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臉色微微一變,話到了嘴邊,生生嚥了回去。偷偷看了韓冰一眼後,抱拳離開。
“稍等一下。”韓冰突然說道。
“上仙還有何吩咐?”小公主回身,目中露出嫵媚的笑意。
韓冰上前一步,袖袍之中的手上,拿着一卷畫軸,遞給小公主。
“這裡面,是三個人的畫像,這三人是韓某想要尋找之人,如果公主方便的話,可以幫韓某打聽打聽他們的下落,如果找到他們,韓某必有重謝。”
“哦?”小公主精神一振,打開手上的畫軸,第一張畫像,便是一位年輕美麗的女子,這女子身穿月色長裙,粉色的束帶勾勒出婀娜身姿,頭上青絲分作三股,其中兩股自然地拂在胸前,手持一柄暗紅法杖,巧鼻高挺、薄脣淺紅,眉宇間透出一股仙風。
“這!”小公主內心一顫,不得不說,畫中女子極美,而且透着一股飄逸脫塵的氣質,同樣生爲女人,小公主向來對自己的容貌頗爲自信,如今看到畫中女子,內心居然無端生出一股醋意。
在畫像的下方,寫着柳月二字。
“她叫柳月?”小公主喃喃道。
“是的,她是我的弟子。”韓冰點頭道,想着皇室勢力大、分佈廣,說不定還真能找到一些線索。
小公主點點頭,開始翻看另外兩張畫像,後面的兩張,是一男一女,雖然不比柳月驚豔,但是相貌同樣不凡,而且竟然有幾分神似,看起來應該是雙胞胎兄妹。
“請上仙放心,我會盡力而爲。”小公主收起畫軸,恭敬說道。隨後示意兩名侍女將裝滿金幣和珠寶首飾的托盤放在院裡的桌上,帶着衆人緩緩離去。
整個院子很快空曠下來。待所有人都離開了,凌雪和祖母這才緩緩走出,來到院子裡。
“把金子收了吧。”韓冰望着一旁目不轉睛瞪着自己的凌雪,微笑道。
凌雪和祖母的目光落到桌上的巨大托盤上,這麼多的財寶,是她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此刻望着它們,卻是不敢收。
韓冰看了二人一眼,心中已然明白,這麼多錢給了祖孫二人,她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保管和使用。他上前幾步,右手端起托盤,轉身來到相廂房。
“你真的是仙人?”在韓冰身後,凌雪跟了過來,她小聲地問道。
韓冰搖了搖頭,道:“不是仙人,世上沒有仙人。”
“可是……”
“我只是略懂一些法術罷了。”韓冰含笑道。
凌雪將信將疑,目光放在韓冰臉上,想要看出一些什麼,半晌後,卻是什麼也沒看出來。韓冰坐在桌前,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醫書,翻看起來。
“雪兒你先回去休息吧。”韓冰說道。
凌雪嘟了嘟嘴,有些不捨地離開。
待她走後,韓冰望着關上的房門,許久之後,輕嘆一聲,他並不想這麼快就打破這種平淡的生活,如果不是因爲那老將軍的確值得一救,他不會輕易出手。
時間一晃,就是半年。
隨着前來接受診治的病人越來越多,韓冰的名氣也越來越大,在鄉親們的眼中,就沒有韓冰不能醫治之症。
半年的時間,韓冰沒有收到任何關於柳月三人的消息,他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沉重,每每也會泛起思念,尤其是對柳月,以前她長伴左右時倒是不覺得,如今這麼長時間的分開,心裡倒真是像少了些什麼。
凌家的小院已經不能滿足日益增長的病患和家屬,一個月前,韓冰在與凌雪二人商量後,在鎮上買下了一座帶花園的府邸。
府邸佔地面積極大,圍在高大厚重的圍牆中間,總共有房屋近二十間,還有寬大的院子。在院門入口處,掛了兩道燙金牌匾,其中一道寫着韓府二字,另外一張牌匾則寫着韓氏醫館四個大字。
韓冰帶着祖孫二人一同住進了韓府的內院。府內新招了大量的丫鬟僕從。醫館則是在外院,由幾名懂得藥理的郎中打理,這些郎中負責接待病人,並售賣藥丸。
藥丸都是韓冰煉製,幾種不同藥丸的功效,韓冰已經交待給了他們,如此一來,除非是情況特殊的危重病人,他都不必要親自坐診。
府邸的花園,韓冰開闢出了一小塊藥園,其內種植了一些簡單常用的藥草,整個府邸範圍內,他佈置了一座大型的六品聚靈陣法,從進入府邸大門的一刻起,所有的人,無論是誰,都能感覺到這裡的空氣比之外界明顯要清涼舒爽了許多。
這股清舒爽,其實正是因爲靈氣的緣故,凡人雖然不懂得如何吸收吐納靈力,但長時間沐浴在靈力充足的環境中,對於體質還是有相當巨大的滋養作用。
