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地在平常過去不過是時間問題,但在迷之森林深處這樣的地方,再加上找人,就不是那麼平常了。無論是精神還是功力,都經受着巨大的考驗。
迷之森林深處之所以神秘,不僅僅是地形的變化具大,霧獸的迷霧在開始階段就起着強大的阻礙作用。這其中更多了些孤傲並能力強大的獸族,儘管有着煙姬老師的幫忙和大部分霧獸的善意,也並不是所有的獸族都能予以理解。領地不可侵犯,在大多數的獸族眼中,這就是天地規則。
“哎!對不起啊?姐!最後還是沒能幫上什麼忙!”又一個無奈在強大的無窮盡的獸族手中敗下陣來的族人,出來之後,也只能對着冰?幾人深入的方向拱了拱手,深深的歉意。
已經是最後一個幫忙的了。冰?幾人相視一眼,眼中也各自帶着幾分無奈。迷之森林深處太廣,獸族太多了!因而,也只能回以禮數,隨風將自己的話帶出:“話不該這麼說,多虧了大家的幫忙才輕鬆瞭如此,還望友人儘快回去養傷,早日康復!實在是太麻煩你們了!”
那人也是清楚自己的狀況,當下又是做了一個揖,便搖搖頭離開了。
機率什麼的,總不是思考用的東西。
冰?那一口氣沒有嘆出來,只是輕輕地抱了一下同樣在一旁休息的丈夫冰彬宇。“宇……”明明有什麼話想說,最後還是消失在了輕輕的呼喚中。
“兒女自有兒女福。”冰彬宇拍了拍妻子的後背,沒能在多說些什麼。深處,一直都是神秘莫測的,高度的警惕下不適合長談,更不適合多想。
更何況,他們的身上,同樣也沒被一些獸族客氣過。隨手從一旁的樹木上扯下幾片葉子揉出汁液,給妻子手臂上的傷口抹了抹。這一片都是紅雪木,對能力者的傷口有很強的消毒作用和一定治癒效果。
冰?沒說話,只是反覆的盯着手心中的那個“零”字。血脈的作用對尋冰咒能有一定的加強,她能感覺到小零很累。卻不知道爲什麼,這讓她不由得心急,又不得不按捺住。
小零的很多波動她都能感覺到,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更加容易不自覺地擔心。
冰彬宇親了親妻子的嘴角,用力擁着她的腰,將她的沉思打斷:“走吧。”他也有感覺,他們尋找的方向不會偏差太多。已經走了百多裡的路,卻似乎並沒有靠近多少,他的心沉甸甸的。深處、深處,到底多深!?
“深處多大啊?……”鳳皇被這個問題問愣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拼命回憶自己多年的回憶,算算腳程,“嗯……大概方圓千來裡吧……”她不確定的回答。又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出去了,她也有些忘記了。
“反正你要是想走出去,那就只有幾個字。”鳳皇揚了揚自己的手掌。“不可能。”
“皇兒你確定你沒算錯?”暗黑玄靈蹙了一下自己的眉頭,感到有點丟臉,她怎麼會認識這麼個連算數都不會的人?!哦,不是人,獸!啊,也不對,妖!
“不要叫我‘皇兒’,我不是你女兒也不是你兒子。”鳳皇不客氣的一扇衣袖,細小的風刃就往暗黑玄靈身上招呼。“我擺手不是算數用的!只是用來強調不!可!能!”
鳳皇平時的休憩場所已經被?零佔了,溫暖舒適的青草羽毛墊不僅僅是休息的地方,更是鳳皇冥想之處,自然是除了舒服的感覺,更有些意想不到的滋潤效果。鳳皇撅着嘴正在拼命想辦法向提議的暗黑玄靈討債。
烈培很無奈在蹲在地上看着這一室的雞飛狗跳。真是夠了!他鬱悶的拔地上的鱗羽,毛毛被亂吹的風吹開,沾了他滿身。抽搐的嘴角,說不出怨言。
他的存在感不是應該不低的嗎?!他不是美少年嗎?!爲啥他十句話裡面,她們有九句聽不見呢?!
大概?零醒了之後聽到這句話,會輕飄飄地吹吹亂飛的毛毛,沒什麼感覺的回答:“因爲她們都不是人!~”魅力所在也是要看人滴!
烈培獨自在一旁拔着毛毛哀怨。一張放大的可愛又充滿算計的臉突兀地出現在他眼前,烈培一下子沒接受住,大叫了一聲“啊!!”一下子往後一坐,很不幸地磕上了後頭的石頭。
“嘿嘿嘿!”鳳皇帶着那種明明很算計人偏偏要一臉純良的笑臉,摸了摸烈培磕疼了的後腦勺,順手放了一個治癒魔法,“小烈烈,我送你出去啊!這事很簡單的!你只要帶上我就可以啦!”
