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卿染，口中不時的發出一兩聲類似於驚歎的嘖嘖聲。
於是沈卿染又一次想起了司長月。
若不是這個王公公長的實在是有礙觀瞻，沈卿染都要懷疑這個王公公和司長月是不是有什麼遠親了。
“老奴我這輩子也算是閱人無數，只是像是沈二小姐這般氣度的人還真是沒瞧見過幾個，沈大人，不是老奴我多嘴，您且看着吧，您家這位二小姐可是一個有大福氣的人呢。”王公公說着話，忽然轉過頭突然對沈壁說道。
這一次輪到沈壁愣住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個王公公是什麼德行，他可是最清楚不過的，畢竟每天上朝都無法避免的要打交道。
沈壁對他向來都是沒有任何好感的，但是沒有辦法，王福跟在皇上身邊已經十幾年了，那可是皇上用慣了的太監可，很多時候很多事，王福說一句話說不定比文武百官都來的有用。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王福陪在皇上身邊的時候比後宮裡隨便哪一個妃子娘娘都要久。
你說就這樣的一個人，誰能願意得罪他？
久而久之，這個王福也有一些目中無人，就是沈壁也不是沒在王福那裡碰過釘子。
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王福對沈卿染的態度簡直就不能只是用和善來形容了，就算是說卑躬屈膝那也不爲過！
沈壁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見過王福對哪個人這幅模樣了。
“沈大人，老奴自問看人還是有幾分把握的，若是沈大人不信，且看以後吧。”王福笑眯眯的，往前走了幾步，甚至先是低聲的提醒了沈卿染一聲以後纔開始了正式宣旨。
“傳皇上口喻！”
衆人紛紛跪下，沈卿染也不例外。
王福掃視了一眼衆人，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
每一次宣旨的時候，看着衆人在他的面前跪成一排，他心裡的某一種變態心理就會得到滿足。
眼看着那些子孫滿堂位高權重的人對着自己跪拜叩頭，王福就會暫時的忘記身體殘缺帶來的痛苦和卑賤。
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之所以可以享受這份快樂歸根結底還是因爲自己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是這個宮裡的太監總管。
更重要的他還清楚的知道，誰纔是可以保證他能一直享受這份快樂的人！
“朕聽聞沈壁愛卿家有嫡女卿染，淑珍恭順，朕心甚喜，特許隨行秋獵！欽此！”王福字正腔圓的唸完了口諭以後，親自上山扶起了沈卿染。
“沈二小姐，好好準備着吧，這一次秋獵說不定就能讓二小姐一飛沖天，莫要不當回事啊。”王福看着沈卿染那張漂亮的小臉，聲音更加的柔和了。
不管看上了沈卿染的到底是皇上，還是月王爺，這個姑娘的福氣都要來了，那就都是他應該要討好巴結的人。
都說沈壁家的大女兒容顏無雙，可是要他來說的話這位二女兒才真真是堪稱絕色。
長得富貴雍容，讓人不敢逼視，這樣面相的人生來就會有貴人相助，飛上枝頭是早晚的事。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國際慣例，加上眼前這位笑臉人表明了也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所以沈卿染雖然心裡有一些膈應這種讓她覺得莫名其妙的討好，卻依舊乖巧的點了點頭，開口道：“皇上天恩，小女不敢不重視，還請公公回去以後替小女多謝皇上，小女感激不盡。”
今日就算是沈卿染半分顏面都不給王福，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可是沈卿染這樣態度溫和尊敬，王福自然喜不自勝。
本來打算直接就走的王福，還真的就耐着心又叮囑了一些事情，然後才收下了沈壁給的紅封，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沈府。
沈卿染看着王福瀟灑離開的背影，忽然有一些羨慕。
雖然說是一個太監，可是做到了極致那也是一種真本事。
就像是王福，這輩子除了皇上以外怕是誰都用不着他費心費力的討好了。
“卿染！”
沈卿染正在發呆，忽然聽見沈老夫人的聲音，心裡一咯噔，想着剛纔的事情，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着應該想一個什麼辦法解釋了。
“祖母。”沈卿染的目光依舊是單純無辜的，沈老夫人向來都很吃這一套。
“好孩子，祖母問你，這件事是怎麼回事？”沈老夫人拉過了沈卿染的手，急切的問道。
沈壁快步走了過來，目光緊緊的盯着沈卿染，活像是看見了什麼珍奇寶貝一般。
電光火石之間，沈卿染靈光一閃而過，立刻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理由來。
她像是不太明白沈老夫人的意思一般，“祖母說的什麼事呀？”
沈老夫人一頓，伸出手點了點門口，“你這個孩子，方纔你是如何接旨的？這麼快就忘了嗎？”
沈卿染啊了一聲，輕聲道：“沒忘記呀，皇上破例允許我可以去秋獵……哦，祖母的意思我明白了。”
沈卿染恍然大悟，轉過身對着沈壁盈盈一拜，“多謝父親疼愛，女兒這一次絕對恪守本分，絕不會讓父親失望。”
沈壁和沈老夫人這一次都愣住了。
沈卿染的樣子不像是說謊，難道說她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皇上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下了這樣的旨意？而且看剛纔王福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其中有貓膩。
沈壁反應了過來以後和沈老夫人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兩聲，伸出手慈愛的摸了摸沈卿染的頭髮，道：“傻孩子，我是你的父親，我不疼你誰疼你？你又是咱們沈府唯一的嫡出女兒，沒有道理你的大姐能去，你卻不能，你且回去好好準備準備，過幾日隨爲父同去。”
沈卿染看着沈壁前後態度的轉變，只覺得自己都要吐出來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過也好在他不要臉面，沈卿染才能這麼順利的解決這件事。
“你們都回去吧。”沈壁開口道。
衆人離開後，沈壁和沈老夫人急不可耐的談起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