甚至有人傳言,韓家府邸的空氣,只要誰能進去吸上一口,都能保證十年內不再生病。
鎮上的每條繁華街區,都有不少的流氓地痞,經常對附近的商戶巧取豪奪、欺壓霸佔,但是韓府,他們卻從來不敢踏入半步。
韓冰與凌雪祖孫分別都有了自己獨立的小樓,各自都有丫鬟僕從服侍,三人見面的機會倒是少了許多。
韓冰在醫館運轉正常後,便是極少出屋,幾乎整日都待在自己的樓中,雖然他沒有刻意地去吐納修煉,但是在兩年後,他的修爲依然是增長到了化聖中期。
從落日星化聖初期開始,到如今的化聖中期,他用了近700年的時間。
府內的丫鬟僕從,長時間的觀察,明白了三位主人之間的關係,漸漸地,隔三差五便會有不請自來的媒婆前來,有的是替韓冰說媒的,也有的,是給凌雪找婆家的。
韓冰一慣對這些巧舌如簧的媒婆婉言拒絕,最後實在招架不住,乾脆閉門不見。漸漸的,所有媒婆的目光,都盯在了凌雪這個豪門閨秀的身上。如今的韓府,在整個古田鎮甚至在附近萬里的鎮子中,都絕對稱得上屬一屬二的豪門。
這一天傍晚,祖孫二人來到韓冰的小樓,丫鬟端上來豐盛可口的飯菜,三人難得地坐在了一起。丫鬟們上了菜後,自覺地退出了房間,屋內只留下韓冰三人。
“祖母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韓冰見到氣氛有些尷尬,笑着說道,在外人面前,他也開始隨凌雪一樣,稱老婦人爲祖母。
桌子對面,凌雪低着頭,目光始終盯着碗裡的飯菜。
老婦人看了二人一眼,輕聲嘆道:
“娃啊,既然你肯叫我一聲祖母,何不遂了老身的心願,跟雪兒把這婚事了了,也讓老身安心吶。”
聽到祖母開門見山的話語,凌雪頭埋得更低,藏在髮絲下面的耳根處,都是一處緋紅。她今年已經21歲了,初見韓冰的時候,纔剛剛滿17歲。鎮上與她同齡的女孩子,早就已經有了婆家,甚至生的娃娃都會打醬油了。
韓冰一臉苦笑,“祖母,這——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呢?”老婦人目光慈愛地盯着韓冰,柔聲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有大本事的人,我家雪兒從小命苦,雖然我知道,要論條件,我們攀不上,我只是認定你是個好人,如果你能照顧我們家雪兒,老身就是死了也不用擔心了。如果換作別人,唉……”
“如今,媒婆三天兩頭地往我屋裡跑,想給雪兒介紹婆家,雖然都是各大家的富貴公子,但論知根知底,我還是更相信你啊。”
“我也私下裡問過雪兒,她是願意的,現在只要你點頭,這婚事立馬就可以成了。”老婦人繼續苦口婆心道。
韓冰輕嘆一聲,苦笑道:“多謝祖母關心,並不是我覺得雪兒不好,只是,我早已有了妻室啊。”
“什麼?”老婦人狐疑地看着韓冰,就連一直低頭的凌雪也是突然擡起頭來。
“嗨,男人嘛,有個三妻四妾的,也很正常,這些年,也沒見你家夫人出現,我看……”老婦人笑道。
“祖母,此事,還是過些日子再說吧。”韓冰說着,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輕嘆道。
老婦人看到韓冰憂鬱的神色,也不好再說,氣氛再度陷入沉悶。少傾,凌雪放下碗筷,輕聲說道:“我吃飽了,就先回去了。”說完,她起身低頭離開了。
韓冰和老婦人目送凌雪離去。
“好吧,今天就先說到這裡,你這段時間也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如果哪天想通了,可以隨時找我,我爲你做主。”老婦人站起身,對韓冰說道。
“多謝祖母。”韓冰起身說道。
老婦人走了,韓冰也離開了餐桌,回到自己的臥房。餐廳裡,丫鬟們已經在收拾碗筷。
韓冰在牀上坐了許久,起身緩步來到窗前,望着外面漸漸沉下來的夜色,目光似乎穿透無數距離望向遠處。
正惆悵間,有丫鬟推門走進。
“主人,有皇家使者求見。”
韓冰回過頭,略一沉吟,道:“帶他們去客廳,我隨後就到。”
皇家的使者,這一次來的是幾位大臣,他們在客廳坐下不久之後,韓冰便來到了。
“拜見上仙。”幾位大臣一看到韓冰,連忙恭敬行禮,正要下跪,卻是被韓冰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