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的老師已經癱倒在地上,只見從洗手間裡流出長長的幾道血水,順着血水望過去,唐梓已經歪着身子,扭曲地倒在了血泊裡,她的腸子全部露在外面,彎彎曲曲地盤旋在地上,組成了三個字“我錯了”。
鄧煜看到這樣的場景,嚇地差點兒暈過去,她臉色慘白,雙手緊緊地抓着我的胳膊,氣息紊亂,神情恍惚。
“洋洋,你說,這是怎麼了?她們一個一個的……會不會我也……”
“不會不會,你想的太多了,只是巧合而已。”
我雖然這樣安慰鄧煜,但是心裡卻並不是這麼想的。
我錯了。這三個字她是在對誰說?
今天只是出來去祭拜了一下笑笑,也並沒有幹什麼特別的事情。而且,我們仨除了考試,今天一天都在一起,怎麼單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她唯一跟我們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碰了萬叔叔家裡的東西。
還好三天以後最後一門才考試。等處理完唐梓的事情已經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
雖然一晚上沒閤眼,但是我整個人確實精神的很。飯都沒有吃,就直奔萬巖的那家鋪子去了。
可是那家鋪子卻是大門緊鎖,都這麼晚了還沒開始做生意嗎?
我拿起門上的鎖看了看,上面已經落了一層的灰了。顯然,主人已經有幾天都沒有來過了。
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在這裡開店面就是爲了賺我一個人的錢?說什麼我是他的第一個客人,等我走了,也就關門大吉了?
我不肯善罷甘休,按着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他家。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果然,他在家。
他一看是我,到也沒有了之前我們三個人來時的反感之情,反而更熱情起來。
我沒進院落,一件他出來,就抓起他的手說:“萬叔叔,我的朋友唐梓死了,就是動你東西的那個。”
萬巖表情一僵,我能感覺到他的胳膊明顯顫動了一下。
“真的……死了?”
這生死之事是大事,哪兒能隨便開玩笑。我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萬巖講了一遍。萬巖聽完,臉色變地更難看了。
他一個勁兒地跺腳,說後悔讓我們進屋,如果不進屋,可能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人也不會死。
到底怎麼回事?我趕緊追問到,那我和另外一個室友會不會有事,如果有,有什麼破解的辦法嗎?
沒想到聽了我這話,萬巖反倒不急了,他竟然習慣性地向我伸出手,四指不斷地彎曲着。
我去,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惦記着錢!
只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悠哉悠哉地站在院門口,也不急也不慌,就等着我給他錢。
“給你。”就算不爲我自己,鄧煜的命也是很重要的。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原本還殘留的一點兒好印象已經徹底地被抹乾淨了。
“你倆沒事。”
“沒了?”
“沒了。”
這四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一樣,將我雷在了當場,二十塊錢,就買四個字。
我努力平復心中的這團怒火,忍住罵人打人的衝動,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再見”。
“丫頭別生氣嘛。”萬巖見我真的生氣了,從後面叫住了我:“逗你玩兒的,錢還給你,你們學生自己也不掙錢,咱倆也算熟人了,我哪能佔你這點兒便宜。”
他說着話就把錢還給了我,還好,這人還有救。
我毫不客氣地收起了錢。問萬巖是不是不在我們學校外面的那個衚衕裡開店了?
“是啊。”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從告訴你你中了魅蠱後,我就知道,我不能在那裡呆了,否則必定招來殺身之禍。”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我大驚失色,再三追問,萬巖說我怎麼也不動動腦子想一想,自己可是泄露了別人的秘密啊,那害我的人怎麼會放過泄露他秘密的人呢?
他指指自己輪椅上的腿,嘆了一口氣,說我們大家都不知道,笑笑其實是中了降頭術死掉的。
笑笑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中了降頭術!
“是啊。”萬巖嘆了口氣,繼續說:“笑笑死之前曾來找過我,說有個同學天天被噩夢纏身,問我能不能解。那時候我就看出,她中了降頭術。只是使術之人太過厲害,我沒有告訴笑笑,怕她害怕。她走後,我就動用陣法,想解了她的降,可是沒想到不但沒救得了她,反而被法術反噬,失去了雙腿。”
降頭術、降頭師這類的詞我在書上看到過,它分很多種,是一種邪術,但是威力卻是非常的大。對了,齊岷曾提起,說他的師姐就是一個降頭師。
一想起笑笑死時的慘象,我情不自禁地就打了個寒戰,問萬巖知不知道笑笑爲什麼會中降頭術?
