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
莫離點點頭，她和季非夜想的一樣。木兆對婺城的感情比他們深的多，若是直接跟她說婺城的人有什麼問題，反而會讓木兆心裡不舒服。
“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個耆老有些古怪？”
兩人雖是坐在後院，但注意力一點也不敢放鬆，說話的聲音也下意識的放低。
季非夜給莫離倒了一杯熱茶，輕笑道：“我同大哥也去了不少地方，見過不少人。聽過的聲音也不少……”
這話說的有些含糊，季非夜也只是眉梢輕挑起，示意莫離看着桌子。
“我覺得，王妃你應該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季非夜的手指在茶杯上劃過，沾了茶水，手指在桌面上悄悄的寫下了一個“茅”字。
莫離先是眼神微動，隨後也低下頭來沉思着。
每個人的聲音都是特殊的，不會有同一種聲音。想要學的相似，那也會有稍許的不同。
尤其是在口頭禪上。
或者說，想要僞裝自己的聲音，也多少會帶着屬於自己的聲線。
耆老的聲音，莫離的確是第一次聽，但總覺得帶着一股熟悉的感覺。
“你這麼說的話，我也覺得有些像了。” 季非夜隨手拂去桌上的水痕，那個“茅”字也被撇的乾乾淨淨：“我一開始也不敢確定，但有次大哥去拜訪茅道人，從茅真真的口中無意得知，茅道人在修習什麼變音之術。我當時是跟着大哥出來歷練的
，還帶着面具，他並沒有認出我來。”
只是西越和大景現在交戰，茅道人怎麼會在婺城？
“茅道人之前是什麼來歷，你們可曾知道？”
莫離有些好奇，如果耆老就是茅道人，這也有些說不通。
茅道人看起來不過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但耆老在婺城這麼久，按照婺城百姓的形容，那是一個花甲老人，滿頭的白髮。
季非夜只是嘖嘖兩聲，蹙眉道：“瞭解的不多，只知道這人是突然出現在西越，一手驅魔功夫在西越名聲鵲起。後來遊歷各國，術法愈發精進。回到了西越之後，被西越皇上請到了皇宮，封了國師。”
這樣一個人也算是一個傳奇。但修習術法的人不多，所以也沒有多少人會總是關注在這裡。
“所以，沒人知道他的來歷？”
莫離手指在桌面噠噠作響，也是想不通。
捧着紗帳裡的驅魔劍，直接起身：“那我倒是想要會一會這位耆老了！”
比起北堂蘭，耆老纔是婺城背後作祟的人。
如果是之前，莫離還不知道虛空之力的事情，那這個耆老她也不會多在乎。婺城的事情，還是要景雲自己來處理會比較好。
但現在外面有景胤闌對虛空之力虎視眈眈，內有耆老和北堂蘭興風作浪。
她不能不管！
“你不要衝動！”
季非夜也連忙跟着起身，他要是讓莫離在婺城出了事，景雲怕是要將他的一層皮給扒下來。
之所以會跟莫離說這件事情，只是想要讓莫離小心着點。
“我不是衝動！”
莫離捧着驅魔劍的碎片，目光落在碎裂的劍身上：“莫家守正辟邪這麼多年，現在先祖又散去一魄將力量都給了我。這裡雖不是我們之前的那個地方，但正道卻依然是那條正道！”
耆老真的是茅道人的話，西越和大景的一戰最後戰火也會蔓延到婺城來。
“你再想想，真要是那個人，若他在婺城被解決了。西越會如何？”
季非夜被莫離這一問，腦子倏地一片清明。
如果說大景的所有希望是景雲，那西越便是茅道人和楚辰星。
這兩人缺一不可！少了一個，西越的士氣便減弱一半。
對大景來說，也是助力！
“好！不過，這打頭陣去探查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
季非夜連連點頭。要是真的和他們猜測的一樣，至少也是在給景雲幫忙。
大景和西越一戰結束的越快，對大景都是好的。
這些天，季非白有讓人悄悄給季非夜傳來消息。但都不太好，大景兵力比起西越要差許多，就算是有季家支撐，只怕也不能撐太久。
加上景雲之前爲了莫離將季家的勢力暴露出來，西越很早就開始提防着季家，都是不露聲色的在部署着，季非白雖有察覺，但也只能做到保住季家的產業。
這些事情，季非夜不敢告訴莫離。
“也好，你會輕功總比我這個不會的人好！”
莫離沒想那麼多，聳聳肩，捧着手中的驅魔劍便離開了。
季非夜看着莫離的背影，肩頭突然重重的被人拍了一下。
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半點讓他察覺的氣息，嚇得季非夜一個旋身，腰間的軟劍都抽了出來。
“景雲那邊不太好，對不對。”
黑桐不知何時又回來了，加上他是金龍，靈力卓絕，想要讓季非夜察覺不出來也十分容易。
“你方纔偷聽我和莫離的話，現在換我偷聽你的，扯平了！”
季非夜很快的就恢復了過來，自己身手不如黑桐，就算是被嚇壞了也不敢對黑桐多說什麼。
正要悻悻離開，又被黑桐喝住：“你是要去找那個耆老嗎？”
轉身的時候，剛好看見黑桐臉上得意的笑：“我比你，或許更好知道是誰！”
的確，季非夜的輕功再如何卓絕，也定然比不上黑桐，加上黑桐本就對婺城熟悉，去做這件事情是事半功倍。
“你去？”
季非夜狐疑的看着黑桐，他知道黑桐本事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但黑桐不應該守在莫離的身邊嗎？
爲什麼對耆老感興趣了？
“不可以嗎？”
黑桐倏地笑起來，這樣的表情，讓季非夜又陌生又詭異。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金龍的人形模樣。縱然之前沒有接觸過，但也能從莫離的態度上看出，這個人應該是不會輕易做出什麼表情的。
就連方纔見到莫芃都是一副平淡的模樣，那雙眼睛更是幽藍的……
“幽藍……”
季非夜這纔回過神來，望着黑桐的那雙眼睛，漆黑的看不到底。
“你是誰？”
手中沒有收回去的軟劍直接指着黑桐的脖子，腳步也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自己和這個“黑桐”的距離。
“你覺得呢？” “黑桐”輕笑，腳下頓時涌出濃濃黑霧，逐漸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