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持續升溫
柳條兒確定柳成涵已經睡熟了,才挎着籃子急衝衝的出門,到了小碼頭邊上廖小豆果然還在等他,“怎麼這麼晚纔來,你等會還趕得急回去做飯嗎?”廖小豆急急忙忙的把菜往柳條兒的籃子裡倒。
“不急,吃了中飯纔出來的。”柳條兒說。
“怎麼這麼早就吃了飯?”廖小豆看看天色。
“大郎今早上趁我不在家,偷偷在院子裡轉圈,我回家一看,就這麼穿着單衣站在外面,頭上都出汗了。”柳條兒整理籃子裡的菜,“把我急的夠嗆。上午都不敢出來了,就一直盯着他,怕什麼時候他就發熱不舒服。”
“他大概也是起的早,吃了早飯後就有點困了,但是我在家,他又不好直接去睡,就等着吃了午飯能睡一會呢,我就特意把午飯準備的早一點,等他吃了飯睡着了我纔出來的。”柳條兒說,“你說他阿伢才走一天,他要真把自己給作病了,我真是有口都說不清了。早上真的氣的打他的心思都有了。”
“你夫君可不是你弟弟,想打想罵都可以,你可不能出格。”廖小豆唬的馬上糾正說。
“我知道。就他那身子板,我敢動他嗎?”柳條兒說。
“你也別怪你夫君,大概是被你君伢拘的狠了,所以你君伢一不在家,他就有點飄。”廖小豆說。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少歪理,還口口聲聲說了是爲了身體好。”柳條兒說,“我只求他保持現狀就好了,最好再胖上幾斤,阿伢回來了我也好交代。”
“你別說。”廖小豆說,“你弟弟小時候不也是個小身板,我也拘着他在家裡,不讓他出去走動,結果三天兩頭的就受寒着涼,當時我和你爹都以爲他養不大了。後來百家來家裡,他每天和百家到處跑,身體好了不少,有時候受了寒,藥都不用吃,一碗薑湯下去就好了,你還記得嗎?”
“那能一樣嗎?”柳條兒說,“順兒那麼皮實,再說那時候他還小。大郎被他阿伢養的精貴,我可不敢放他亂來,萬一出了什麼事呢?”
“但是他想身體好也是好事。”廖小豆說,“他身體好,你就沒那麼辛苦了。”
“就算他身體好,我也不指望讓他幫我幹活。”柳條兒說,“阿伢往常都是請的人做,我要是讓他做事,他阿伢還不得撕了我。”
“你個傻孩子,他身體好只有幫你做事這一點嗎?這大人身體健康,生的小孩纔會健康不是嗎?”廖小豆隱晦的說。
柳條兒手上動作一頓,“說什麼呢,現在還不想這些事呢。”
“條兒啊,你比君郎大三歲,生孩子的好時期就這麼幾年,得抓緊了。他家就那一根獨苗,肯定還是希望要傳宗接代的。”廖小豆說。
“我知道。”柳條兒說。“不是說孩子越說越不來嗎?你別催。”
“我不催,不過君郎那樣的身體,真要生不出孩子,也不能全怪你。”廖小豆說。“這好地也得耕耘啊,沒種子怎麼發芽。”
“阿伢,你說的什麼。”柳條兒羞窘的說,“我不和你說了,我得趕緊去田裡看看就回去了,免得他一見我不在家又作起妖來。”
“你要沒時間,我去幫你看了。”廖小豆說。
“不用你,你家裡還一攤事了,別管了,我先去採桑葉。”柳條兒說完就準備走。
“那我幫你去採桑葉。”廖小豆說,挎着籃子和柳條兒一起往桑田走去,“正好從那邊回家。”
兩人邊走邊說,廖小豆問柳條兒家裡的豬長了沒有,鴨子下蛋了嗎,君郎喜歡吃什麼菜,地上種了嗎。柳條兒問家裡親事準備怎麼樣了,上次的野豬賣了多少錢。
