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並不是直接到的嘉興關,嘉興關是重兵駐紮的地方,支邊屯田的人在遠離嘉興關一百里的地方駐紮,這裡是一個人口不足一百口的小鎮子,附近都是是荒山荒地,小鎮歡迎這遠
道而來的人就是一頓餛飩。
錠子高興的用勺子在碗裡翻攪,“爹,吃餃子。”
“錠子,這個是餛飩,不是餃子。”柳含青解釋說。
“就是餃子,餃子才這麼多肉。”錠子堅持說。
柳成涵笑道,“咱們原來的餛飩是吃皮吃湯,這裡的餛飩是吃肉餡,都是一樣的,這地牛羊肉貴,豬肉價賤,大家都不愛吃豬肉,等錠子以後吃多了就知道了。”兩地的不同多的是了
,這還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不同。
天氣已經變的很寒冷,房子還是幾間破破爛爛的,柳成涵吃了餛飩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把房子分給大家,讓大家把房子整理好住進去,到明年春天之前的任務只是適應這裡。
柳成涵和柳老五住鄰居的套房,簡單的幾間大屋,臥房裡就是實在的土炕,柳成涵都不知道怎麼弄土炕,還是柳老五來試土炕能否正常使用。他還是見過這個東西。
周紅梅和柳含青開始規制東西時感慨道,這就是到了?以後就在這生活了?幸好還是多帶了些東西,這裡一窮二白的哪有什麼好東西用。
小鎮的人也在議論紛紛這次的人,餛飩店的老闆斜倚在攤子前啃瓜子,一個樣子彪彪的哥兒過來,“丘老闆,今天來的那個最俊的爺們是誰?”
“你問這個幹什麼,人家可是有夫郎的,孩子都生兩個呢。”丘成真吐着瓜子殼說。
“我知道,他身邊站着那個彪彪的就是他夫郎撒。”袁秋霜說,“我長到這麼大,總算碰到一個喜歡彪彪的夫郎的爺們,怎麼也得追求一下。”
只見袁秋霜身高一米八,衣服遮不住胸膛的肌肉,面色黝黑,高鼻大眼,入鬢的刀眉顯示他是個脾氣和直接火爆的哥兒。
“急什麼,人家在這住下又不是一兩天就走,你自己去打聽唄,我可不幹破壞人家姻緣的事。”丘成真繼續吐着瓜子皮。
“切,你以爲我不敢,我這就去找他。”袁秋霜說完就往柳成涵選擇的房子走去,真不愧是望嘉鎮最彪的哥兒。
柳成涵正和柳順檢查着屋頂的情況,這時院子外出現一個哥兒,“嘿,你們需要幫忙嗎?我有認識的泥瓦匠。”
“你是誰?”柳順問。
“我是這鎮上保長的兒子,叫袁秋霜。”袁秋霜爽快的自我介紹說,“我爹讓我來問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跟我說。”
柳順看着柳成涵,柳成涵溫和的說,“謝謝你,我們暫且不需要幫助,你去別處看看他們有需要幫助的嗎?”
“你們怎麼不需要幫助,我看你們檢查屋頂就夠嗆,我來幫你們檢查吧。”袁秋霜熱情的說。
柳順遲疑的看着柳成涵,柳成涵依舊淡淡的溫和的說,“謝謝你,不需要了,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再沒用,也不會讓你個哥兒來幫忙的。”
“你知道我。”袁秋霜更有興致了,所有第一次見到他的人,在沒見到他腕間紅痣時都不會相信他是個哥兒,第一眼都把他看成爺們。
“望嘉鎮保長如今只有一個哥兒在膝下承歡,這種事情略一問就能清楚。”柳成涵說。
袁秋霜直勾勾的看着他,對他更加感興趣了。
“大郎,你的書桌和元寶的書桌放一塊嗎?”柳含青出來問道,得到柳成涵肯定的回答後,他纔來得及和袁秋霜打招呼。
柳成涵再三說不需要幫忙,袁秋霜才帶着無限遺憾離去。柳順調笑說,“涵哥,那個哥兒的眼睛都快長到你身上去了。”
“別瞎說。”柳成涵說,可惜後果已經產生了,柳含青不輕不重的哼一聲後回屋裡。
“這也不是我想找的桃花運,我是招誰惹誰了。”柳成涵無奈的說。
望嘉鎮很小,小到整個鎮也就一條主街,很多店面都沒有,柳成涵組織了人把想要買的東西都統計一下,他好一次性去更遠更大的縣城買來。邊關的冬天就要到了,留給人準備的時間
並不多。
三江縣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停留在望嘉鎮,除去柳葉鄉的,其餘全部人口加來也不少,但一路來爭東西爭位置,都沒能贏過柳葉鄉。因爲柳葉鄉的人是凝成一股繩的,領頭的柳成涵聰
明機智又會做人,被他搶了東西也怨不上他。
