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蝴蝶圍繞在那人身邊,發出耀眼的光芒。塵煙散去,一個男子出現在剛剛冰瀾消失的法陣之中,男子一頭銀色長髮,微閉的雙眸。一身白衣,飄渺欲仙額頭眉間的紅花。鮮紅欲滴。手放在腰間的笛子上。
男子將一隻手緩緩擡去,放在空中。彷彿在等待另一隻手放在自己掌心中,等了許久。聶珏聽到他口中喃喃念着自己聽不懂的東西。所有蝴蝶在男子身邊重聚在一起,一個曼妙身姿的女子形象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所有人都不認得他們,都在驚訝他們的身姿容貌。
唯有聶珏冷冷的直視着他們,也唯有聶珏知道這兩個人的可怕之處。女子身上閃着耀眼的光芒,仿若一個傀儡,緩緩將自己的手搭在男子的手心。聶珏知道此刻再不阻止,恐怕這些日子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聶珏抽出腰間的長劍,向着他們走去。剛剛接近他們,聶珏就被一陣光芒彈了出去,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看着他們。
男子擡手拂過女子的臉頰“等所有的一切都結束,我們就可以重新尋找一個安靜之所,重新來過,可你又何苦那麼傻。”一旁哀嚎在地的贏夫人,知道這兩個人定然與冰瀾,冰火有着莫大的關係。
男子跪坐在地,身下出現一個陣法。五行在外,內有水火二字,仿若陰陽,相容卻不相合。聶珏想要靠近,無奈剛剛被震得碎了心脈。身邊的奴僕趕緊跑過來扶起他。男子嘴中念着什麼,本就耀眼的星辰,在他術法下。與他的力量相映,發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在繁星的圍繞下,光芒慢慢散去。女子的容貌身姿呈現在衆人的面前,仿若剛剛消失的冰瀾,只是身姿和頭髮都不同了。男子站起身,在女子的耳邊輕聲說着什麼。女子緩慢睜開雙目,左眼是水藍色,右眼是金火色。而男子的雙眸也展現在衆人的面前。與女子相稱左眼是金紅色,右眼是水藍色。
聶珏看着他們,甩開奴僕的手。狠狠的說“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男子終於開口說“聶珏,好些日子不見,怎麼看上去身體不太好呢。”
如此嘲諷的聲音,讓聶珏怒火上涌“冰瀾,你這麼做不覺得太卑鄙了。躲躲藏藏的,也是該有個了斷了吧。”
“是啊,千萬年了,你輪迴了一世又一世。卻終究不肯放棄,你執着的到底是什麼。我一直都看不懂,原本以爲,今生能降爲人類。卻終究躲不過戰亂。”
聶珏無情的看着她“只要你身載其力,你便永遠躲不過去。一切都是宿命。”
一直仿若木頭站在男子身邊的女子,緩緩開口說“我想保你平安,哪怕付出我自己的性命,可是你爲何要與我背道而馳。”
“因爲我捨不得你,這個理由你能接受嗎”
他們牽起手,同時閉上雙眼。滿月也變成了兩個,然後又慢慢變成一個。
聽見他們同時說“我還是更喜歡自己的身體,用着方便。”二人目光相對,微微而笑。明
明剛剛臨危大難,而現在他們卻一臉隨意淡然。
“聶珏,我們根本無意參與這力量之爭。更不願捲入其中,我不願傷害任何人,還望您能放我們離開。”聶珏看着他們的靈魂已經互換回本體,同樣是甦醒,同樣是繼承。爲什麼,爲什麼最龐大的力量會選擇他們這樣與世無爭的人。而不是一心想要求勝的自己,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差嗎。
“若是我說不呢。”冰火嘆了口氣“那我們只能強行尋找出口了”贏夫人看着他們,在她的眼中,在她的世界中,他們的話就是要打架。
冰瀾對冰火說“你們聊你們的,我想我該去看看我們的救命恩人了。”
“你去吧,這裡交給我。”沒有人阻攔冰瀾一步步想贏夫人走去。
冰瀾向贏夫人行禮,看着她哭紅的雙眼。
握着她的雙手神情漠然的對她說“其實我們本不願甦醒的,只是不知爲何睡了幾千年會被你們遇到,被你們喚醒。我很抱歉連累了你們,但也非常感謝你們對我們的細心呵護。”
贏夫人看着她說“我本此生此世無兒無女,有你們陪伴的這些年,是我最大幸福。”
猶豫一會說“有你們陪着真好。”冰瀾看着她許久沒有露出的笑容,很安心。
贏夫人此刻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那兩個孩子沒有出事。只是他們現在換了容貌,換了身份。她不知道日後他們還會和自己生存在一起嗎。
