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氳,四周變得更加舒服了,依舊安靜,還有着生機但卻不知爲何,所有的生物似乎都在戰戰兢兢。很詭異。
若有所覺,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天色已經暗了,冰零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也睡着了。連忙轉頭看見烈培在旁邊還睡得正香,冰零才安心下來。
沒事就好。冰零想。想起身,卻發現手正被烈培緊緊握着,她不敢動,因爲怕驚醒烈培。
重又閉上了眼睛,把意識散開,空氣中的水汽活潑而惹人憐愛,在面對她的時候,卻又有些拘謹。
冰零不由得哭笑不得,身上的寒氣太重,這一次,還真的是虧大了。沒想到那寒氣會這麼厲害,如今身體裡依舊殘存。看來要再一次回到從前的冥想狀態不容易了啊。
冰零重又睜開了眼,心煩氣躁的冥想對身體也不好,還不如不要呢。
看着月亮漸漸升起,月光漸漸灑下。離自己有點遠,伸出手去也夠不着,冰零有點失望,便回過頭去看烈培。
這才發現烈培原來已經醒了,看着她正在微笑。
“你這是嘲笑我呢?”冰零看見了他眼裡的戲謔,不由得輕輕一巴掌打過去。
沒有任何難度地被烈培抓住了手,烈培那漂亮的紅色眼眸便眯了起來,很開心:“沒有啊。”大手一攬便將冰零攬在了懷裡,烈培說不出的歡喜。
“身體沒事了?”冰零靜了靜,問道。
“嗯。”烈培蹭蹭冰零的肩膀,有點眷戀。
“呵呵,小烈烈。”冰零空出手來,摸了摸烈培的頭。“沒事就好。”
“你呢?”烈培問。
冰零歪了歪頭,笑着說:“沒事。”
站起身的時候,烈培依舊拽緊着冰零的手,冰零笑着拍拍他的手背,問:“怎麼了?”
“我以爲……”烈培說了半句話就說不出來了。
“沒事啊。你看我現在。”冰零張開了雙手,向烈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精神。
月光下的女孩兒,那柔美的身段,出衆的外表,就想月下的精靈。長長的頭髮在微風的輕拂下,劃出了小小的弧度,幾縷髮絲調皮地撓過手背,癢癢的,讓人的心,也癢癢的。
烈培的目光有些迷離,不自覺想湊上去。沒想到冰零卻是一個轉身離開了烈培的軌跡,似乎並沒有發覺烈培的意圖。
“我們走吧,來了就跟我去打聽些東西。”冰零說,拉着烈培開始向着月亮的方向走。“對了,你來的時候,有聽說了什麼嗎?”冰零突然轉頭問烈培,卻看見了烈培沮喪的表情,便又奇怪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烈培沮喪地說,意圖什麼的,太露骨了,被發現了好像不好的樣子啊。
“哦。”冰零想了想,也覺得應該沒問題,便又把剛剛的問題問了一遍,也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說了一下。
聽到冰零居然是故意吃了那些冰玲瓏果,烈培的心裡又驚又怒:“你怎麼可以真的吃了呢!像那雪孩子族長那樣,你就算晃一下也能騙過他啊,有必要這樣嗎?”
“可是不真的吃,會被煙姬老師發覺的啊。萬一煙姬老師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說出來了怎麼辦?”冰零反駁道。
“你就算真吃了,煙姬老師也會發現你吃的不是小冰果的。”烈培一手扶住了額頭。零也太小看煙姬老師的智商了吧。
“怎麼可能。”冰零小聲地反駁,這次卻沒有了底氣。說起來,煙姬老師到底有沒有發覺,她也不知道,畢竟她最後已經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注意煙姬老師了。冰零低着頭有點小鬱悶。
“我知道?姨出事的事情。”烈培突然說,“但是不敢告訴你,怕你跑回去了。”
冰零一愣。小雪花說的人,就是烈培?不過想一想,烈培的擔心也不無道理,誰叫自己之前總是那麼沉不住氣呢。冰零頓時也不想去追究什麼了,卻見烈培一臉擔心。冰零笑了。“我明白的。我現在暫時還不會回去。”
烈培愣了一愣。“?姨現在應該已經好了吧?”烈培有些不確定。
“好了又傷了。”冰零冷下了聲音,換來烈培驚訝的注目。冰零低下了頭沉思,迷之森林的意外好像變得多了一些了啊。
“你相信是龍帝嗎?”冰零問。
烈培沉默了一下,說:“我不知道。”他對龍帝完全不瞭解,根本沒有結論可以下。
“但是我相信炫琳。”冰零說,看見烈培呆愣的樣子,又笑了:“我相信她看人的眼光不會錯。”所以她願意賭不是龍帝,即使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烈培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看着冰零。冰零被他看得奇怪,也疑惑地回望着他。
許久了,烈培才問:“零,如果有那麼一天,你會相信我嗎?”眼光突然沒有了焦點,他嫉妒龍帝。
冰零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我的眼光,有那麼差嗎?”
