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這頭柳順回家後被柳含青拉着仔細的詢問,那邊柳成涵在道觀裡住下才發現事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容易。
客居的院子離道長居住的院子遠不說,單說柳成涵到山上五六天了,連道長煉丹的地方往哪開都不知道。雖然山上空氣清新,柳成涵每天能沿上石階上上下下兩個來回鍛鍊身體,但這不是柳成涵來這的目的。
柳成涵與同住鬆雪院的人都見了面打招呼,也曾相約到山下鎮上喝了回酒。從碼頭上山是一條道,中間分叉出一條道往前就是道觀鎮,因爲依着白雲觀而得名,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因爲來來往往的人,倒也熱鬧非凡。
柳成涵也曾旁敲側擊問過,其中一個久居在道觀求道的人說,大道無形,辯得道,悟得道,那些煉丹畫符都是奇技淫巧,上不得檯面,柳兄想要論道,可不要在入門時就走了岔路。
柳成涵看着他明顯縱慾的臉一時不知道怎麼應對,聽說他爲了求道已經在白雲觀已經住了十年了,聽說他在外一個子兒都沒拿回家,每每還要夫郎給他寄銀子度日,聽說他慣愛在楚館買十幾歲哥兒的初夜,美其名曰雙修。
別人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是一人求道,全家遭殃。
他還叫柳成涵一起去楚館,柳成涵婉拒了,實在看不上這人,沒什麼好交往的。他還嘲笑柳成涵是懼內,柳成涵除了笑還能怎麼着。
和幾個道童交談的好,但要明晃晃去打聽道長們煉丹的地方也太顯眼了。最後柳成涵想,乾脆不要去想那些彎彎道道,也不說在哪個丹爐前偶遇,就像在道觀客居一樣簡單,直接拿着銀子去開路好了。
依舊找的清風道長,柳成涵拿着在道觀鎮集市上買的煉丹術,笑眯眯的對清風說,“我觀這個小冊子裡頭有很多東西有意思,不才也想試一下,就不知道哪裡能行個方便?”
清風看他手上的冊子笑出聲,“這是我師弟寫來好玩的,公子要怎麼不和貧道說一聲,我那有免費的。”
幾番言語機鋒後,柳成涵適時遞過去一個荷包。“我這個人的性格急躁,在家被管嚴實了,難得出門就想盡情撒歡,莫非這煉丹尋常人碰不得?”
清風道長收了荷包,“這煉丹普通人來煉確實挺危險,就算箇中好手,也免不了炸爐的危險。不過公子想要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這樣我那有個小丹爐,我給你拿過來,你再找童兒要一個小炭爐。公子在屋裡尋個空曠的地方就能煉丹了。”
柳成涵點頭應好,凡事不能急躁,只有有個頭子,就能借機深入了。不想出風頭,就要方方面面都想到,要穩妥。
柳成涵似模似樣的在房裡煉起單來,偶爾也和道長商討一下,爲因爲言之有物,道長也不拿他當門外漢。漸漸的,柳成涵和一個道號清雪的道長熟悉起來,偶爾也會被他帶到他的丹房,見識一下大爐煉丹的闊氣。
要說道士是最早的科學家,柳成涵絕對沒有異議,道士煉丹這個真的是百無禁忌,什麼想到想不到的都能放到爐裡去煉一煉,難怪豆腐是道士創造出來的,火藥也是從道士的爐中出來的。
轉眼二十天過去了,豆腐的誕生還連皮毛都沒有摸到,柳順上道觀來看了一次,給送了厚衣和錢財,柳成涵約定再十天就過來接他。
清雪見他要走頗爲遺憾,覺得柳成涵在煉丹方面很有幾分天賦,正好他最近總覺得煉丹上多有滯礙,還希望能借柳成涵的想法打開思路。
柳成涵見火候差不多了,就開始提議以糧食入爐,清雪擺手,早就試過,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柳成涵說,“如果全部碾碎呢,碾碎再入鍋,再加點別的,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清雪還是有點不太敢興趣,柳成涵不再勸,開始用自己的小火盆小鍋開始試驗。清雪見他執着好笑之餘也答應用自己的大火爐給他試驗,問他現在用到哪種食材了,柳成涵說是黃豆。
黃豆已經被柳成涵泡軟磨碎,倒進大鍋翻攪,清雪道,“前幾日你已經請大家吃了米糊,看來今天是要請大家吃豆汁了,這黃豆做糧食難以下嚥,也不知道磨碎煮熟是個什麼滋味。”
因爲鍋裡的豆汁沒有什麼變化,柳成涵裝作又沮喪又生氣的樣子,“我竟不信,這東西就不能成了。”撲到清雪道長的五斗櫃前,隨意抓了幾樣東西,當然最重要的東西就是石膏,一股腦就往鍋裡扔。
再攪拌,漸漸鍋裡的東西就變成兩個東西,一個絮狀物,一個清水。清雪也走到鍋邊來觀察這個變化,只是可惜這個過程沒有持續很久,漸漸兩者又混爲一體,再無變化。柳成涵知道這是加了別的東西的效果,但面上還是要現出懊惱來。
“終究還是不成。”柳成涵沮喪的說。
“慢慢來,你以爲這單一爐兩爐的就能成?”清雪安慰道,“好歹剛纔那鍋還是有變化,照這個思路來,說不定還真能讓你煉出什麼東西來?”