第二十二曲 金絲銅籠,命爲賭注。
冰瀾帶着贏夫人去往一旁。看着一直奉聶珏之命,細心照顧贏夫人的兩個侍女,對着他們說“萬事有始有終,不知你們是否願意侍奉贏夫人到最後,直到離開這裡呢。”兩個侍女看向聶珏。
她們看到聶珏點頭,這才匆匆回答“是。”她們走到贏夫人身邊。
冰瀾將贏夫人扶到椅子旁,請她安坐。對她說“一切有我們,本就不該牽連您。她們兩個會照顧你到我們離開。你且安心留在此出,等我回來。”冰瀾慢慢放開贏夫人的雙手。贏夫人感覺到了一直溫暖如火的冰瀾,此刻她的手還是那麼寒冷。
聶珏,看着冰瀾走回了冰火身畔。
他回頭對着手下的人說“去把那兩個人帶上來。”冰瀾和冰火相視一眼,都明白那兩個人是誰。也是他們要挾自己的最好籌碼,果然如他們二人所料“溫雅,溫芷。”溫雅和溫芷看向他們,只覺得二人似曾相識。
溫芷看着他們,立刻喊了出來“哥,冰瀾和冰火。”
然而溫雅看着面前的兩人。不由得呆愣,剛想衝過去,卻發現自己還被綁着。轉而看向聶珏,看到聶珏的目光全都在那兩個人身上說道“爲什麼把我們抓起來。”
聶珏看着他們只回答“若今日,他們二人能橫着出去,你們便活着。若他們走出去,你們就留下給我陪葬吧。”溫芷和溫雅看向冰瀾二人。
冰火冷冷一笑說“他們的死活你覺得和我有關。”
聶珏看着執起手中劍放到溫
雅脖頸上“你的意思是你不在乎咯?”
聶珏看着冰火那事不關己的樣子,微微皺眉“你不是不在乎嗎,那我就殺給你看。”
手起刀落。溫雅一向知道冰火的冷漠無情,早已閉上雙眼,等待最後一刻,卻聽到有人說“等一下。”聶珏暗暗的笑了出來,果然…
冰火無奈的嘆口氣“聶珏大人,我夫人不願牽連任何人。你想要什麼,您直說便是。
”聶珏拿開放在溫雅頸上的刀說道“那還不簡單,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遊戲不就是這麼規定的嗎。”冰瀾看着他不知自己要說些什麼,只回答道“你和小火交手吧,若是小火輸了。我便自行了斷。”聶珏點了點頭示意同意。
聶珏知道只要是她冰瀾認真答應的事情,就都會做到。所以自己也沒有必要繼續爲難兩個人類。便命人放開了他們。冰瀾安排他們坐到贏夫人身邊,對他們微笑的說“你們且放心,聶珏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即使我們死在這裡,聶珏也會安排你們離開這裡。”轉頭走向冰火那裡。
溫芷看着面前保護自己平安的人,回想起曾經他們在一起度過的時光。天真無邪歡聲笑語的陪伴對方度過每一天,還有那個她一見到就雙頰紅暈的人。現在自己已經嫁人爲婦,看着眼前那人正負手站在耀眼的月亮之下。
溫雅和溫芷都明白了。原來那兩個人高不可攀,一直都是自己癡心妄想。
冰瀾走到場中陣法的中心,站在冰火身旁。聶珏派人打開塔的外層,裡面是金絲構成的銅籠。冰瀾回頭望了冰火一眼揮手說“你活我便活,若你死了。你知道哪裡能找到我吧。”冰火默默的點頭。
冰瀾便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金絲銅籠。等她進去之後,聶珏命人鎖上了大門。冰瀾跪在冰火曾爲自己受刑的地方。慢慢閉上雙,那裡還殘留着自己的血,還有他的痛苦。冰瀾雙手結印,放於胸前,她身下出現的巨大陣法,要超於這金絲銅籠的封印之力。
冰火明白她的意思。那力量可以反噬,將自己徹底摧毀。可能會永遠睡去。聶珏看着冰瀾,如此美麗的人,無論放在哪裡都惹人注目的女子,今日必定讓她消失在這裡。
“我們可以開始了。”
還在發呆的聶珏聽到冰火這麼說,然後看着他空空的雙手,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劍,對冰火說“你手中沒有刀劍,要怎樣與我抗衡。”
“不需要武器,我們可以直接開始。”聶珏只感覺這樣的蔑視,讓他十分不爽。但是他已經不在乎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殺了他。
溫雅等人,看着在籠中的冰瀾。宛若奇異的鳥兒,折了雙翼,等待最後衝出囚籠,得以自由。法陣的藍色光芒,將她襯得如此美麗奪目。仿若天地間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陪襯。
冰火看着聶珏那擔心的模樣微微聳肩“我不想讓小冰久等,等結束之後。無論結果如何,你都無需再重墮輪迴,得以解脫。”他的眼神是如此悲慼,彷彿看不到明日的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