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就在政治動盪中過去了。冰月帝國國王燕天南的身體越來越差,但他還在堅持着,他在等一個人,他現在還捨不得死。
雪魄元帥府。
“不行,這怎麼行?念冰,別的好商量,但這事我絕對不同意。”
燕風的氣息顯得有些紊亂,看着一臉笑意的念冰和元帥雪魄,坐在一旁的雪玉低着頭,羞澀的紅,已經佈滿了她的俏臉和修長白皙的玉頸。
念冰微笑道:“有什麼不行的?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燕風尷尬地看了雪玉一眼,道:“但是,但是這樣會損害玉兒的名譽啊!雖然是做假的,但是,我不想讓玉兒被人在背後說閒話。”
雪魄笑了,這些天,雖然燕風和雪玉的作爲是做給外人看的,但他看得出,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女兒過着從未有過的快樂日子,燕風剛開始和雪玉在一起時還有些彆扭,但他的心已經被念冰的話打開了,本來他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在念冰的引導下,他已經逐漸向正常發展着。如果說雪魄不擔心,那他對是不可能的。但是,念冰卻向他保證過,如果燕風不能給雪玉幸福,他不會勉強他們兩個在一起。他也曾經偷偷問過自己的女兒,雪玉將燕風童年時的遭遇告訴了父親,在念冰尊貴的身份和女兒的幸福面前,雪魄勉強妥協了。隨着時間的延續,一個月以來,燕風身上的改變是非常明顯的,他不再像以前那麼冷漠了,而且在他身上多了許多自信,是的,那是強烈的自信。燕風逐漸顯現出他另外的一面。雪魄驚訝地發現,在才學、氣度和各方面的表現來看,燕風的綜合素質並不比五皇子燕雲差什麼,有些時候,他比燕雲看上去更加深沉。後來他才明白,燕風這些年雖然表面頹廢,但是,他一直在暗中努力着,不斷地充實着自己。雖然明知道很難有所作爲,但他並沒有真正地放棄。這次,念冰找到他,給他提供了一個冒險的機會,燕風知道,或許,這是自己一輩子中唯一的機會了。早在母親死的時候,他已經厭倦了這個世界,生命並不重要,有了這個機會,他又怎麼會不抓住呢?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着,按照念冰的計劃一步步走着。
這些天以來,雪玉是最開心的一個,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念冰他們有什麼計劃,只是知道父親突然轉了性子,似乎要支持燕風重新在冰月城中豎立新的形象。燕風的心不再像以前那樣隱藏着,他敞開了心扉,對自己敞開了心扉。心中的奢望突然變成了現實,雪玉心中充滿了幸福的感覺。念冰已經不是雪魄府內的廚師了,而是客卿的身份,一個月以來,念冰依舊是白天離開,晚上回來,沒有誰知道他在做什麼。
雪魄道:“行了,七殿下,你也不用再想那麼多,我這個做父親的都不反對了,你又何必再反對呢?只有這麼做,才能真正改變你在冰月城給人的印象,才能真正證明你是一個男子漢。你只要記住玉兒爲你犧牲了多少就夠了,只要玉兒能夠得到幸福,我並沒有太多的要求。”
燕風深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雪玉,雪玉、也正擡起頭看着他,兩人目光相對,感情在空氣中流動。人都是有感情的,自從認識了雪玉以後,燕風才知道什麼叫溫暖,他並不是對雪玉沒有好感,而是一直壓抑着自己,他根本不敢奢望什麼,雖然他是皇子,但是,他的名聲那麼差,又怎麼取奢望元帥之女呢?但是,念冰的出現,卻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和雪玉都不用再掩飾自己的感情了。
轉過身,燕風突然幾步走到雪魄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雪魄嚇了一跳,趕忙伸手攙扶,“七殿下,你這是幹什麼?”