“上次那個野豬賣的還不錯,趕巧縣上有位老爺辦宴就全都買下來,給了四貫錢呢。”廖小豆說到這個就喜氣洋洋,“這是運氣好呢,連皮稱的毛重都是算的肉價,也要是送到酒樓裡兩貫錢頂天了。”
“那你給那家添置了什麼嗎?那家叔伢見天的在身邊轉悠,不就是想讓你再添點。”柳條兒說的是柳順定親的人家。那家人不是柳葉鄉的,附近村的,他家叔伢是下柳裡的,常年是住在原家,想把侄子嫁到柳葉鄉來,才找上柳順。
“這六禮都走了三,現在就等成親了,誰還加東西。這不是慣的他嗎?反正他沒明說,我就當沒聽明白。”廖小豆說,“所有禮節我都做到了,準備的彩禮,新夫郞的衣裳,新房也重新裝飾,也打了新傢俱。對於他家哥兒算體面了。老是說我小氣,不知道到時哥兒出嫁能帶些什麼過來。”
“他不過是看你出嫁那場面眼紅了,覺得我家還有餘財,就想讓我多給點給他家做臉。”廖小豆說,“他也不想想你出嫁的大部分都是夫家過來的。我能一個不留全讓你帶走,那家能不能讓哥兒又帶回來。”
“再說也是家裡沒錢,我要是像你君伢那麼有錢我也樂意多給點給哥兒家做臉。”廖小豆說,“順兒也成親了,我得攢錢給百家修個房子好說親。”
“百家在咱們家這麼多年,在我心裡他和你們都沒區別。你爹也是這個意思。”廖小豆說。
“百家他要的又不是新房子。”柳條兒說。
“你亂說什麼?”廖小豆突然很緊張很兇的說,“誰不要房子說夫郞啊!村裡那個老光棍說不上親,咬牙半輩子修了一間房立馬就成親了。之前他一個人過得日子不苦啊,娶了那個夫郞後人都富態了不少。”
“給百家修房子挺好的。”柳條兒見阿伢如臨大敵的樣子連忙轉移話題說,“到時候我也出點錢,算是我的心意。”
“你哪來的錢?”廖小豆問。
“阿伢每天都給錢買菜,後來菜地出菜了,不是你送了很多菜給我嗎?我跟他說這菜不要錢,就每天買肉魚蛋的要錢。他也不讓我退菜錢,讓我自己收着。”柳條兒說,“這次他去舅舅家,直接給了我兩個月的菜錢,我總能省下幾個錢。”
“你明明白白和你君伢說了,他讓你收着,你就收着。不過你心裡要有本帳。這錢你要全花在自己身上,你君伢就要不高興了。”廖小豆和他分享怎麼處理私房錢,“最少有一半你是要花在你君郎身上或者是君伢身上,這樣大家都高興,這也是爲了剩下的錢打掩護,那些錢就屬於你自己。”
“是要幫大郎買東西嗎?我怕買不到他喜歡的。”柳條兒有點擔心。
“不用刻意買什麼東西,你可以都放在那,哪天家裡急需要錢了你再拿出來說是存的菜錢就是了。”
柳條兒點頭,廖小豆又囑咐道,“君郎的身子需要補,在吃上面可不能節省,肉啊魚啊別捨不得買。”
“我想讓你爹給那小舟搭個蓬,這樣以後你君郎家去縣裡也方便,隨時去都可以。”兩人到了桑田就不在聊天,只悶頭快速的摘桑葉,廖小豆突然想到什麼說。
“別加了。”柳條兒說,“順兒坐那個去上游打獵,加了蓬不好隱藏。’
“你不要就算了,反正我也就是讓你方便。”廖小豆說。
“我知道。”柳條兒說句軟話,“阿伢對我最好了。”
兩個人採桑葉比一個人快了很多,柳條兒看看天,覺得應該還有點時間,就決定還是飛速去看一眼田地裡的作物。轉一圈後連走帶跑的趕回去,回家見柳成涵睡的還香,就長吁一口氣,彷彿卸下一個重擔。
轉頭去處理蠶蛹了。
睡了個午覺,柳成涵覺得精力充沛,柳條兒在編簸箕,看見他醒來了,就給他端了蓮子糖水出來,柳成涵看他神情,“不生氣了?”
