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幫西涼騎兵雖然都是精騎,**駿馬大半都在七尺五以上,餘者也在七尺以上,但是比起白馬義從個個跨騎的都是八尺良駒,而且是一人雙馬,速度實在差得太遠了。
縱然是剛剛提速,衆白馬義從仍然很快就甩出了衆西涼騎一百餘步,再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已在兩百步之外了。然而馬超哪裡肯舍,依舊率衆瘋狂的鞭打着**駿馬,死命的追殺而去。
就在兩軍拉開三百步的距離的時候,白馬義從的馬速突然變緩了起來,馬超不禁大喜:“他等千里奔襲而來,果然馬已疲累,速速追上去!”
果然,那馬越跑越慢,逐漸被衆西涼騎兵追近了兩百步之內,就在馬超心頭一陣大喜的時候,突然前面的白馬義從齊齊停了下來。
驀地回過頭來時,已是五千把神臂弩齊刷刷的瞄準了衆狂奔中的西涼騎兵。
弩箭破空聲霎時大起,五千枝強勁的弩箭再次如同傾盆大雨一般向西涼騎兵傾瀉而來,只聽慘叫聲大起,衆西涼騎兵再次被射倒了一大片,足足有一千餘人就此喪生,餘者受傷者不計其數。
衆白馬義從射完這輪箭之後,繼續向前逃奔,又逐漸將衆西涼騎兵甩出了三百步之外,然後裝箭上弩,再回頭施射。
一追一逃,已然離開狄道城十餘里,衆白馬義從反覆回頭施射三次,使得衆西涼騎兵只剩下一萬人馬出頭,在他們的身後是一地的屍身和血跡,還有失去主人而悲鳴的戰馬。
“主公,敵軍馬快弩強,再如此追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我軍便會盡皆被射殺,實在不宜再追,不如回頭強攻狄道城,先把狄道城破了再說!”張橫急聲道。
希聿聿~
馬超一把勒住千里良駒沙裡飛,滿臉鐵青,雙眼通紅,然而雖然他對趙雲和衆白馬義從恨得咬牙切齒卻是無可奈何。他知道張橫的話說得是對的,在這樣追下去,只需再追出百里,他的部衆便會被敵軍的強弩射殺得乾乾淨淨。
“撤!”馬超舉起虎頭鏨金槍高聲喝道,聲音中充滿無盡的悲憤和無奈。
衆西涼騎兵如獲大赦一般,紛紛勒住了馬腳,齊齊調轉馬頭,他們深深的知道,再追下去他們必然要葬身在追襲之中。
轟隆隆~
衆西涼騎兵跟着馬超的身後,回頭繼續向狄道城殺去。
就在他們回頭奔出四五百步之後,突然後軍有人嘶聲喊道:“他們追上來了!”
話音未落,弩箭聲再次大起。
一枝枝強勁的弩箭惡狠狠的射向西涼騎兵的後軍,射得後軍一片人仰馬翻,且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刻,馬超徹底崩潰了,他無奈的發現,跟隨在背後的白馬義從,非但追殺不了,現在自己連撤退都困難了,所謂攻狄道城的計劃,無疑是癡人說夢。
邊上的張橫自知取勝的希望已渺茫,急聲道:“主公,事已至此,還是繼續撤吧,若是再回頭廝殺,恐怕賊軍又要回頭跑,如此反覆,我等將會被悉數射殺。”
馬超怒道:“若是他等一直在背後用弩箭掩殺,我等馬速又不如他,豈不是眼睜睜的被白馬義從全部射殺?”
張橫喘着粗氣道:“既然如此,不如末將率半數部衆在後,擋住賊軍,主公率其餘精兵往西撤退,如何?”