念冰拉住雪魄,微笑道:“雪元帥,您就讓他跪吧。”
燕風感激地看了念冰一眼,臉色變得異常肅靜,緩緩舉起自己的右手,食、中、無名三指向天豎起,“雪元帥,我燕風在您面前發誓,只要我還活着一天,不論今後我的身份有什麼改變,我燕風這一生,只會有玉兒一個女人,此生此世,永不後悔。如果我違背了自己的諾言,我願受萬毒鑽心而死。”他每一個字都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這是燕風一生中唯一一個誓言,也是最重要的一個誓言。
雪魄有些楞住了,一旁的雪玉也已經站了起來,靜靜地跪在燕風身旁,她那柔和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晶瑩。
雪魄看着目光堅定的燕風,雖然現在的燕風還只是一名普通皇子,但是,他的誓言卻顯得如此鄭重,如果,他真的能夠成爲冰月帝國的國王,那麼,他的諾言就代表着他只會有一個妻子,而不會出現後宮佳而三千的景象。在仰光大陸的歷史上,從沒有哪一位帝王做到過這一點。
雪魄看着燕風,“好,念冰並沒有看錯人。你果然有值得栽培的潛盾。燕風,從現在開始,我不會把你當成皇子,我聽玉兒說過,你從小就沒體會過什麼親情,女婿也是半子,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兒子。你的誓言,也幫助你得到了與玉兒之間的婚約,我祝福你們。”
燕風大喜,趕忙拜倒在地,恭敬地給雪魄磕了三個響頭,“爸……”
清晨,雖然天氣很冷,但雪魄元帥府門口還是有不少經過的平民駐足,大部分人都想看看,那位有特殊愛好的七皇子是不是真的要追求元帥之女。就在這時,馬蹄的聲音響起,一騎快馬,閃電般朝雪魄元帥府而來。平民們紛紛回頭看去,來的正是七皇子燕風。只不過,今天的燕風卻與以往不同,而且變化非常大。沒有了鮮花,他竟然赤**上身,只穿着一條長褲騎馬而來。他的背上,揹着一根粗長的荊條,眨眼間已經來到了元帥府門口,圍觀的平民吃驚地看到,燕風的後背已經被荊棘磨出了許多血痕。他的皮膚也因爲寒冷的天氣凍得冒起絲絲熱氣。
平民們的儀論頓時開始了,這是怎麼回事?今天的七皇子怎麼會這個打扮?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負荊請罪麼?他做了什麼?難道他真的是個同性戀?因爲不能與雪玉小姐在一起而特地來請罪的麼?各種猜測紛紛出現,一時間,周圍顯得有些混亂。但平民們依舊給燕風讓開一條路,讓他騎着馬來到了元帥府門口。
離得近了,平民們纔看清,一向被認爲是同性戀的燕風身材極爲健壯,那一塊塊如同花崗岩般的肌肉看上去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加上他那冷峻的氣息和穩定的身姿,就在這一刻,已經沒有人再把他當成同性戀看待了。
燕風從馬上跳下,將馬栓在一旁的大村上,根本就不理會周圍圍觀的平民們,大步走到元帥府門前,向兩名門前的守衛道:“請通知雪元帥,燕風特來請罪。”說着,他竟然單膝跪了下來。要知道,他可是皇子的身份,雖然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但他也只有面對國王燕天南時才能雙膝跪地,此時,單膝跪地已經是他所能行的最高禮數了。
兩名守衛顯得有些緊張,趕忙分出一人進府內稟報去了。燕風就那麼跪着,凜冽的寒風不斷從他身上帝起一層層熱氣,背上被荊棘磨擦出的痕跡顯得如此明顯,但他臉上卻流露着堅毅的神色,似乎在這一刻沒有誰能阻止止他似的。
一會兒的工夫,元帥府大門開啓,一臉冰霜的雪魄走了出來,一身白色長袍配着白色長髮的念冰跟在他背後。
雪魄眼中寒光連閃,站在臺階上看着下方跪着的燕風,“你還來幹什麼?七皇子殿下?我們這小門小院的,容不得您如此,請回吧。”