“沒生氣啊”柳條兒說。
“那我明天起來還能活動活動嗎?”柳成涵放低聲音問道。
“說的這麼可憐還不是會偷偷的活動。”柳條兒小聲嘟嚷說,不過還是對柳成涵說,“不要趕早,早上還是挺冷的,等我回來,上午可以在院子裡活動一小會。”
“是。謝謝夫郎大人。”柳成涵說。
“不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做讓人擔心的事。”柳條兒說,“可以嗎?”
“當然可以。”柳成涵說,“保證寸步不離。”
“那也不用寸步不離,你不用跟我去地裡。”柳條兒說,“我每天總要外出那麼久,如果你在家讓我不放心,我只能儘快做完我在外面的事然後回來陪你。可能平常兩個時辰的事要擠在一個小時裡做完。沒關係我能做好的,不要擔心。”
這是廖小豆才教他的讓他適當示弱,滿足爺們的大男人心理,心生憐惜,會好好配合他。可惜柳條兒這樣糙漢子長大的哥兒,也就會這麼直白明顯的示弱。
好在柳成涵吃他這一套,覺得這樣表現明顯意圖的柳條兒也挺可愛。
“我會好好配合的。”柳成涵說。
兩人誠懇的談好後,柳成涵消停了兩天。畢竟改造身體是長久的事,而賺錢是眼前的事。對柳成涵來說,成年了就該自己賺錢了,如果結婚了還用家裡的錢那就太沒用了。柳成涵的人生信條裡就沒有沒用這個詞。
所以這兩天的日常是這樣的,柳條兒早起出門打豬草回來後,柳成涵才從房裡出來,吃了早飯後,要先坐上一會,柳條兒這個功夫就去後院餵雞餵豬,等他再回到前院時,柳成涵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轉圈。
不能太快,出了汗也不能脫衣服,走完後要不能繼續在院子裡吹風,要回屋裡,等汗歇了才能用熱帕子清理身上,還要喝一碗紅糖姜水,這整個流程纔算完成。
之後柳成涵會在羅漢塌上閉目養神一會,柳條兒這時候就會出門看稻穀採桑葉。中午吃了飯,柳成涵會拉着柳條兒午睡一下。柳成涵說,“你說什麼我都做到了,我一點點建議你也該照做纔是。”
柳條兒除了幼兒時期就再沒睡過午覺,剛開始午睡只能做個硬邦邦的午睡枕被柳成涵抱在懷裡。睡個午覺比不睡還辛苦些。
下午柳成涵就開始提筆抄書,這個時期柳條兒是不管他的,只是看着時辰,時不時讓他休息一下。
然後就是晚飯,睡覺。因爲最近都是被柳成涵環抱着醒來,所以柳條兒對還沒睡着時柳成涵就把手搭在他腰上並沒有排斥。柳成涵隔着衣服摸他,他也沒什麼反應,只是在他摸的有點過分時輕打他的手。
這天柳條兒坐在廊下編草鞋,這夏天穿什麼都沒有穿草鞋舒服,柳成涵家沒穿過草鞋,柳條兒想在草鞋蒙上布面,在家裡穿也是行啊,如果他們都不穿,那就送回去給阿伢穿。編完一隻鞋底,柳條兒短暫的擡頭看屋裡,一直坐在那看書的人哪去了?
柳條兒唬的馬上站起,匆忙進屋裡,正好碰上柳成涵抱着他之前打地鋪的鋪蓋的出來,“這說要幹什麼?”見柳成涵還好好的在,柳條兒心下大定,疑惑的問。
“我來做點地板運動。”柳成涵說。
柳條兒接手把鋪蓋往地上鋪好,“不能去牀上做嗎?這地上還是有點涼的。”
“沒事。”柳成涵說,然後脫了鞋子,一二三四,準備運動擴胸,然後走到鋪蓋上,把長袍下端系在腰間,先來個弓字步壓腿,再來俯臥撐,全程在柳條兒不解的眼光下進行。
柳條兒是有點憂心的看着柳成涵的動作,這些怪模怪樣的動作在柳條兒看來有點像撞大神的動作,就算不是,但是像撞大神的動作又有什麼好?要不是柳成涵一直表現的很清醒,柳條兒都擔心他是不是撞邪了。
“條兒來,幫個忙,坐我腳上。”一會兒後柳成涵平躺在鋪蓋上說。
“大郎,你這是幹什麼?”柳條兒不解的說。
“哦,這是我看書上寫着一高人平常養生就這樣運動。”柳成涵淡定的說着大假話。這話騙周紅梅有點難度,騙柳條兒是完全沒問題,因爲柳條兒不識字,而且他一直認爲書上什麼都有寫。
柳條兒果然被騙過去了,“哦,怎麼坐?”
