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怎麼病剛好就到處亂跑,還不快回屋歇着。”
我正看畫看的專注,突然從門口傳來了齊岷的聲音,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我也覺得奇怪,明明是沒幹什麼,卻總有一種做賊的感覺。
我一愣,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那張拿在手裡的紙順着我鬆開的手指滑落了下去,輕輕地往下飄落,在齊岷前面不遠的地上蹭了兩下,就停了下來。
我回過神,趕緊彎腰去撿那幅畫,卻不曾想竟然跟齊岷的手碰到了一起。
我像觸電般地趕緊縮了回來。
我在怕什麼?我又在緊張什麼?
我有些無措地望着齊岷,看着他將畫撿起來,像寶貝似的放在桌子上。
他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女子的臉上,雙眼含笑地問我:“好看嗎?”
我的腦袋僵硬在了我的脖子上,平時轉的挺歡實,現在卻一動都動不了,點頭吧,顯得我有點兒自戀,搖頭吧,又太違心了,因爲齊岷畫的確實很傳神。
“你……她……”我用手指着畫,我很想找一個開場白,比如說她是你的夢中女子嗎?或者說你爲什麼會畫她?
但是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一個我已經知道了答案的問題,讓我怎麼再問出口。
我的嘴一張一合,就是發不出聲音。
“我記得你好像是受的內傷,沒聽說你不能說話啊!怎麼現在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了了?”
我都不知道齊岷這是開玩笑呢還是認真的,他說完後就放下畫,推着我去見掌門,說是一定要再給我仔細瞅瞅。
“我沒事!”我掙脫齊岷的束縛,眼睛有意無意地飄過那副畫。
“她就是我夢中的那個女子。”
齊岷似乎並不隱藏:“這就是我記憶中的模樣。”
齊岷盯着畫的表情由原來的喜悅逐漸變成了悲傷,就連聲音也越來越低了。
我覺得,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是應該再問幾個問題,可是現在的我,卻什麼都沒有問,也什麼都不像問,關於這個人的事情,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我還有什麼需要別人替我解答的。
“你就不關心她是誰?她現在在哪兒”
齊岷似乎對我的沉默很不滿意。
他突然扭頭問我:“我當掌門好不好?”
這個跨度也太大了,我先愣了一下,等想明白他問的什麼了以後,就緩緩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爲什麼?”他眉頭皺了一皺,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了。
“掌門有什麼好?雖然站得高,但是高處不勝寒啊,沒有了自由,沒有了自我,還要揹負起那麼大的責任,你不累嗎?”
我歪着腦袋回答,儘量讓自己完全放鬆。
齊岷聽了我的回答,眼睛竟然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像要把我給看穿似的,他突然哈哈大笑,說我果然是變了。
“以前我也問過你同樣的問題,但是你告訴我,你很希望我當掌門,說因爲我當了掌門,不僅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自己保護在乎的人,豈不是一舉兩得?我也
答應過你,我一定會努力的,你不記得了嗎?”
我低下頭,都不敢正視齊岷的眼睛,我不知道齊岷說的是真的還是在套我的話,但是我繼承的夢若玥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一段,她的記憶我根本就不能夠去想,糟亂無章,毫無思緒可言。
“齊岷,我想問問你,掌門有沒有跟你說我是怎麼得到這個神力的?”
我不知道沈掌門到底告訴了齊岷些什麼東西,所以現在我都不敢輕易的回答,以免一個不小心給漏了嘴。
“怎麼?掌門沒對你說嗎?”
齊岷說他看到我使用神力來淨化那個妖怪的靈魂,當時就傻掉了,可是掌門卻說那是因爲我受了重創,生命危在旦夕,所以激發了自己身體內的潛力,神力就是被這樣激發出來的。
“你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難道你不知道嗎?還要過來問我?”
齊岷似乎對神力的事情毫無興趣,依舊拿着手中的畫看了又看,久久不願意放下。
齊岷是反對我跟他一起去華山派的。
原因有三:一是這件事雖然不是正一派內部人下得手,但是正一派也是責任難逃,理應出面去化解,真是去賠罪,帶着個女孩子總歸是不好。其二,我病剛剛好,就這樣走那麼遠過去,怕身體吃不消。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說我的神力到底靠不靠譜?別回頭惹出什麼事端出來纔好。
切!這麼不信任我!
