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岷的眼光真誠而炙熱,他絲毫不給我逃避的機會。
“我知道你是來找攝魂劍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跟正一派是不是對立的,但是這些都與我無關,我只知道,在大家都嫌棄的我的時候,你幫助了我,如今我有這個能力,定不會讓你孤軍奮戰的。”
他的手慢慢下滑,放在了我的掌心,好溫暖,我不自覺地就握住了他的手,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
“你怎麼哭了?不高興?”他擡起手,輕輕的幫我拭去了臉上的淚水。
“不是,很高興。”我沒有想到齊岷能跟我說出這樣的話,做夢也沒想到,嘴上在笑,但是眼淚還是一直往外流,我不知道怎麼去不讓它流出來,我真的不想哭,我只是想笑。
齊岷原本只是淺笑,看到我眼淚越流越兇,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指着我說,以爲我很堅強,原來也會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他有時間一定要把這個場景給畫下來,真是難得一見。
很難得一見嗎?其實我很想說,我一直就是一個脆弱的人,是你讓我變得堅強起來的。
“掌門交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我回來。”
齊岷說一定要讓我等他,否則,就算是尋遍千山萬水,他也要找我的。
從那件事情以後,沈掌門對齊岷的態度反倒變好了,不但不再排擠他,而且還委以重任。齊岷確實能力很強,事情都乾得很好,在門人心中,齊岷就是他們的榜樣,現在在正一派一提起齊岷,沒人不知道他的,只不過個人的評價不一樣,但是在我看來,能有這樣的知名度,已經是很了不起了,我不否認,這其中,有我一半的功勞。
齊岷沒幾天就回來了,他一看到我,就立刻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是說要十幾天嗎?怎麼這麼快?”
我看着懷中風塵僕僕的人,頓時心裡暖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他的頭髮。
“我知道你找劍很着急很着急,怕你等我老不回來等急了就先走了,我就加快了辦事的速度,一路上沒有休息就趕緊趕回來了,還好你在。”
他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不對,他現在本來就是個少年,在我的懷中蹭來蹭去。
“我說,你夠了哈,那些個泥呀,汗呀,你全蹭我身上了,當我的衣服是毛巾嗎?”
齊岷像彈簧一樣離開了我的懷抱,看了一下,確定我沒有真的生氣,只是說笑後,又鑽了回去:“這個毛巾又軟又有溫度,我喜歡。”
我頓時無言以對,怎麼想怎麼覺得他是在佔我便宜。
“我比你大這麼多啊!”我低頭看着仍舊在我懷裡不出來的人,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只是個少年,如今這般粘着我,到底是個什麼心態,把我當家人了?
“現在小沒關係啊,等在過幾年我就長大了,就可以攆上你了。”
他說的理所當然,好像我就一直這個樣子,永遠也不會長似的。
他跟我說劍在西南方向,離正一派不遠,說我既然趕時間,就立刻出發去找,不要耽誤時間了。
“
你不累嗎?”我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想必也是趕路趕的,不僅眉頭皺起,有些心疼的摸了一下他的臉。
“不累啊,我回來後看到你還在,怎麼會覺得累。”
他臉上洋溢出一種幸福的笑,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從正一派出發,往西南方向,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這裡的樹木常年都生長的特別茂盛,就連冬天,也沒有因爲氣候變冷而像其他的地方一樣,樹葉枯黃,落葉紛飛。
一走進這林子,陽光就被遮了起來,只有偶爾像斑點一樣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在林子裡映出影子。這個林子很大很大,我跟齊岷置身在林中,竟然前後左右地都望不到邊。
“這裡的樹長的好茂盛。”
我擡頭轉着圈地看,不僅發出一陣感慨。
齊岷問我,就不想知道這裡的樹爲什麼長這麼好嗎?
“爲什麼?”看他小小年紀,竟然什麼都知道。
用他的話說,一個對自己身邊的事物都不關心的人,一個不瞭解自己生長環境的人,是不會有什麼作爲的。
“我是在書上看到的,說是多年前,正一派還沒有建立的時候,這裡曾經是一片戰場,死過很多的人,後來正一派覺得旁邊的風水比較好,就建了派,書上倒是沒有說具體戰場的位置是在哪兒,但是我推策,應該就是在這裡了。”
我聽了齊岷的話,沒有搭腔,按齊岷的話說,之所以這裡樹木生長的這麼茂盛,就是因爲這下面埋葬了大量的死屍。
大量的屍體,陰氣是極重的,但是走在裡面,我也沒有明顯得感覺到有什麼陰氣朝我襲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些屍體的魂魄都已經不在了,而且消失的乾乾淨淨。
難道是當時正一派的建派之人將這裡打掃乾淨了?