“帶上?”烈培心裡冒出了一陣不可停止的惡寒。不要,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真是聰明!”鳳皇摸摸烈培的頭髮,像是摸着什麼小寵物一樣。“我要跟你們一起住!出去外邊!”
烈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剛張口。鳳皇的笑臉立馬一變,陰森森地堵住他的話:“沒有機會給你說‘不’!”烈培兩眼一翻,當自己暈了。
“真是聽話的乖孩子!~”鳳皇滿意地點點頭。主意定了,誰都不能改,天大地大,拳頭大了纔是硬道理!
彷彿哪裡的一聲陰笑在耳邊響起,人散得差不多的小樹林中,鍾天楊、冰茹老師和青木子老師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凌流月對着耳邊的陰笑陰陰一笑,本小姐是蝙蝠,該冷該狠,她哪個不會。雖然還沒試過!~
“真是熱鬧啊……”被勒令在特聘教師公寓中“休息”的竺蘭和付修都是不自覺苦笑一聲。總感覺未來的日子不會那麼簡單。端在手中的茶杯起起伏伏,裝不進肚子一滴水,最後只能無奈放下。
心靜不下來,哪有什麼心思呢?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有日有夜,算下來是多久了?快八天了吧?一點消息都沒有。雖然冰?曾讓人傳過一次消息說大概的方向確定了,可是到現在還是沒有結果。
竺蘭不自覺握住了拳。她的錯……每一次都是逼自己決絕到看不到歸路……她錯了……
付修看着她,掩飾不住的心疼,依舊沉默。預言者,旁觀者。即使關乎自己,他依舊不知如何去做。竺蘭的決絕、懊惱、或是其他什麼,他都看在眼中,卻再給不出什麼意見。冰茹沒說,但是他已經發現了不能相信自己與她之間事情的預言。
炫琳啊……即使是最後總能給自己找出一線生機呢!那麼聰明的女子,如何也不會敗在這裡。付修垂下了眼簾。這絲沒由來的信心,讓他安心了好多。沉默,沒辦法告訴別人自己的安心。
咿呀咿呀的桑子在?零的懷裡咿呀咿呀手舞足蹈着,不知是不夠舒服還是怎麼的,扭着身體更往?零的懷裡鑽。烈培拍拍桑子的背,示意他安靜。這小傢伙也不知道什麼本事,粘着?零粘得死緊,扒都扒不下來。
“咿呀咿呀!”桑子流着口水瞪,非常不滿意被人打斷自己的行爲。
“桑子乖!媽媽睡着了,累了要好好休息呢!”烈培低聲說着,不自覺摸了摸?零的臉。洞穴裡沒有白天黑夜,綠瑩石的光芒柔和的充滿整個洞穴沒有間斷,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如今幾天了。
真的好久了呢。感覺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長到不知不覺,會開始害怕。
鳳皇瞧了瞧烈培的滿臉擔心,又看了看?零的安詳睡臉,撇撇嘴沒說話。暗黑玄靈笑眯眯地蜷縮在?零的肩窩,躺得舒舒服服的。
大家會有多擔心呢?烈培想起來那時摔下來的場景,想起樹下那個身影就恨。如果不是她,?零也不會如此辛苦吧!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地爲?零報仇!
鳳皇打了個呵欠,爬到牀邊的角落裡,又縮成了那隻小小的雛鳳,安心地睡自己的覺。“小烈烈,勸你去睡覺。”牀上那傢伙醒來應該還是不會轉性的。早點休息的好。
烈培沒有說話地點點頭,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冥想。實力,永遠是保護別人的基礎,話語說的再多,做不到都沒有用。
嘿嘿嘿,彷彿哪裡透出的陰笑從心底深處響起。所有人都不驚不燥,一片死寂。沒有實體的東西,沒有害怕的必要。
是時候了呢。請加油吧。最深最深的地方,黑暗不見光芒。絲絲光輝開始了延伸,就像是幼芽的舒展。要開始了。時間差不多了。那我也要開始了哦。你,請加油。
是誰鞠了一躬,準備拉開更多的帷幕?
桑子咂巴着小嘴,睡得香甜。天生的治癒能力正在無意識地努力滋養?零的身體。這一切,應該也能很快解決的吧。真是一個幸運的孩子呢!
誰的笑,傾倒衆生,卻只爲最後的決絕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