“就坐在我的腳背上。”柳成涵說。
“那怎麼能做?”柳條兒看着腳背說,“我坐下去就該折了。”
“不會,坐吧。”柳成涵說。
柳條兒再三確認沒問題後才猶猶豫豫的坐上去,他又沒幫別人做過仰臥起坐,當然也不知道虛坐,直接一屁股坐實,然後柳成涵的臉就明顯的扭曲了一下。
“沒事嗎?”柳條兒關切的問。
“沒事。”柳成涵咬牙說,手抱着後腦就開始做仰臥起坐,一,二,三,柳成涵躺下,非常難堪的說,“條兒,你還是別坐,你改用兩隻手按住我的腳脖子。”
“哦,好。”柳條兒聽話的改坐爲按,柳成涵咬着牙拼命做了二十個,然後氣喘吁吁再不能做了。柳條兒見他出汗了,也不讓他繼續再做。
第一次地板運動宣告結束。
柳成涵不服氣,招手讓柳條兒躺在上面,讓他學自己剛纔的樣子看能做幾個。柳條兒也不笨,仰臥起坐也不難,先坐了一兩個找找感覺,然後讓柳成涵坐在他腳背上,怕他按不住。然後一,二,三,四……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行了,別做了,第一次做多了,腰會疼。”柳成涵酸溜溜的說。心裡想着沒關係,想當年哥也是一口氣做一百個不費勁,現在只要勤加練習,一定會達到原來水平了。
柳條兒攤手躺在鋪蓋上,他也出汗了,看着房頂笑道,“這挺好玩的。”
“那以後就陪我玩吧。”柳成涵躺到他身邊說。
對柳成涵身體上,柳條兒到底不是周紅梅,他之前對柳成涵那樣小心的對待,也是周紅梅給他留下固定印象,好像不珍重對待柳成涵,他就會生病就會不好。後來慢慢相處,有時候按柳成涵說的粗糙的對待他,柳成涵也沒哪裡不好,而且看起來氣色確實好了不少。
柳條兒到後來也對柳成涵的監控放鬆了不少,畢竟柳成涵也這麼大的人呢,如果還要天天看着他,多大的負累。而且一起做運動的話兩人也能親近不少。
這就是柳成涵的目的,改造身體是個長久的任務,他得先拉攏一個盟友。而且他也不想在柳條兒心中留下他永久弱雞的形象。畢竟以己度人,愛上一個弱雞還真挺難的。
雖然家裡沒什麼事,隔兩天柳條兒還是會託人帶話給周紅梅,告訴他家裡都挺好的。柳成涵也會寫信。而周紅梅也會時不時託人帶點東西回來,不是一些柳葉鄉不怎麼吃到的河鮮,就是乾果點心滋補藥材之類的。
柳成涵舅伢的保胎情況還挺嚴重的,臥牀不起不說,自懷孕的興奮期過了後就開始害喜,什麼都吃不下,吃了又吐,周紅梅帶話讓柳條兒把家裡的酸菜罈子捎上來,換着法做酸菜魚酸菜肉給舅伢吃,好歹是能吃進東西了。
日子臨近一個月了,周紅梅帶話回來說可能還要過幾天才能回來,柳成涵和柳條兒商量,就準備去舅舅家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趕急趕忙加了幾千字上來。其實日更就這點不好,只要一急一趕,原本好多要寫的就忘記寫了。
昨天的兩千字有點少,今天我是懶得分章了,一章大的,這樣才差不多把想寫的都寫了。哈哈
表說我囉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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