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是天註定
親手打造出這麼一個大型手工品出來,說不自豪是假的,但是在周紅梅和柳條兒的盛力誇讚下,柳成涵淡淡的說,“也沒什麼,就是把馬車驢車減個輪子。”
“如果減個輪子那麼容易,這世上早就有人推這樣的車子。”柳條兒說。
“莫說你們,就是我活這麼多年歲數,都沒見過呢。”周紅梅與有榮焉的說,“大郎就是聰明。”
“那這麼說的話,我還可以畫個這個車的圖紙,讓舅舅幫忙去賣個好價錢。”柳成涵笑說。
“可以啊。”周紅梅說,“正好明天我要去縣上賣蠶繭,順便就帶過去了。”
“我跟阿伢一起去。”柳條兒說。
“不用了,你大肚子也不方便,往常我都是一個人去,你在家陪大郎說說話,這些天你也辛苦了,休息一下。”周紅梅說。
“可是今年的蠶繭比往年要多。”柳條兒有點爲難的說。
“阿伢,就讓條兒陪你去吧。”柳成涵說,“我帶着棋盤去和爺爺待一天就是了。”
“你一個人去。”周紅梅皺眉,“爺爺那簡陋的很,沒人看着我怕你到山上去吹風。”
“不會的。”柳成涵保證說,“我帶了棋盤去,保證只待在爺爺的小屋前,不會在山上待太久。”
“這一擔蠶繭,阿伢真的擔不起,還有另外一筐呢。”柳條兒助攻說。
周紅梅思考一下,“好吧,那我早上就幫你把菜弄好,到時候拎過去,你和爺爺熱熱就能吃了。”
“做紅燒肉吧。”柳成涵笑眯眯的說。
第二天早起柳條兒在挽發時小小的糾結一下,一邊捨不得柳成涵給他雕的木簪,這幾天一直用它挽發,一邊覺得去縣裡的話又要去舅舅家,戴舅伢之前送的銀簪子比較好。權衡一二後柳條兒愛惜的摸一下木簪,小心放在首飾盒裡放好,選了一支舅伢送的銀簪把頭髮挽起。
出來的時候,周紅梅已經在竈屋忙碌了,柳條兒唬的立馬進去,“阿伢,這麼早就起了。”
“我得把大郎把今天要吃的飯菜弄好。”周紅梅說,“大郎醒了嗎?”
“睜了一會眼,還沒完全清醒呢。”柳條兒說,挽起袖子就準備來幫忙。
“在我們出去之前,得讓他吃了早餐。”周紅梅說。
“等會我就送熱水進去。”柳條兒說,“知道我們要出門,他睡不踏實的。”
“昨天買的肉,除了做紅燒肉的,其他我都炒了做面碼。”周紅梅說,“等你進去送熱水,我就下面。”
柳條兒點頭應是。
柳條兒估摸着時間送熱水進去的時候,柳成涵已經穿戴好了,只是眉眼看着還有點不清醒。柳條兒拎着帕子給他擦臉。
“這是獨輪車的圖紙,你拿去給阿伢,讓他跟舅舅說就好。”柳成涵說。
“嗯。”柳條兒應道。
“還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柳成涵說,“這是我抄好的書稿,你拿去南大街禿嘴子巷,找龍門書局,把這書給掌櫃的,掌櫃不在,夥計也可以,之前說好是二兩銀子,已經給了八百文,看了書後他得再給你一兩銀子九貫錢。”八百文是一貫錢,十貫是一兩銀。
“這麼多錢,我不敢拿。”柳條兒有點焦慮的說。
“沒事的,別怕。”柳成涵說,“我也不能每次去縣城交稿,又不能讓阿伢去奔波,只能麻煩你跑腿。凡事都有第一次,習慣就好了。”
“那他會說些什麼?”柳條兒不安的問。
“你就說你是柳成涵家的,我不方便,你待我去交書稿,如果他看了書滿意給了錢,你只要拿錢就是,如果他說有什麼原因不能給錢,你就把書拿回來,我下次再去跟他說。”柳成涵耐心的說,“這本是原稿,你手拿着讓他翻就是,這個是要帶回來的,小心不要被掉包。”
柳條兒面色凝重的點點頭,仔細的確認哪本是原稿哪本是抄的書稿。他也不識字,老緊張了。柳成涵見狀,在柳條兒的針線簍子裡找了一截紅線,在原書側邊綁上,“這個綁了紅繩的書就是原稿,要帶回來的。”
柳條兒點點頭。
三人吃完麪條,柳成涵堅持要送他們去小碼頭,柳條兒擔着重的一擔,周紅梅左手拎着小的那一筐,右手拎着一個小包袱,裡面裝的是給周金福帶的酸壇。兩手空空的柳成涵走在他們身側只覺得怪怪的,雖然不至於到讓女人提重物,男人在一邊空手旁觀的程度,但那種覺得身邊的人都提着重物,而同行人卻兩手空空的不自在感還挺尷尬的。
目送他們上了船,揮手告別後,柳成涵得回家,拿着紅燒肉和棋盤,再往墳山進發。
船上坐着的老少夫郎們都在寒暄,大約是周紅梅臉上掛着笑呢,大夥也罕見的和他搭話聊天,“周阿伢,這又去你家大郎舅舅家啊。”
“這是攢了一春天的蠶繭拿去城裡賣。”周紅梅說。
“哇,攢了這麼多。”有人看到他身邊的擔子筐子誇道。
“都是新夫郎能幹,這都他攢的,我沒插手。”周紅梅誇柳條兒說。
“哎呦,真能幹。”有個老夫郎說,“這進門就懷上了,好福氣呢。”
“是啊,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周紅梅笑呵呵的說,“這懷孕到現在,沒吐過一次,吃也不用忌口,什麼都吃的香。”
“那真是不錯了。”同行的人嘰嘰喳喳就針對懷孕這事討論起來。柳條兒只需羞澀的低頭當背景板就好了,他不是很擅長和這些上了年紀的別人家的夫郎說話。
到了碼頭,周紅梅和柳條兒先去了舅舅家,讓舅舅家的活計幫忙擔着擔子去賣了蠶繭,柳條兒細聲說了柳成涵讓他去做點事,周紅梅就讓他出去了。
周紅梅先去找的周春光,把圖紙給他看,“這是大郎閒暇時鼓搗出的東西,實物還挺好用的,我看縣上沒有這種車,你看這圖紙能賣上錢嗎?”