最後,他還是拗不過我,答應帶我去,前提是我得聽話。
我想都不想得就點頭答應了。
火災過後第4天,我們就出發了。臨行前,晉楓死活非得說第四天,這個四字太不吉利了,趕緊招呼人讓給算算。
還好是一個吉籤,有驚無險,否則,估計我是連門都別想出去了。
沈掌門將那個靈獸的內丹交了齊岷,說讓他看情況而定,如果事情緊急,人命關天,這個內丹雖是正一派的寶物,但是畢竟只是個死物,比不得人命。
“咱們正一派也不是小氣到要置別人的性命於不顧。”
沈掌門果然是大氣,我由衷地佩服他的爲人,只是想到後來正一派竟然落到了風左手裡,心裡就是一陣鬱悶。
華山派離正一派並不遠,有個兩三日的路程就到了。
從我醒過來,齊岷對我的態度總是不冷不熱,若說以前他將夢若玥當成了我,我至少還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但是現在,他被封印的記憶恢復了,我卻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果然,人越大就越難琢磨,別人是,他齊岷更甚。
天色已經全部暗了下來,我們就近在鎮子上找了個旅館住下。
關上房門,齊岷就住在我的隔壁,雖然只有一堵牆而已,可是我卻覺得他離我很遠。
鬱悶地甩甩腦袋,故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像以前,越是晚,越是夜生活豐富。現在什麼都沒有,我又走了一天都路,說實話,腿都要斷掉了。
那個齊岷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走那麼快。
我揉了揉雙腿,打算舒舒服服地泡個腳然後睡覺。
結果剛
倒上熱水,就聽見了一陣急促地敲門聲。
“誰呀!門沒鎖,進來吧。”
我真的是一步都不想動了,坐在凳子上,連起身都沒有起身。
沒想到,敲門的竟然是這家店的小二。他沒進屋,就只是在門外給我陪了給笑臉,說樓下有人要找我,讓他上了他也不上了,看我是不是要下去見見。
什麼人?這麼怪異?找我還得我親自跑下去!
我站起身,讓小二帶路,就走出了旅館。
“怎麼這麼遠?”
小二帶我出了門,竟然向左拐進了衚衕裡,而且越走越深。
這個衚衕很窄,窄到兩個人並排走都覺得擁擠。
我的影子映在身旁的牆上。
兩旁的牆,都是土累起來的,也不知道是因爲天黑了還是什麼,我總是覺得這牆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我停止了腳步,倒不是怕他什麼,只是總要有個說法給我。
“我帶姑娘去找人啊。”
小兒回頭,衝我詭異地一笑。
“我不去了。”
我就知道他有問題,掉頭就要往回走。
沒想到,原本看着什麼都沒有的衚衕,竟然突然蹦出兩個人就擋在了我的面前。
不,不是兩個人,是兩具被操控的屍體。
難怪剛剛覺得牆有問題內,原來他們就被砌在這牆裡。
“乖乖跟我走吧,我們就不爲難你,不然明年的今天可就是你的忌日了。”
那個店小二邊說邊將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我回頭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帶頭去找掌門的人,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他叫趙天化,據說此人也是他們華山派數一數二的人物,怎麼幹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索性轉過身問趙天化,這明着打不過,就想暗地偷襲嗎?可是偷襲我有什麼用?
“我們知道東西不在你身上,但是直接去攻擊齊岷,勝券不大,我們可是看出來了,齊岷那小子很在乎你的,如果抓了你做人質,不怕他不乖乖把東西給交出來。”
他說的倒是振振有詞,並且得意洋洋地站在我地面前,全然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可問題是,他又知道我的底細知道多少?就這麼肯定我比齊岷好對付?
“怎麼樣,乖乖跟我走吧。”
趙天化說着話,就伸手過來拉我的胳膊,被我一掌就給打開了。
“虧你還是名門正派的大人物,竟然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控屍這種事在修道之人裡面,可是大忌,如果被你們掌門給知道了,你還想好過得了嗎?”
我白了他一眼,真是個小人,這樣想來,那場火肯定是他自己放的無疑。
趙天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也不說話,後退兩步靠牆站好,就從懷中拿出一把短笛,一陣刺耳的聲音洋洋灑灑地從他接觸短笛的嘴邊發出。
聲音剛剛發出,立在那裡原本不動的屍體,竟然開始一點一點地朝我襲擊過來,而且隨着笛聲速度的加快,動作也越來越連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