燕風緩緩擡起頭,右手反手抽出背在背上的荊棘,頓時帶起一篷血絲,他雙手將荊棘託在掌中,緩緩前伸,“雪元帥,我雖然做錯了,但是,我燕風是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了一定會認。今天,我就當着冰月城父老鄰里的面,向您請罪了。我不該揹着您和雪玉小姐發生關係,讓她懷有身孕。雪元帥,不論您怎麼懲罰我我都認了,即使是您要我的性命,燕風也他不會吝嗇。但是,雪玉小姐已經是我的人了,她的肚子裡已經懷上了我的骨肉,請您不要爲難她好麼?千錯萬錯,都是我燕風一個人的錯,請您懲罰我吧。”燕風的話頓時引起周圍平民們大譁,場面頓時變得異常紛亂,雖然各種猜測不少,但平民們誰也沒想到,一向被稱爲同性戀的七皇子不但和雪魄之女發生了關係,而且連孩子都有了?這還是什麼同性戀?人家連孩子都有了啊!看着燕風凜然不懼,敢於承認自己錯誤的樣子,平民們對他的印象頓時大爲改觀了,甚至還有了幾分同情。
“你……”雪魄氣得面容有些扭曲,“好,好,好,我雪魄上輩子不知道做了什麼孽,我……”他伸手欲抓那荊棘,但手卻停在半空,怎麼也抓不下去。
燕風跪在那裡,但上身卻挺得筆直,沒有任何畏懼的樣子,目光直視雪魄,“請元帥動手吧,只要您能原諒我,讓玉兒小姐嫁給我,我願意付出一切。”
雪魄氣得全身微微有些顫抖,“你是皇子,是皇家之人,我是臣子,你讓我怎麼懲罰你?冤孽,真是冤孽啊!”
一直在雪魄背後的念冰走了過來,嘆息一聲,道:“元坤,錯已鑄成,以七皇子的身份,也配得上我們小姐了,難道,您想讓小姐痛苦一生麼?您就原諒七皇子吧。七皇子雖然錯了,但他能勇敢地承認錯誤,是個真漢子,您就原諒他,我相信,玉兒小姐跟着七皇子殿下一定會幸福的,大家說是不是啊?”最後一句,他故意地提高了聲音。
念冰這一招呼,立刻引起周圍人羣一陣起鬨,“是啊!元帥原諒他們吧……”
雪魄“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良久,才長嘆一聲,“罷了,罷了,我還能怎麼樣?你跟我進來吧。”說着,轉身朝元帥府走去。
周圍的羣衆們見狀頓時歡呼出產,念冰上前拿起燕風手中的荊棘扔在一旁,將他扶了起來。兩人相視一笑,要起到的作用已經起到了,燕風向周圍的平民們行禮道:“多謝各位朋友幫助,燕風謝過了。”以他皇子的身份竟然向平民們行禮,頓時給平民們帶來極強的親和感。歡呼的聲音更加高昂了。念冰這才領着燕風進了元帥府。
太門剛一關上,雪玉就已經淚流滿面地衝了上來,用自己的披風裹住燕風的身體,“阿風,你,你疼不疼?”
燕風溫柔地將雪玉樓入懷中,“沒事,這點傷對我不算什麼,別忘了,我也是接近武鬥家的實力。念冰已經幫表計劃得如此周密,付出這點算什麼?如果我不能當上國王,又憑什麼要你呢?我剛纔不是要證明給其他人看,就是要證明給你看,讓你知道,我已經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表發過的誓絕不反悔。”
雪玉緊緊地摟任燕風,“阿風,我相信你,即使你不是國王,今生今世,我也只全是你的人。”
念冰在一旁咳嗽一聲,“我說兩位,咱們是不是先進去,給燕風治療一下?他背上的傷雖然不重,但似乎一直在流血。”
“啊!”雪玉這才清醒過來,趕忙拉着燕風向房間內走去。
旅店。
冰雲看着睡熟的貓貓,眼中流露出一絲難得的溫暖,貓貓的睡像很難看,抱着被子,口中還流着些口水,似乎夢見了什麼好吃的東西,但她那嬌憨的樣子,卻讓冰雲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如果,我能有這麼個妹妹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