周春光拿了圖紙仔細看了看,“很精妙啊這東西,單人用省時省力,大郎怎麼想到的。”
“估計是聽到我和他夫郎說要挑水澆地,擔心他夫郎大着肚子,就琢磨出這個東西。”周紅梅心酸酸的說。“這兒子娶了夫郎就想着夫郎了。”
“想着夫郎好啊,總歸還是他們兩個攜手過一輩子。”周春光安慰道,“之前你不還擔心大郎不喜歡這個夫郎,兩個人過日子沒滋沒味的。”
“我知道,我就說說。”周紅梅說,“哥,你說這個真能換錢?”
“能,怎麼不能。”周春光說,“這要到識貨的人手裡,還能賣上不錯的價錢。”
“不過要我說啊,你選的這個夫郎真的不錯。”周春光說,“是個帶福氣的,你看大郎,娶了夫郎後變了多少,這個真的娶對了。”
“我也是這麼想。”周紅梅笑說。
“行了,我去幫你問問,你去陪你金福哥說說話,他最近又緊張起來了,老是擔心不能平安生產,每天抓着我要我保證,就算以後續娶,也不能對糕兒和心兒不好。”周春光苦惱的說,
“我去和他聊聊天。”周紅梅笑說,“你平常也要多和他聊天寬他的心纔是。”
“我都一天請一次大夫給他診脈了,他還不放心,我也沒辦法了。”周春光說。
要說哥兒還是最瞭解哥兒,周紅梅去和躺在牀上病怏怏的周金福聊天,只要不經意的說句,周東草知道周金福懷孕的消息,氣的在家躺了一天。周金福立馬來了精神,坐直說,“他真的在家裡躺了一天。”
“常和他玩的一個阿伢說的,大概是真的吧。”周紅梅說。“他不本來就是那種人。”
“是啦,是啦,稍微有點事就會氣的在家躺上了。”周金福說,“當年你家到我家來下聘,他氣的一個月沒下的來牀。”周金福想起往事捂嘴笑說。
“他不是一直誇他生的孩子多,他家大郎娶的夫郎,也是進門半年就有孕了,平常都恨不得尾巴翹在天上走。”周紅梅說,“最近我在地裡碰見過他幾次,遠遠見到我就轉道了,這可是稀罕事。”
“哈哈,他是萬萬沒想到我這個年紀還能懷上。本來我事事比他順心,你哥對我好,他也就在子嗣上壓壓我,現在我又懷上了,他就啞了。你娶的夫郎進門就有了,他的夫郎可比不上。大郎的身體也越來越好了,他沒有什麼好誇嘴了,只能見着你就躲呢。”周金福說。
“是啊,就算爲了往常那些年受的冤枉氣,你也該平心靜氣好好待產纔是。”周紅梅說,“別老想着生不生的下來,生的是哥兒還是爺們,你就放輕鬆,好好的生下來,嘔死那些盼着你不好的人。”
“對,他在我面前威風了那麼多年,我倒要看看今年過年,他回孃家是個什麼場景,我就抱着孩子坐在我家門口,看他到底敢不敢再從我面前過。”周金福徒得升起一股生氣來說,這一個月來纏繞在心中的猶豫一掃而空,就想着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給對頭看看。
“這就對了。”周紅梅說。“他眼紅着你呢,你只管好好活着給他看,越到後來他越眼紅。我聽說他家大郎夫郎拾掇着大郎要分家呢。”
“真的嗎”周金福說,“哈哈,這是報應呢。叫他刻薄人。大郎他爺爺當年把家產平均分給兩個兒子,他非得說成親的得拿大頭,也不知道他怎麼好意思開口,爺爺又不用兒子贍養,他哪來的臉要求多分,還這麼多年對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他沒嫁給我哥,對我反正好不到哪去。”周紅梅說,“也不知道是什麼緣分,結果我們兩嫁到一家去了。”
周金福眼看這話題不妙,要扯到周紅梅早死的夫君身上了,趕緊換個話題問,“那之前大郎說的那個哥兒家呢,不是說他家阿伢也常在你面前誇嘴。”
“那個哥兒比柳條兒早一個月出的門子,到現在還沒有孕信呢。”周紅梅說,“這誇嘴自己哥兒嫁過去多有錢過的日子多好,這都是嘴上功夫,新夫郎拼的就是什麼時候給夫家開枝散葉。再說了,柳條兒嫁到我家來,這衣服首飾都是實實在在的,誰又能睜眼說個嫁到我家來不好的話試試。”
“這姻緣都是天定的,一點都沒錯。”周紅梅說,“這條兒和大郎是天定的緣分呢,命中註定兩個人要在一塊的,條兒能等到二十了才嫁,大概就是爲了嫁給大郎。要是他家忍不住壓力,隨便把他嫁了,現在哪還有這美滿姻緣。”
今天字數小爆,我能把它當成今天和明天的更新不,如果同意的話我就可以明天碼存稿了。
如果不同意,當我沒說。
又是充滿朝氣的星期一,大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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