“那書上有沒有記載,正一派在戰場旁邊建派,就不怕有冤魂或者是戾氣太重?用的什麼方法解決的?”
齊岷想了想,搖搖頭說,這個書上沒有刻意提及,只是說自從正一派在這裡建派以後,就將這這周圍給鎮住了,因此這裡也很少發生什麼靈異事件。
“剛開始有點兒,後來越來越少,漸漸全部消失了。但是第一個掌門過世之後,這裡又漸漸變的不那麼太平,綠腰你也看到了,以前這樣的事情也發生過,只是少而已。”
齊岷邊走邊跟我講着,突然停下來問我:“對了,我都不知道,那個攝魂劍到底長什麼樣子?我們就這麼走,就能找到?”
“憑你感覺就好。”
我突然想起在泰國的時候,齊岷拉着我滿大街找劍,我當時就問他那個他惦記了很久的劍到底長什麼樣子,有什麼標準沒有,不然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找?
他就回了我一句“憑你感覺就好。”
現在,我終於把話給還了回去。但是不幸的是,齊岷可沒有我當時那麼脾氣好,聽完後,就攔在了我的面前。
“是你要找劍的,爲啥是憑感覺?憑感覺就能找到嗎?難道它自己有腿會跑出來。”
死活說我不信任他,
什麼都不跟他講。
我很無奈地看着眼前這個難纏的小鬼,真是欲哭無淚。
我跟他正要解釋,就看到從林子深處走過來一個人,那人也不大,看樣子是個女孩子,看到我們後,竟然掉頭就跑。
“誰?”
齊岷一個箭步上前,就攔住了那個女孩的去路。
“啊!”
女孩被嚇了一跳,但是她本能的不是逃命,而是用自己的雙手去捂臉,連連後退,邊叫邊搖頭。
我把齊岷給叫了回來,說這裡人本來就少,別再嚇着人家。
那個女孩一看齊岷讓出了路,趕緊就往前跑,但是可能是太着急,一個不小心,竟然被絆到在地上。
“這可不賴我。”
齊岷攤開手望望我,表示自己的無辜。
我沒理會他,走過去想去把女孩子給扶起來,但是她卻根本把領情,躲得我遠遠的,依舊手不離開臉。
“你臉怎麼了?”
我看眼前這個女孩總是捂住臉,有些不解地問:“給我看看,或許我能幫你治好。”
“不給,好醜。”
女孩死活就是不放開手,我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她才稍稍將臉露出了一半。
這半張臉,我清清楚楚地記得,臉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坑坑窪窪,醜陋異常。
“冷凝?”
我不確定地說出了給名字。
“你……認識我?”
她聽了我話,立刻沒了剛剛排斥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問着,但是即便如此,手依舊不離開自己的臉。
真的是冷凝!齊岷後來的師姐!我看到她現在的樣子,跟我印象中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一個自信滿滿,高高在上,一個膽小害怕,羞於見人。看來,時間真的是改變了很多很多。
“不,不認識,只是聽說過你罷了。”
聽說?在哪裡聽說的?
她突然就來了興致,興許是從毀了臉以後,她就躲在了這裡,很少跟人交流了,如今碰上一個認識自己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我們走。
她說着話就把我拉到了她家去做客。
呵!還真是符合她的秉性,我就奇怪,這麼個膽小的人,怎麼就如此血腥。
房間裡擺滿裡各種動物的皮,完好地被釘在牆上。
她看我盯着這些皮看,就跟我說,她就是有這個癖好,看到好看的皮毛就喜歡把它給扒下來。從來也不來客人,所以屋子比較亂,希望我們不要見怪纔好。
還真是江上易改,本性難移啊!現在沒有能力,就只能扒動物的皮毛,後來有了本事,就扒人的皮來玩兒,倒真是讓人極其無語。
看着天色漸漸黑了,我不好意思地跟她說想在這裡借宿一宿,明天就走。
沒想到她爽快地就答應了,只是地方小,讓我們將就一下。
我笑着點頭說了聲謝謝,看着現在的方離,突然覺得心酸,也不知道她摔到懸崖下面,是生是死,反正從那以後,我就再沒看到過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