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暗自握拳,這些日子與莫離相處下來,他是絕不會對莫離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可景雲對他來說是唯一的主子,是整個燕王府的希望。
這樣的事情,絕不能發生在景雲的身上。
是夜,蘭扶桑爲莫離準備了幾個小菜,備上了兩壺酒,在院子裡設下了一個小小的宴席。
莫離端起酒杯,心中頗爲感慨,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有着番成績,心中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第一次覺得,自己當一個鬼口之下舔血的驅魔師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蘭扶桑相比莫離還要開心,要不是有莫離,他現在還是楚館被人欺負的小倌:“小公子,這杯敬你,若不是有公子,哪有今日的扶桑?”
說完,仰頭飲下。
這酒是蘭扶桑特地選的果酒,喝起來還有點像果汁。
莫離也跟着一口飲下,舉手投足間頗爲豪爽。
兩人喝完,蘭扶桑看着對面的李忠哈哈大笑起來。李忠畢竟是鬼魂,這一桌子的菜吃不着,酒也喝不到。莫離爲了也讓李忠感受到今夜這小小的慶功酒的氣氛,在他面前擺下了幾支白燭,給他聞聞燭香。
“李忠,你這白燭,聞着可香?”
對於蘭扶桑的嘲笑,李忠翻了一個白眼。
在座的幾人,就屬李忠的年紀大,行事也相對沉穩。蘭扶桑在他眼中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懶得計較。
“你不是鬼,你就知道鬼魂聞着燭香不舒坦?”
莫離挑眉,平日裡雖然是蘭扶桑跟在她左右,但是李忠也日日守着院子,也爲她做了不少事情。
“就是!你怎麼就知道我聞着不香?”
李忠也跟着瞪了蘭扶桑一眼,心中更是對自己能夠遇到莫離這樣一位主子而開心。
蘭扶桑知道自己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一臉討好的看着李忠,一雙眼睛笑眯眯的,加上那好皮相。莫離和李忠也都跟着笑了起來。
觥籌交錯間,明月高懸。桌上的小菜也已經吃完了,酒壺倒在桌上,裡面已經空了。
果酒也是酒,喝多了和是有些微醺的。
莫離看着已經喝的暈乎乎的蘭扶桑道:“李忠,你將他扶進屋去,小爺我今日開心,還要再院子裡坐會兒!”
李忠點頭,小心的扶着蘭扶桑進了屋子。
院子裡只有莫離坐着,月光打在她的身上,落下一地寒涼。
“出來吧,躲了大半夜了。”
莫離舉着酒杯,裡面還有僅剩的半杯酒,散發着陣陣的香氣。
數日不見蹤影的浣紗從門口一點一點的挪了出來,低着頭不敢看莫離。
“小公子。”
浣紗唯唯諾諾的走到莫離的面前,滿臉委屈:“這些日子,是浣紗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
“沒有啊。”
莫離放下酒杯,看着浣紗走近。這次,倒是沒有在浣紗的身後看見那陣黑霧。
只是,浣紗這麼些日子不見蹤影,也有些不太正常吧。
“可自打那蘭小哥來了,公子便再也沒有讓浣紗跟着了……”
浣紗聲音委屈,還帶着哭腔。
莫離低頭一看,浣紗的足尖落下幾滴水花,竟然是哭了出來。
“你也說我是公子了,扶桑跟在我身邊,行事也更方便一些。”
有些事情,不是流下一點眼淚,她就會心軟的。尤其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來頭的時候。
浣紗的一些行爲舉止實在奇怪,但是一到外人的面前就沒有任何的不同。
還有那似有若無又十分詭異的黑霧,她也就在浣紗的身後見過。其他的時候出現,都是虛浮不定。
“公子還是嫌棄浣紗嗎?”
浣紗這下直接哭了出來,擡起頭來,一雙眼睛紅彤彤的,眼皮都腫了。看來是哭了有些時候。
莫離嘆了口氣,浣紗這小巧可人的樣子,要不是她對浣紗有芥蒂,興許還會挺喜歡的。
“你先坐下。”
莫離飲盡最後半杯酒,隨意的捏起一根筷子,在杯子上敲打:“浣紗,你會武功吧。”
浣紗正要坐下的身子一頓,略有些詫異的看着莫離,張了張嘴就要辯駁。
“你先別說話!”
莫離的聲音因爲醉意顯得有些隨意和淡然,聽不出來她有什麼情緒:“而且,你也是會一點道術的吧?”
“公子是怎麼知道的?”
既然莫離都已經揭開了她的底,浣紗也就不僞裝了。
原本那小丫鬟的性子一收,雖然眼睛還紅腫着,可眼睛裡透出來的神色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小丫鬟能有的。
“這可就早了……”
莫離勾脣一笑,放下手中的筷子,身子隔着桌子朝浣紗的方向靠去:“你先說,你來燕王府是爲了什麼?或者說,你現在又盯上了我,是爲什麼?”
浣紗身子一倒,足尖在地上劃過一道痕跡,與莫離拉開了距離。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醉着,可那雙眼睛卻清醒的很。
浣紗也很是警惕,她跟在莫離身邊也有一陣子了,但是莫離隔三差五的露出一手,讓她都有些看不透,這人究竟還有多少底牌!
“讓我再猜猜,如何?”
莫離沒有什麼反應,好像早已經清楚浣紗這般動作。
今夜佈下這慶功宴,她是真的想要慶祝一番。但是也早已猜到了,不叫浣紗,她自己也一定坐不住的。
錯過了今夜的慶功宴,浣紗想要再到莫離的身邊出現,那就難了。
若是今夜表現的好,莫離興許還會接納她。尤其是嬌俏的女子淚打梨花的模樣,莫離不會那麼狠心的。
只不過,浣紗的如意算盤倒是打錯了!
“好啊!那小公子就再猜猜!”
浣紗站定身子,一隻手背在身後,指間隱約能夠看見一點黃紙的角。
“你是李貴妃的人,或者……是那個幕後煉鬼的人手底下的!”
“理由呢?”
浣紗的眼神愈發的狠厲起來,這也讓莫離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理由……我若說我是猜的,你當如何?”
莫離歪着頭,既然景雲給了她那塊玉佩,真正的接納了她,那她今夜就幫着景雲好好收拾一下這燕王府!
“我若是說小公子猜錯了,小公子又覺得如何?”
兩人開始賣起關子,莫離無奈的搖頭,浣紗要是嘴巴沒有這麼硬,她還想要多談一談。畢竟她到燕王府之後,都是浣紗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