馬超回頭看了看氣勢洶洶而來的白馬義從,再朝自己的軍馬望去,已然只剩一萬軍馬不到。以白馬義從的戰鬥力,再加上堅厚的鋁甲以及百鍊鋼刀,就算是不用弩箭直接硬拼,西涼軍也未必能勝。
無奈之下,馬超只得同意張橫的要求,又見此人如此忠義,甘冒着生命危險,也要護送自己撤退,不禁心頭一陣感動。
“好,有勞張將軍了,就留三千兵馬給你!”馬超激聲道。
一陣號令下去,衆西涼騎兵很快就兵分兩路,一路六千餘兵馬緊隨馬超而去,而餘下的三千西涼騎兵則跟着張橫勒住馬腳,緩緩的調轉馬頭,昂然而立。
衆白馬義從射過一輪弩箭之後,原本速度已慢了下來,加上要重新裝填弩箭,又拉下了四五百步的距離,突然見得前面的敵軍竟然停了下來,擺出一副迎戰的架勢,不覺放緩了馬速。
趙雲緩緩的勒住馬腳,令大軍在敵軍百餘步之外停了下來,趁此當兒,衆白馬義從已然迅速將弩箭裝填完畢。
“區區三千左右的西涼騎兵,就想列陣與我白馬義從決一死戰?”一旁的文丑不解的望着對面的敵軍,滿臉疑惑之色。
趙雲也是滿臉疑慮,不過這種疑慮一閃而逝,當下果斷的一揮手:“備弩!”
一時間弩機聲大作,一張張神臂弩已經端起。
就在此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對面的敵軍主將張橫,突然一把脫掉身上的白色戰袍,搭在槍尖之上,高高的舉了起來,高聲喊道:“我等願降!”
張橫此舉一出,不但衆西涼騎兵愣住了,就連趙雲和衆白馬義從也愣住了,趙雲萬萬想不到那敵將張橫,擺出一副決一死戰的**勁兒,居然是爲了投降。
衆西涼騎兵率先反應了過來,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老大就是老大,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做出最英明的選擇,衆人紛紛翻身下馬,跪倒在地:“我等願降!”
趙雲哈哈一笑,當即留下文丑和一千騎兵整編降卒,率着其餘四千騎兵,換上備馬,轟然向前,緊追馬超等人而去。
馬超率着六千餘西涼精騎,如風一般向西南面方向狂奔而去,如今行蹤已敗露,又被白馬義從所盯上,要想再在隴西郡內襲擾公孫白的大後方,顯然已不太可能,弄不好就是個全軍覆沒。
既然襲擾之計已破,如今只有往西撤退,從大小榆谷再退回金城郡,然後一路向西北方向與馬岱匯合在一起,再做商議。
轟隆隆~
背後再次傳來急劇的馬蹄聲,馬超不禁大驚,急忙回頭望去,只見那一片如雲似雪的浪潮滾滾奔來,正是白馬義從。
“難道三千精騎,竟然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被白馬義從斬殺了個乾淨?”馬超滿臉的驚疑之色。
只是時間已容不得他多想,換了備馬的白馬義從,馬速愈發快了,一追一逃之間,已到了兩百步之內。
咻咻咻~
又是一陣神臂弩發出的箭雨,轉眼之間便射倒了七八百人。
馬超一咬牙,怒聲大吼,喝令衆騎勒住馬腳,調轉馬頭,與白馬義從決一死戰。
剩下的都是跟隨馬超多年的百戰精兵,在馬超的帶領之下,齊齊高舉兵器,高聲嘶吼着“死戰”,向衆白馬義從滾滾奔殺而來。
西涼騎兵戰意滔天,奈何遇上士氣同樣高漲,而且戰鬥力、裝備完全佔壓倒性的優勢的白馬義從,衆西涼精騎再悍勇,終究避免不了敗亡的結果。
西涼騎兵的馬刀無論是劈在白馬義從的鎧甲上還是馬甲上,都只能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而已,而公孫軍的百鍊鋼刀則能輕易突破西涼軍身上的皮甲或布甲,甚至是將領們身上的鑌鐵甲也能劈裂。