這個回答讓烈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卻看見冰零沉默了一下,反問他:“他們都說我不是我,碰上了對質的那一天,你會相信我嗎?”
“爲什麼不?”烈培抱住了冰零,“零,沒有一個人跟你一樣。”爲什麼,並不好回答,只是一種感覺,就是這樣。
溫馨的時光並沒有停留多久,一種隱隱約約的大戰氣息席捲了這一片地區。烈培和冰零也被觸動,相視一眼,便往那地方趕了過去。
起起落落,幾下兩人便就能遠遠看見了那大戰的地方。
站在樹上遠遠看去,只見那大戰的地方大樹倒了一片,水藍的光芒充斥在其中,銀光金光不斷。水藍的光芒明顯處於弱勢,銀光金光交織成一片無法逃脫的網,而水藍光芒卻還在越來越弱。
“幫忙嗎?”烈培問。
冰零正在凝神觀戰,被烈培這麼一問,頓時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是冰行者,我去。”冰零說着,還特地壓住了烈培的肩膀:“你不要去。我照顧不了兩個人。”
烈培這次出來,即使他再怎麼說沒事,身體狀況一定還是很勉強。所以,烈培還是多多動腦就好了,動手她來就夠了。
“沒問題嗎?”烈培擔心地問。
“沒問題,一會兒就回來,我只是去救人,不打架。”冰零嘿嘿一笑,又說:“做好準備哦,我一回來,我們就跑路。”
烈培點頭,冰零便飛掠而去。
冰色的光芒猶如太陽一般,遮掩住了那戰場中的一切,就連在一旁觀戰的烈培也被晃了眼,什麼都沒看清楚。
短暫的失明過後,烈培還沒來得及適應正常的光芒,便被誰拉了手,飛快地往後退去。
溫暖的感覺,讓人很安心,烈培反握住對方的手,跟着對方的步伐快速地離開。
身後傳來了怒吼和絲絲殺氣,偶爾有風聲從身旁呼嘯而過。只不過一切變得越來越遠,烈培有點奇怪,但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
直到許久之後,身後的一切已經許久沒有了動靜,冰零的腳步才慢慢慢了下來,最後停靠在了地面上。
烈培便也停了下來。
他剛剛在逃跑的路上,已經打量過了冰零手上抓着的另一個人。之所以說是“抓着”,是因爲,那人一直都是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是個很清秀的小女孩,從簡潔卻不失質感的冰色衣服可以看出,這個小女孩的家世應該還算不錯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從氣息上看,這個小女孩不過是妖級修爲,對她的家世來說,應該是低了纔是,難道不是好家世的孩子麼?
烈培在思考。停下了的時候,烈培不由自主地再去認真打量那個小女孩,發現她眼眸清亮,透着不屑一顧的感覺。
真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被人救了不知道道謝。
那個小女孩一直氣鼓鼓地看着他們兩個,一付被他們壞了好事的樣子。
冰零的臉色卻有些發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烈培沒有發現,因爲他站在冰零的背後。小女孩卻發現了,疑惑地看了一眼冰零之後,突然面色發沉地靠近冰零,一把揪起她的手掌。
烈培還以爲那小女孩想做什麼,也連忙繞過去。這才發現了不對。
冰零的掌心,那道冰色的線條,竟然又重新出現了!發白的臉色也散發出了寒氣,冰零的身體開始發抖。
“你吃了多少那東西!”小女孩臉色一變,幾乎想揪着冰零的衣領大吼:“外面的東西不能亂吃,你不知道啊!”
“……”冰零的嘴脣直髮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烈培沒有心思去追究小女孩的放肆,連忙抱住了冰零,讓她坐了下來。
“零、零、你怎麼樣?”烈培急得團團轉。
“別抱着她了,你快去找找這附近有沒有火晶果。”小女孩吩咐道,高高在上的模樣,讓人莫名的信任。
火晶果是和冰玲瓏果相似的一種果實,只是比冰玲瓏果的性質要更毒烈一些,是火屬性的果實。
以毒攻毒嗎?冰零的身體受得住嗎?
烈培有疑問,卻沒有心思思考更多。一個轉身離開了這裡,沒看見那小女孩意味深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