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炙烤着大地,營房內一切都是熱辣辣的。
董成的挑釁,更是如同滾油裡飛進的火花,瞬間點燃了整個軍營的火氣,左近的衛軍丟下水桶,一隊一隊的圍了過來。
通過發銀子的事兒,蘇路算是把這羣衛軍的心都給收了,這兩天的訓練,又把這幫人的傲氣打壓下來,這幫人現在對蘇路是服氣敬畏的狀態。
董靈拽住了董成的袖子,清秀臉頰上滿是糾結,看看蘇路,又看看董成。
董成的侍衛齊齊上前一步,淺青色的戰袍顯示着這幫子侍衛也不是普通的兵,起碼人人都是有勳銜在身的。
“怎麼,還想造反,對本將出手?”
董成冷笑一聲,目光譏諷,掃過周圍的衛軍,語氣裡滿是不屑。
“不是我瞧不上你們這羣慫貨,單對單,不需本將出手,老子手下這幫小子就能收拾了你們。”
蘇路伸手止住了身後的衛軍,拍了拍興奮的發抖的蘇平跟趙胖子。
“這樣吧,你瞧不上我的練兵法,咱們就比上一比,軍陣對軍陣,看看誰練的兵厲害吧。”
“也不需要人多,就讓你的侍衛來,你不是說單對單我的兵都不是對手,那咱們就比比,同樣數目的人,看看是你的侍衛厲害,還是我訓練出來的兵打的你屁滾尿流。”
董成瞟了一眼周圍的衛軍,哈哈一笑。
“好啊,要把你的兵打成豬頭纔算輸嗎?
蘇路手一擺。
“不用,輸不輸的,要比試的人說了纔算,咱們這些帶兵的,指揮一下就行了,輸贏讓他們自己說。”
董成冷哼了一聲:“好啊,選人吧,把你營中的猛士都挑出來,讓我瞧瞧,你究竟訓出了什麼成果來。”
蘇路隨手把郭大山叫來。
“郭大山,你們夥的人數跟董將軍的侍衛人數差不多,加上蘇平跟趙胖子,有沒有信心打贏董將軍的侍衛。”
郭大山看了一眼董成,縮了一下脖子,語氣弱弱。
“都尉,真打啊?”
蘇平上來給了郭大山腦門上一巴掌:“想什麼呢,不真打還假打啊!你這豬頭被人白打了,等會兒我帶隊,給我打回來。”
郭大山臉一紅,扯着嗓子吼了。
“是,旅帥。”
蘇平手一招,孫搖旗指揮了幾個衛軍,去替換了守門的郭大山夥。
不等蘇路開口,蘇平就指揮着人站好了隊形,三左三右,六個在中央,擺出了螃蟹陣的隊形。
蘇路手一揚,十二張1級兵卡就掉了出去,落在這十二個人身上。
“刀盾向前,左右翼交替前進。”
螃蟹陣陣卡用出,蘇平趙胖子作爲鋒矢的陣型發生了變化,如同兩道洪流,迎上了捏着拳頭衝出來的董成侍衛。
“啪啪”
甫一接戰,就有兩個侍衛被放倒了,趙胖子拼着皮糙肉厚,硬生生的撞入侍衛羣中,把還剩下的十個侍衛分割成了兩團。
“全部打倒”
蘇平暴喝一聲,一個侍衛在他拳頭下昏了過去。
趙胖子雖然皮糙肉厚,終究還是沒抗住幾個侍衛的羣毆,連同左翼的兩個衛軍,一同被打趴下了。
轉眼間,實力發生錯位,九對五。
“再分,布軍陣。”
蘇路喊了一聲,軍陣再次變化,同樣擺出了螃蟹陣的軍陣。
營房內,董成的臉色變了,沒想到啊,這個自己從沒見過的奇怪陣型,竟然把自己引以爲傲的侍衛反手就給收拾了,連朵浪花都沒翻起來,就躺下了七個侍衛,對方只是付出了三個衛軍的代價。
“啪啪”
拳腳再起,軍陣交錯,只是眨眼功夫,又有三個侍衛倒下了。
這次衛軍一個人也沒有倒下,只是蘇平被砸成了熊貓眼。
董成的臉憋成了紫紅色,這特麼的,打臉啪啪響啊,剛纔自己還想着能讓蘇路丟醜,現在完全反過來了。
不過怎麼可能呢,區區一個夥的衛軍,而且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巡城營,宣府選剩下的渣滓,比羅堅帶到北鄭大營的那個營還要差的兵,竟然能打敗自己的侍衛。
我的侍衛早上出門是不是吃錯藥了!