萬巖搖搖頭,他曾經問過笑笑一些近況,但是除了說新交了一個男朋友之外,別的也沒什麼異樣。不知道得罪了誰?爲什麼會招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又是齊岷。
記得我當時問齊岷爲什麼接近笑笑,他說是因爲看到笑笑面呈死相,想破解,隨意才試着接近她。難道他也看出了笑笑的異樣,跟萬巖一樣,想救沒救成?
我安慰萬巖,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傷心了,只是可惜了這雙腿。
萬巖說他一定要報這個仇,笑笑雖說跟他關係並不是特別近,但是怎麼說也是自家的人,再說了,自己的這雙腿也不能平白無故的沒了,他一定要找出那個給笑笑施降頭術的人。
“對了,萬叔叔,你還沒說呢,我室友到底怎麼回事?”我望向萬巖身後的院子,折騰了半天,還是沒告訴我唐梓是什麼原因死的。
萬巖猶豫了片刻,嘆了一口氣,說這件事不可以隨便跟別人說,但是既然跟我有緣,說了也無妨。他讓我附耳上前,悄悄告訴我,他在自己家裡養了小鬼。說着,還把脖子上的佛牌掏出來給我看了一眼。
養小鬼?
對!養小鬼,方巖坦言,他的小鬼的原形
是一個腹死胎中的嬰兒,是他從嬰兒母親的體內將這個死嬰剖出來後,放在特製的藥中,煉上七七四十九天,此時,嬰兒會變的特別的小,只有半個手掌那麼大,他再用木匣子將嬰兒裝起來,放在家中,每天晚上準時十二點整滴三滴自己的血在嬰兒的屍體上面,這樣不間斷地滴四十九天,就算是功成了。
我大吃一驚,腹死胎中的嬰兒,以血養嬰,那不是邪術是什麼?養不好就會被反噬的。
萬巖是業內人士,當然知道這些,但是他並不覺得有多可怕,他坦言,自己一輩子無妻、無兒無女,孤孤單單,養個小鬼就跟養個孩子一樣,只要誠心待他,他不但可以給自己帶來財運,而且還可以給自己擋災,有什麼不好。
難怪了,他進屋要先敲門,有客人要先打招呼,家裡的東西都是一大一小兩份兒。
“還別說,自從我養了他以後,賺的錢確實比以前多了。還是錢包鼓鼓的感覺好。”
真是沒救了。我對這位大叔的貪財之舉已經徹底無語了。
難怪唐梓會死,原來她動的那個東西是小鬼平時玩兒的,沒給人家打招呼,就隨便拿了人家的玩具,小鬼生氣報復起來,真的是會出人命的。
“萬叔叔,您真的解不了我的蠱嗎?”我猶豫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說話的同時,錢也備在了手上。
萬巖沒要我的錢,搖搖頭,說下蠱之人的法術很高強,他不敢輕易嘗試去解蠱,不然到時候不但救不了我,而且還會連累更多的人。
“那……那如果解不了蠱會怎樣?”
“解不了,解不了就死了唄。”看萬巖那眼神,我知道,我又問了句廢話,但是萬巖頓了頓,又補充說:“就是死相太可怕了,兩隻眼睛外凸,完全破碎地暴露在外面,面部凹陷,宛如一張乾屍的臉,想想都恐怖。”
天啊!這麼難看!我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更加堅定了我要去泰國的決心。不在乎外表並不代表不在乎變的這麼醜陋,死了也不行。
一回到宿舍,我就給養父打了個電話,沒敢告訴他老人家我中了蠱,怕他擔心,只說是跟朋友去泰國玩兒。
本以爲養父會問東問西,所以自己提前還準備了很多臺詞去回答養父的各種問題,但是奇怪的是,養父竟然什麼都沒問,只說了句他明天就把護照給我快遞過來。
什麼情況?我掛了電話,心裡反倒不踏實起來。
以前別說是出國,就是出趟遠門,他還要仔仔細細地盤問一遍,直到確定放心纔會放行的。今天竟然什麼都沒問,我去多長時間,幾個人去,跟誰去……他統統不知道,就這樣讓我走了?
我左思右想,唯一地解釋就是可能養父覺得我長大了,沒必要操那個心了吧。原本自由是件好事,可是我的心裡卻莫名的一陣失落,總是希望無論走到哪,都有一個人能惦記着自己。
考試很快就結束了,同學也陸陸續續離開了校園。我收拾完行李,等着跟齊岷一起去坐飛向泰國的飛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