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中的某條溪水邊。
江修然擰着一雙濃密的劍眉,心裡十分糾結的看着蹲在溪水旁,正對着水面照臉的景洛。
實在忍不住了,他粗聲粗氣的喊道,“喂,你照完了沒啊,一個大男人怎麼比女人還矯情,這一路下來你都對着溪水照過多少次了,差不多就得了,浪費時間。”
景洛看着溪水裡那張眉目精緻,豔麗奪目,帶着幾分少年意氣的臉看了又看,嘴角翹起,心裡嘚瑟,本少爺長的就是好看!
隨後他充耳不聞身後的不滿叫嚷聲,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檀木梳子,梳理了一番自己不久前剛染的火紅短髮,把梳子折迭好放回口袋裡後,又擡手整了整自己的特意挑選的耐髒耐磨緋紅色訓練服,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來。
黑色休閒褲包裹着的大長腿踢踏了一下,他轉身看向江修然,傲氣的少年音帶着幾分不耐煩的響起。
“喊什麼喊,本少爺這麼完美的形象怎麼能不好好打理一下,哪兒像你這麼邋里邋遢,長的一副挫樣,打理不打理都一樣。”
好傢伙,一開口就是人身攻擊啊!
江修然氣的雙眼瞪大,“你”
景洛丹鳳眸擡起掃過來,哼了一聲,“你什麼你,本少爺也沒叫你等我,你大可以自己先走,反正我們就是半路搭夥而已。”
江修然鼻子一個噴氣,惡聲惡氣的道,“你以爲老子願意等你啊,要不是看在虹玉的面子上,我纔不跟你一路呢。”
景洛似是塗了潤脣膏的晶亮薄脣一揚,嘴角帶着輕蔑的吐出一個字,“呵。”
愚蠢的男人,居然喜歡那種長相只是清秀的醜丫頭,自己眼神不好,活該憋屈。
江修然當即火山噴發,恐龍咆哮,這小子這表情是在嘲笑吧!是在嘲笑吧!!!
現在要不是高考,爲了保存體力顧全大局,他早他丫的要跟他大戰三百回合了,到時候看他沙包一樣大的拳頭錘在這小子那張十分得意的臉上,看他還怎麼笑的出來。
景洛完全沒在意他的憤怒,自顧自的扭頭四處看了看,精緻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狐疑,“錢同學和席濟去哪兒了?不是要去找物資箱嗎,人也跟着找丟了?”
江修然一愣,然後沉默了。
心裡有些虛的也開始四處張望起來,剛纔他找了一圈回來光顧着去瞪景洛去了,完全把虹玉給忘了。
這時候左側方突然傳來窸窸窣窣聲,沒一會兒腳步聲越來越近,猶錢虹玉打頭從草叢裡躥了出來,她頭髮凌亂,清純的臉蛋上還有好幾道被樹枝樹葉劃出來的血跡,多了幾分豔色,此時她一看見他兩,立馬激動的朝他們揮手求救。
“救命啊景洛哥哥,修然哥哥。”
江修然和景洛身體一個繃起,下意識警惕的朝她後方看過去。
只見她身後跟着一條條大大小小的黑色蟒蛇,它們身上還纏繞着一圈黑色焰火,氣勢洶洶的追在錢虹玉身後。
景洛當即跳腳罵道,“臥槽,你是上哪兒去捅了蛇窩了,席濟呢,席濟那小子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他現在人呢?”
錢虹玉焦急的雙眼眼神閃了閃,隨後擠出兩滴淚水來,可憐兮兮,邊跑邊聲音慌亂的說,“我,我不知道,他剛纔跑在我後面,然後,然後就跑散了,應該是跑錯方向了。”
景洛不信,豔麗逼人的眉眼噴薄着怒氣,“艹,席濟那小子方向感最好,你跑錯了他都不會跑錯,是不是你丫的拿他當墊背了?” 錢虹玉愣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也停了一瞬,驚愕的看着他,沒想到景洛居然會懷疑她。
剛擡手擊飛一條黑炎蛇的江修然也連忙跑過來,插嘴道,“虹玉你快說席濟到底在哪兒,我們趕緊回去救他,憑他的實力應該能撐到我們過去,只要還沒出人命,你拿他當墊背的罪惡感也能減輕一點。”
錢虹玉臉色一黑,泣淚朦朧中的雙眼中帶着憋屈和怨恨的瞪向江修然。
江修然你什麼意思啊江修然,這話也是不相信她,說她說謊,給她棺材蓋板定罪咯。
說好的喜歡她呢,爲什麼每次這男人開口都要把她氣的半死,要不是這丫的確實實力強,也會在行動上護着她,不然就憑他這張直男嘴她丫的早就忍不住派人把他暗殺解決了。
實在太他媽糟心了!
最終錢虹玉還是不情不願的跟着兩人一起回去救人,然後在一片紅血蔘地前的一棵樹上找到了爬在上面,正和一條黑色巨蟒眼神對峙的席濟。
席濟長着一張普通型男的臉,長相併不出色,但勝在有棱有角,有些硬漢氣質。
他這會兒身上沒什麼傷,衣服頂多就是凌亂,並沒有傷口。
瞧着比錢虹玉狀態可好多了。
景洛看的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你沒事啊?”
席濟看着朝這邊跑來的三人也愣了一下,“嗯,我沒事。”
“那剛纔錢同學說你跑錯路了?”
席濟堅毅的眉眼微微凝起,眼神複雜的落在錢虹玉身上,抿脣開口說,“我沒跑錯,只是在路上看到了這片紅血蔘林所以往就往這邊跑了,當時喊錢同學,錢同學似乎沒聽到,所以.”
嘖,這話就算是江修然聽了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席濟喊她,她以爲人家是在求助,所以裝作沒聽見,自己跑的比兔子還快,把席濟落後邊了。
雖說沒有故意拉他當墊背,但順水推舟拿他當墊背的想法還是有的。
兩人說話這會兒功夫,追着景洛三人回來的黑炎蛇和擋在紅血蔘地前的那一大片黑壓壓的黑炎蛇就已經將他們包圍了。
要想跑,他們後方是黑炎蛇包圍圈的薄弱處,他們只要拿出全部實力來也不是不能殺出一條血路來逃出去。
但前面就是一大片紅血蔘,他們捨不得跑啊。
而且這羣黑炎蛇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把他們包圍後又沒有第一時間展開攻擊,只是昂着蛇腦袋盯着他們,然後吐着猩紅信葉不斷地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景洛、江修然和席濟三人不明所以。
唯獨錢虹玉捏緊了口袋,嚥了咽口水,眼底帶着幾分畏懼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