“道長莫要寬慰我,就剛纔那絮狀物,就算能成,也和仙丹相去甚遠。”柳成涵說。“樣子都不像。”
柳成涵狀似心灰意冷的回房睡覺,躺在牀上纔開始偷笑,成了,現在只要回去,怎麼做都有個由頭了。這麼久沒個柳含青暖被窩,一個人睡的還真是寂寞空虛冷。山上的季節比山下來的早,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山上已然從初秋到深秋,寒風瑟瑟。
之後幾天柳成涵又繼續嘗試用另外的糧食入鍋來混淆視聽,有的時候能成,有的時候不成,最後他把丹爐退還給清風道長,直說自己並無天賦,如今嚐到其中滋味,了了心中期盼,再無遺憾。
清風道長笑說這個丹爐就算贈與公子,煉丹一術變換多端,樂趣多多,公子大可繼續參悟,屆時大有所成也不一定。
柳成涵收拾東西只等柳順上山時,卻發現鬆雪院氣氛變了,主要是他這個院,總能感覺有人在盯着似的,目之所及的道童也多了許多。
柳成涵安慰自己多想,按原計劃去向清風道長辭行,結果清風道長卻出言留他,“柳公子不忙着回去,清雪師兄昨日匆匆上京,臨走前對我交代,務必要留公子到他回來那日,柳公子且再安心在觀裡住上十天。”
柳成涵心想不妙,但還要表示疑慮,“這是爲何?說來不瞞道長,我家中還有懷胎夫郎,我答應他要在他生產之前回去,這約莫着就是他生產的時候了,再晚上十天回去,我怕就錯過了。”
清風捏起一個手訣快速運算,“柳公子不必擔心,令郎要到十二月中旬纔會呱呱落地,再等上十天也完全來的及。是個健康的小子,貧道先恭喜柳公子了。”
“那就接道長吉言。”柳成涵拱手道,“既然清雪道長讓我等他,我便在等他十日,畢竟相交一場,得正式和他告別纔是禮數。”他心中也猜出原因,面上卻不能吐露分毫,現在並不知道他們準備怎麼處理自己,萬一露了馬腳被他們提前收拾掉,那就虧大了。
想來是那清雪之後也曾實驗過柳成涵的方子,也許就被他做成了。豆腐這個東西雖然說不上多好,但這是對黃豆的完全性革命,也許清雪能發現他的價值,然後,他這個知情人該怎麼處理?
柳成涵惴惴不安,發現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在前世,豆腐只是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東西,一塊錢兩塊,但在這裡,這是從無到有的一個新東西,他代表着巨大的利益。尤其這種專利等同私家秘方,窺探者死的情況,他本想借個名頭而已,結果別人也不是傻瓜,現在輪到他成了別人眼中的懷璧其罪,真是解釋不清。
在前世,法治社會,並不是輕易的說殺人,人一般也不會想到殺人,但現在是古代,人命如草芥,現在又在別人的地盤,悄無聲息的死了簡直不要太簡單。
就算過後有青天能查出真相,但他已經死了,阿伢失了兒子,柳含青則要守寡。他心心念唸的飽滿屁股蛋,他還一次都沒上過。
這叫他怎麼甘心。
但面上還是要雲淡風輕,直到清風道長不讓他見柳順,直接讓他十天後再來,他纔去找的他,“道長這是何故,爲何不讓我和弟弟見面?”
“反正再過十日公子就能回家,今天見面或者不見面又有什麼關係。”清風說,這才見到柳成涵臉上表現的隱晦不安,清風說,“公子放心,左右不會是什麼壞事,清雪師兄醉心煉丹,並不愛沾惹人命。”
柳成涵囧然,我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害怕了有沒有。
柳順到日子上山沒見着柳成涵,反而被道童轉告十日後再來接人,迷惑不解,求見面不成,打聽也打聽不到,沒法子,柳順只能先回去。下山的半途中,鄭百家又悄悄從旁邊山路上去,想潛入道觀一查究竟,然後被道童客客氣氣的請出,兩人被一路送到船上,“二位儘可放心,只是我家師叔要多留柳公子幾日,十日後必能讓你見到柳公子。”
柳順沒接到人回家,讓歡天喜地在家裡整一桌菜的周紅梅和柳含青失望不已,聽柳順說了情況後,失望變成不安,周紅梅說,“我明日去找你舅舅,讓他帶些人,一起去白雲觀問個究竟。”
“不要衝動。”柳含青說,“那邊說留十日,我們暫且等十日再去,如果他們還不讓我們見大郎,到時候就報官,多叫上幾個人上去。”
“現在情況不明,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萬一我們貿然帶人上去,惹怒了道長,大郎可還在他們手裡。”柳含青說。他心裡也焦急,恨不得馬上就飛去白雲觀纔好,但就是這樣,他就越要鎮定,柳成涵答應他會平安回來的,他一定會平安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完成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深夜一點十六分了,簡直拿命在更新,此處應有掌聲。
在家吃餃子當然有辣椒油啊,我是在上班的地吃,買了個小電飯煲,煮飯煮餃子煮麪,比吃外賣節省很多很多。鎮江香醋見到過,下次買一瓶試試。至於醬醬醬之類的,其實我不太喜歡吃醬,我買個飯掃光吃着都覺得那個味道很久都沒被消化完,o(╯□╰)o
本來這個內容這章是要寫完的,但是太困了,只能留點尾巴明天寫。
至於我白天在幹嘛?
我能說我玩老爹甜甜圈店已經玩到六十二天了嗎,╮(╯▽╰)╭
再說晚上這麼晚睡覺,白天要補覺啊,眼睛都要睜不開的說,睡的手麻腳麻口水橫流,這種事我會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