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輕聲念出那句“兩不疑”,心跳的厲害,耳朵尖也紅的更厲害了。
結髮夫妻,相愛不疑,一生相守。
這比任何的情話都要讓人心中甜蜜。
景雲看着兩人的頭髮,笑的開懷,長臂一攬,將莫離抱入懷中:“阿離,我此生定然不負你!”
莫離只是安靜的點頭,臉上疑似浮起兩朵紅暈,許久纔回了他一聲:“好,阿雲。”
一連幾日,莫離和景雲都在王府裡,誰的麻煩也沒有找。只是在皇宮裡的景寧帝倒是坐不住了,想起那日威風凜凜的金龍,還有金龍之下滿身戾氣的莫離。
他心頭不禁發抖,闖蕩半生,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小丫頭會產生這樣的懼意。
景胤闌匆匆趕到金鑾殿,自打那日去大理寺見過莫離之後,他便去了一趟城外,今日纔回來。剛進城門,便有人來,說是景寧帝召見自己。
“參見父皇!”
景胤闌跪在殿下,他不懂,這些日子景寧帝對他的態度一反之前,倒是讓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景寧帝聽到景胤闌的聲音,這纔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擡手示意景胤闌起身。
隨後又好像光說不行,又從龍椅上起來,走到景胤闌的面前,將他扶了起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驚得景胤闌有些不適應,連忙後退兩步:“父皇宣兒臣前來,可有什麼事情?”
見到景胤闌對自己如此疏離,景寧帝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他的兒子,竟然對他這個父皇,如此……見外。
“老七,你可在怪父皇?”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之前受了莫離和景雲驚嚇的緣故,景寧帝顫巍巍的擡手,想要拉住景胤闌的手。
卻還是被景胤闌躲了過去,低着頭,眼中晦澀不明,心裡打算着,景寧帝這又是要做什麼嗎?
“兒臣不敢!”
“老七,是父皇對不起你啊!”
景寧帝心頭一酸,兩行渾濁的淚從眼眶裡落下。他再心狠手辣,那也是一位父親。
“你母后的事情,朕是知道的,她被人冤枉。可那個時候,父皇剛登基,地位不穩,只能委屈了你母后!”
景胤闌聽到景寧帝的哭腔,縱然心裡還有疑問,但是在景寧帝提起前皇后的時候,他也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如果不是沒有了母親,他堂堂大景皇室的嫡子,又怎麼會落得如此地步?
“你知道母后是被冤枉的?”
景寧帝重重的點頭,眼裡的悔恨真切,不是裝出來的。
“當年李錦兒還不是貴妃,但她大哥是當朝武將,手握重兵,唯一可以和景淵奕抗衡的。朕也是不得已,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母后被她害死!”
景胤闌搖搖頭,他之前始終以爲景寧帝是不知情的,害他母后的只有李貴妃。
現在景寧帝這麼說,那他的母后……豈不是被她心中日日思念的夫君害死的?
猛地推開景寧帝,景胤闌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結局,目光有些渙散,腦中思緒一團亂:“母后……母后是被你們一起害死的?”
景寧帝沒站穩,被他這麼一推摔倒在地上,一身龍袍都顯得沒了氣勢:“是朕錯了!可現在,朕也給你母后報仇了!朕的江山,只能是你的!李錦兒?休想!”
眼中怨毒,景寧帝想到李貴妃那兩個都沒有生下來的孩子,不禁冷笑:“她以爲頭一個孩子是被後宮中的妃子害死的,卻不知,那是朕授意的。只是可惜了這次的……”
“原本想用這個孩子將莫離那賤丫頭殺了,卻沒想到,竟然被景雲反將了一軍!”
景胤闌平復了內心的紛亂,目光逐漸寒涼:“父皇,這次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劃的?”
“是!只要除掉了景雲,日後你便可以安心的登基,繼承着大景江山!”
景寧帝從地上爬起來。當年,這龍椅是他爭破了頭才搶來的,怎麼可以看到民心都向着燕王府?
只要景雲死了,自己膝下的其他兒子,都是些不成氣候的。
老三?
景胤傑要不是有李貴妃做他靠山,哪裡輪得到他蹦躂?
景胤闌沒有想到,景寧帝竟然做了這麼多事情。現在李貴妃奄奄一息的躺在思錦宮裡,景胤傑失了勢。要是景雲一倒,盛京城中最大的勢力便是他了。
那些擁護他嫡子身份的大臣,還有母后的孃家,早就在暗中爲他準備了不少勢力,爲得就是等景寧帝駕崩,可以與景胤傑一爭。
現在看來,他們倒是不需要準備了。
因爲這一切,景寧帝早就收拾好了,準備交到他的手中。
只是景胤闌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二十多年對他不聞不問的父皇,會對他這麼好?
“孩子!這些年,父皇不敢親近你。若是父皇寵你,只會爲你招惹來災禍。生在皇家,要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絕情!”
景寧帝垂淚,他膝下那麼多兒子,唯一認可的,便是這個兒子。忍辱負重這麼多年,是個可造的人才!
“你怪朕也是應該的,要不是朕的不聞不問,你怎麼會被欺負這麼多年!”
後退兩步,景寧帝仔細的看着景胤闌:“你那雙眼睛最像朕,而你的脾性卻像極了你母后。父皇知道,你心裡喜歡那個莫離,可她絕不是你的良人!”
“不要說了!”
提起莫離,景胤闌便會想到那日在大理寺,莫離對他說的那番話。
難道,他就真的那麼比不上莫離嗎?
看景胤闌帶着怒氣,景寧帝畢竟也是過來人,自然是明白景胤闌這反應是爲何。拉着景胤闌的手,苦口婆心道:“你若是真喜歡那個丫頭,父皇也絕對不會多做阻攔。但是,你也要想清楚了,現在那丫頭的心在景雲身上。真要得到那丫頭,必須要做兩件事情!”
“哪兩件?”
在景胤闌的心中,皇位和莫離都很重要。如今他再也不需要擔心這龍椅的歸屬,要想的,也只是莫離!
“除去景雲,得到那丫頭的心!”
景寧帝咬着牙,渾濁的眼睛裡透着邪獰的光:“若是那丫頭一心在你身上,父皇也就不同她計較這些事情了。就那丫頭的本事,日後肯定能夠幫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