董靈拉了拉董成的衣袖。
“叔叔,您輸了,給蘇都尉道個歉吧。”
董成老臉更紅了,悶悶的看了自己外甥女一眼。
女生外嚮啊,自己在大將軍那裡好不容易求了休沐,就爲過來看她跟她哥哥,親情不如這小子一張小白臉啊。
“行了,認輸吧,你們不是蘇都尉的兵的對手,兵無常形,水無常勢,陣戰之妙,存乎一心,沒想到蘇都尉還是指揮作戰的天才,我不如也。”
剩下的兩個侍衛長出了一口氣,急忙擺手認輸,倒下去的那十個袍澤被打趴下的時候,他們看着都疼,巡城營的這幫孫子下手真狠。
一身戎裝的老常從軍營外急匆匆的進來,身後跟着兩個衛軍,看到地上躺着的侍衛,反倒是不着急了,慢悠悠的過來說着。
“董將軍,是不是欺負後輩了?我們大人選的兵怎麼樣?”
董成呵呵了老常一臉。
老常也不生氣,拿出一道軍令,交給董成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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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令,着董成即刻返回東路,接替孫成宗將軍坐鎮東路軍。”
董成聞言一愣,接過軍令仔細看了一遍,眉頭皺起。
“孫老將軍坐鎮東路好好的,怎麼讓我去接替,這事兒有些蹊蹺啊?”
“這是宣府節度府的軍令,不是老羅度的軍令,我剛從我家大人那兒過來,聽說老羅度背傷加重,已經不能理事了。”
董成聞言向老常抱拳行禮,轉向蘇路的時候說着。
“我侄女的事兒,本來想跟你說道說道,現在軍情緊急,等我回來,再談這事兒。”
“下次我再來,算了,我的親兵隊都打不過你,你小子練兵有一手,回頭我就把你挖到我手下給我練兵去。”
老常哈哈一笑,拍了拍蘇路的肩膀,追着董成向軍營外走。
“好好練兵,等我老常回來,帶上你剿滅北陽境內的土匪。”
北鄭縣邊界,二龍山山前。
道路上滿是躺倒的屍體,歪斜的車駕,二龍山土匪頭子李過之一臉喪氣,指揮着手下土匪打掃戰場。
鑽破天挑開一個眉清目秀的屍體上的短襦,看到短襦下的衣服,黑臉白了一下。
“不對啊”
鑽破天嘀咕一聲,用刀尖連續挑開了幾具屍體的衣服,黑臉上的蒼白褪去,漸漸變成了紅潤。
“哈哈哈”
鑽破天扔下鋼刀,三步兩步,跑到了李過之旁邊,大聲嚷嚷着說了。
“李頭領,李頭領,咱們這次幹掉的隊伍是官軍,是宣府的衛軍。”
李過之臉色一變,掀開地上屍體的短襦,看到了短襦下的衣甲,是衛軍的制式盔甲,臉色一變。
不過,他不解的看了鑽破天一眼,這是惹了大禍了,鑽破天這孫子高興什麼。
鑽破天指着地上的屍體,語氣得意。
“這羣衛軍的實力差的很,但是衣甲比北陽蘇路的巡城營衣甲要好的多,但是跟蘇路的巡城營比起來,這羣衛軍的防禦就跟紙糊的一樣。”
李過之捏了捏手裡的鋼刀。
“是啊,盔甲制式比巡城營高,但是軍陣實力遠不如巡城營,這說明北陽巡城營那樣的實力是獨一份。”
“鑽破天你運氣不好,惹上了北陽巡城營,北陽巡城營我們惹不起,這些過路的衛軍,我一個也不放過。”
李過之臉色猙獰,惡狠狠的說着。
鑽破天有些破膽,神情怯怯。
“那宣府節度府,北鄭大營若是……”
“那又怎麼樣?北鄭大營跟圖勒的戰事正酣,老羅度屢戰屢敗,我看着北鄭快要完蛋了,咱們先從衛軍身上擼上一點點兒好處,他老羅度怕是沒工夫搭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