不僅是如此,這些西涼騎兵也算是百戰精兵,基本都在55-60之間,甚至不少人在60以上,但是比起武力平均65的白馬義從,終究還是差了不少。
在這種裝備差異懸殊、戰鬥力相差明顯的情況下,不過半個時辰,六千西涼騎兵便被四千白馬義從斬殺小半,徹底潰敗,餘者大都繳械投降,只有五六百人跟隨馬超往西狂奔而去。
跟隨在馬超身邊的五六百人,是西涼騎兵中精銳中的精銳,不但個個武力都在60以上,而且也一樣都跨騎這八尺左右的戰馬。
然而趙雲哪裡肯舍,率着千餘名白馬義從在其後狂追不捨,因爲他知道若是任馬超而去,說不定馬超就能帶着這五六百騎兵在隴西境內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最後,一直將馬超等人追到小榆谷的入口,又在谷口外等了幾天,直到張遼率一萬多步卒前來,在小榆谷的入口修築了一道高高的關隘,這才率兵離開。
****
時間已進入公元205年十一月,涼州之地,幾乎已是滴水成冰,天空中時不時的飄起雪花。
自馬超在狄道城兵敗之後,再也沒有膽量回頭反撲了,只是被公孫軍的騎兵一路攆得往北而逃,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內,公孫軍便佔領了金城郡和武威郡,三萬公孫騎兵進入武威郡的郡治姑臧之後,逐漸停了下來。
原本守在隴西郡背面一線的解憂軍和鎮西軍也逐漸北上,進入武威郡內,在顯美、休屠、姑臧、鸞鳥、張掖五城連成一條堅實的防線,防止馬超的大軍南下。
而在此同時,由於馬超等人一路劫掠,給金城和武威郡內的羌人和漢人帶來巨大的損失和破壞,再加上此時已是草枯馬瘦的季節,也是草原牧人最難熬的時節。公孫白令人自關中等地將土豆、紅薯和玉米等糧草源源不斷的運了過來,接濟此兩郡的牧民。在遭到馬超的血腥殺戮和劫掠之後,再遇上公孫白的接濟,使得羌人爲主的牧民無不感恩戴德,尊公孫白爲“神威無敵大天王”,也使得這兩郡的民心很快穩定了下來。
而在此時,千里迢迢逃到張掖郡的馬超,日子卻遠遠沒有那麼好過。
如今的馬超,麾下的騎兵總共不到兩萬人,將領只有馬岱、楊秋、程銀、馬玩四人,餘者皆碌碌無名之輩。
而最痛苦的是,這一路來,被公孫白攆得東奔西跑,昔日神威凜凜的“神威天將軍”,如今惶惶然若喪家之犬,哪裡還有半點威風可言,再加上一路上爲了補充糧草不得不靠劫掠爲生,使得他在西涼的名聲已是人人喊打。
父親和兩個胞弟盡皆被殺,血海深仇未報,一家妻小盡皆失陷在臨涇城,雖然公孫白不會辱及他那無辜的妻小,但是對於他來說也算是奇恥大辱了。
不過數月的時間,原本英氣勃勃、俊逸軒昂的西涼錦馬超,無數西涼少女心目中的男神,如今卻是滿臉憔悴,鬚髮蓬亂,哪裡還有半點昔日的瀟灑和風流氣息?
大堂之內,馬超端坐在案几之前,有一杯沒一杯的灌着烈酒,神情極其頹廢,一旁的馬岱於心不忍想要勸慰他,卻張了張嘴,半天想不出該說什麼來安慰這位兄長。
砰!
馬超突然將酒樽重重的叩擊在案几上,似乎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似的:“如今之計,只有向西域借兵了!”
“什麼?”馬岱大驚而起,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本月的月票太少,多少給點月票讓我突破200吧,一起從來沒低於300的啊,當然,如果要賣錢就不用投了,賣了錢來訂閱吧)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