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飄揚,鐵輪聲聲。
新成的鐵輪車頂飄搖着各色衛軍旗幟,向遠方駛去。
陸戰過來請示着說了:
“王爺,回宮吧,陛下還等着您用飯呢。”
高大寶須臾不離,站在陸戰身邊,如同幽靈一般。
自從李盧謀反,定驤衛查不出原因之後,李清對蘇路的安危放心不下,特意增派了人手,提了高大寶的勳銜。
畢竟在蘇路身邊,可是有一羣秦地將士。
蘇路看了高大寶一眼,吩咐着說了:
“備馬,準備回宮。”
高大寶答應一聲,手一招,幾個侍衛牽着馬過來,高大寶站到馬匹旁邊,雙手交叉,想要做扶梯讓蘇路上馬了。
蘇路搬住馬鞍,翻身上了馬背,笑着說了:
“你小子也太瞧不上我了,我現在是年紀大了,但老子當年也是叱吒北疆,縱橫漠西的猛人。”
高大寶站直了身體,嘿嘿笑着:
“是,王爺您說的是,現在您也是猛將,全京城誰不知道王爺是咱漢國軍神。”
一衆禁衛翻身上馬,衛護在蘇路旁邊,緊緊裹着蘇路,一路向皇宮而去了。
城門口的燒烤攤子上,祁老四神色萎靡,滿臉憔悴的坐在一處小方桌上,渾然不顧桌子上的油污,問着坐在旁邊小方凳上的陳老實。
“老實哥,你說王爺會不會把我發配邊疆啊,我敢跟王爺稱兄道弟,還搭他肩膀,我咋那麼彪呢!”
“哎,大妮子二妮子才成材,入了飛鳥營,我這日子纔剛剛好起來啊,咋就得罪了王爺呢。”
陳老實拿着一個小酒壺,倒在酒杯裡一些,抿了一口,幸福的說着:
“這味道真好。”
“你能從桌子上下來不?”
“王爺大人大量,不會跟你計較的,你個憨貨,當時我費勁巴拉的,才把你拉走,要不然你敢跟着王爺回宮裡睡覺去。”
祁老四從小方桌上挪下來,小心翼翼的問着:
“王爺真不會跟我計較?”
“我可是聽說了,闔漢國,除了我,就連兵部董尚書都沒敢搭過王爺的肩膀啊。”
兩人要的烤肉好了,面容被薰得黢黑的小掌櫃託着盤子送來,放在了兩人面前。
祁老四拿起一串烤肉,大口咬了一塊羊肉嚼了起來。
陳老實白了他一眼:
“你這不是挺能吃的,怎麼還憔悴成這樣,不是被嚇得吧?”
祁老四一口把一大串烤肉吃了乾淨,嘟囔不清的說着:
“咋不是,就是嚇得,我跟你說啊,這幾日我是茶飯不思啊,不敢跟孩他娘說,不敢跟孩說,天天就蹲家門口,擔驚受怕啊,定驤衛啥時候來抓我啊,不,應該是禁衛來抓我。”
陳老實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王爺日理萬機,那有功夫記着你這破事,實話跟你說吧,王爺現在說不定已經不記得你是誰了。”
“記得,這不是跟我稱兄道弟的祁四哥嗎?”
蘇路笑呵呵的在方桌旁坐下,拿了一串烤肉,咬了一口說着。
祁老四拿籤子的手一下就頓住了,烤肉重新落在盤子裡了,整個人都抖索起來了。
四下裡一看,只見一羣禁衛們你拉桌子我搬凳子,把自己坐着的小方桌給圍了起來。
完了!
祁老四的腿一下就軟了。
娘哎,王爺這那裡是不記仇啊,這是已經把我圍起來了,等會兒吃了肉,怕不是就要把我拉去砍頭了。
陳老實搓了搓手,就要站起來。
“王……”
蘇路拉住了陳老實,客氣的說着:
“坐坐坐,老實哥,我這是看到烤肉探子,想要過來吃點烤肉,看到老實哥這已經烤好了,就過來沾點光。”
“王爺你不是來找我麻煩的?”
祁老四在旁邊張大了嘴巴,有些錯愕的問着。
蘇路嚥下烤肉,疑惑的問着:
“四哥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好歹也是喝過一頓大酒的交情,怎麼會找你麻煩,我這也太不夠意思了。”
祁老四嘿嘿笑了起來,臉上滿是解脫的神情,王爺一言九鼎,說跟我有交情,那就是朋友,朋友怎麼會找朋友的麻煩。
陳老實在旁邊數落着說了:
“我早就跟你說了,王爺寬宏大量,根本不會把你這事兒當成事,就你還記在心裡,吃不香喝不好的,人都成這逼樣了。”
祁老四嘿嘿笑着:
“俺這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就俺們衛府,那個都尉是個大官吧,手下統領着幾百號人,大言不慚要去剿匪,大刺刺的就殺上土匪寨去了,把自己給交代了,做人要是不小心,這能行嗎。”
陳老實不屑的說着:
“你們衛府就是小地方,能有啥大盜匪,左右不過是幾十個嘯聚山林的惡漢子,堂堂一府都尉會被盜匪給殺了,老四你就別吹牛逼了。”
祁老四瞪圓了眼:
“咋叫吹牛逼呢,王爺當面,俺可不敢混說,都尉就是被盜匪殺了,派來上兵部送訊的人這兩日等着兵部的批覆,吃的穿的都是我的。”
蘇路聞言眉頭一皺,堂堂一府的都尉被盜匪擊殺,這不大可能吧。
“行了,你們倆先吃,我去兵部瞧瞧,這事兒究竟是什麼情況。”
祁老四跟陳老實急忙站了起來,目送蘇路離開。
看蘇路離開,陳老實瞪了祁老四一眼:
“你小子就知道混說,看吧,好不容易有機會跟王爺同桌吃點肉,你丫的就找個事兒把王爺給支走了,說,你丫安的是什麼心?”
祁老四叫起來撞天屈:
“老哥哎,俺真沒啥心啊,俺剛纔就尋思着王爺是統帶大軍的都督,肯定喜歡聽這軍伍上的事兒,誰成想王爺不愛聽啊。”
陳老實差點大嘴巴子糊祁老四臉上,你那是說的王爺愛聽的,孃的,衛府都尉被盜匪殺了,王爺是漢國軍神,他要是愛聽這,這漢國就真他孃的有鬼了。
蘇路確實不愛聽這事,但是盜匪把衛府都尉殺了,蘇路有些惱火。
各地衛府,能夠擔任都尉職事的,大半都是有過軍伍經驗的,尤其是前些年,漢國戰事頗重,大半軍士都見過血,與敵廝殺過的。
這樣的勇將還被盜匪殺了,蘇路委實有些不解,是什麼樣的盜匪,能把鎮壓一地軍事的衛府主將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