如今看着他調度有度,柳葉鄉的村民像是回到家鄉一樣的有條不紊,他們也是羨慕的,選了一路的領頭人,在這該有個結果了。
就在柳葉鄉的人忙着收拾,其餘村人忙着選舉的時候,到望嘉鎮的第一天就算過去了。
柳成涵可不信柳順那麼一說,柳含青就真的生氣吃醋了,總算能安穩到屋子裡躺下睡個覺,他就自然的來摟柳含青。
柳含青乖乖的讓他抱,但還是酸酸的說上一句,“他的屁股也挺大的。”柳成涵喜歡他呢,那也一定喜歡和他長的差不多的類型。
柳成涵笑着摸他的屁股肉,“任別人屁股長的再好看,我也只喜歡這一個。”
柳含青這才滿意的回摟着他,“這還差不多。
太陽大,風沙更大,井水是渾濁的,周紅梅洗衣裳被單,掛起來的時候是真傷腦筋,這帶着沙子的風一吹,那衣服不是白洗了。柳成涵帶人挨家挨戶的檢查房屋,“這個房只是給我們
中轉的,春耕過後還是要另外建房子的,大家閒暇時也可以去外面逛逛,選地方。”
“柳隊。”一個老漢吧嗒着煙槍說,這個柳隊是柳成涵讓大家這麼叫的,直接呼名不太正式,但又不是什麼正經管人的官,柳成涵說他是短暫的小隊長,就讓大家叫他柳隊。“荒地咱
們得趁着冬天沒凍上前,把雜草燒了,把地都犁一遍,這都要等明年春天再說,明年的收成就不太好。”
“老丈說的對,我對種田並不精通,疏忽了。那我去問保長哪一塊地是分給我們的,定下界限來,如今時間緊迫,先大家一起粗整一下,到時候再每家每戶具體分哪塊,各自細整。”
保長對柳成涵來問荒地的事,很豪氣的一揮手,“這鎮子外的地方,你想開哪個就哪個,你想開多大就多大。只要你選好地方和我說一聲,我登記一下,以後按地方交稅,咱們這是開
墾的田地越多,收的稅就少,要你只開一畝兩畝地,那你還得另外買糧食來交稅。”
“謝謝保長。”柳成涵一拱手說,“只是咱們開墾種出的糧食是不是都要供給軍隊。”
“那是自然,你們來就是爲了做嘉興關的糧袋子。”保長說,“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除去交稅的部分,其餘的糧食官兵還是會用買的,雖然給的價錢比不上米行,但你得知道,這不是
白拿就很不錯了。”
“那是自然。”柳成涵說。
邀了每家每戶爺們去鎮外看地方,荒地是一馬平川,看不到邊,幾個有經驗的老人摸摸土,柳葉大部分種的是水稻,但這裡估計主要要種小麥,小米之類的。“咱們得找水源近一點的
。”
“保長說這地下水豐富,訂好地了,打個水井就出水。”
“這和咱們那還真不一樣。”有人感慨說。
既然荒地隨便開,地多反而稅少,第一年種子都是官府給,大家就都說那就劃寬一點,各家多種一點。劃了烏泱泱一大片,保長跟着插根棍子在邊線上,就等於是宣告這塊地有主了,
幾個爺們伸出手就開始把邊線的野草都扯了,等會一把火燒了,再把地犁一邊,野草灰翻到地裡就是來年的肥料。
柳成涵帶幾個人附近大一點的嘉關縣買修補房子的材料,袁秋霜不請自來的跟着去,說怕別人欺生,他去鎮場子。柳成涵這回卻不和他說話。他對人從來如春風般溫暖,對覬覦他的人
如秋分掃落葉的無情。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我不喜歡你是我的事。袁秋霜多次和柳成涵搭話無果就有點生氣,他還沒表現出什麼呢,這麼不理人不是目中無人是什麼。
跟着來的一個柳姓小夥,笑嘻嘻的和袁秋霜說,“你不要見怪,我們柳隊對除他自己夫郎外的適婚哥兒都是這樣的態度。他太招人喜歡了,怕別人誤會。”
“他和他的夫郎感情就那麼好嗎?”袁秋霜酸溜溜的問。
“那是當然,這個別人說不出,你看一回他們相處就知道了。”小夥說。
“我上次看了也沒什麼出奇的啊。”袁秋霜嘟嚷着說。
柳成涵在嘉關縣買了修理房屋的材料,還把自家的馬了一頭牛和一頭騾子,馬對農戶沒有什麼幫助,不如換了,等以後要回家了再買一頭就是。柳成涵還在縣城裡問又沒有賣果苗的,
風沙太大,他想在農田邊上種一圈樹擋風沙。現在沒有那麼多樹苗,不過有人跟他說五十里地外有一片野生的棘果林,不少人家都是去那挖的樹種在家附近。柳成涵仔細問了地方,又
問了現在種種不種得活。
今年種肯定是種不活的,等明年開春,雪化地軟再種,要不然秋天也可以種,那種果子牲畜吃了好。
柳成涵問了棘果的樣子。不就是沙棘嘛,那不只牲畜吃了好,人吃了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