一邊痛哭、一邊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許悠然。
她的那個姐妹,卻是聽清了全部亂棍打死的話,當時就嚇傻了,整個人呆若木雞。
子軒不但聽到了亂棍打死,還聽到了抽魂煉魄,那是遠比死亡還要讓人恐懼的極刑。
她半跪在地,再也沒有去拽貝拉的手臂,知道拽她也沒有用,反正都是要死。
就在這一刻她忽然福至心靈的想到了什麼,雙膝跪地,向着上首重重一個頭磕了下去。
“嘭!”這一聲悶響,整個大廳幾乎都可以聽清清楚楚。
擡起頭時,額頭一片殷紅,用一雙絕望的眼睛,看向許悠然。
此時此刻,也許只有這個一面之緣的年輕人,纔有那麼一絲絲希望救了她們的命。
她甚至都不知道,人家爲什麼要救她們,更不知道這個年輕人依仗什麼能救下她們。
在她看來,許悠然站在公主的身後,多少應該能跟公主說得上話。
對這些大人物來說,也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對她們姐妹三人來說,卻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許悠然很無語,非常無語。
都看着我做什麼?
我就是個保安,莫非指望我救你們不成?
看到這三個女孩的樣子,他就知道,這幾天她們肯定不好過。
自己當時已經提醒過她們,可惜卻被無視了。
這種人、這種事,他是打心眼裡不想管,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發生,他也管不過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