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白茅草,比人還高,生生佔據了大半面坡。
目光所及之處,除了茅草還是茅草。
偶爾間有一兩棵樹木的影子,但都病懨懨的,生機慘淡。
月驚華不由得就想起了,記載中提及白茅草的危害。
白茅草的確是一味不可或缺的良藥,但同時它的生長速度,也是令人頭疼的存在。
多生長在日照比較充足的陽面,耐旱程度高,種子傳播能力極強。
葉莖看似細弱,遇風就倒。
但倒下的那一刻,便會重新生長出根鬚,牢牢的抓着地面,繼而氾濫成災。
看這長勢,足足佔據了大半面坡,要是清理出來的話,少說也得有七八畝地的樣子。
用來開荒耕種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月驚華有仔細看過,這周圍原也有人開墾過的痕跡,只是後來被白茅草給覆蓋住了。
現如今想要開墾出來,最大的問題,便是眼前這些白茅草了。
這玩意兒生長速度極快,要是在現代的話,幾包除草劑便能消滅的七七八八了,但問題不是啊……
月驚華也只是小小的糾結了一把,就揮舞着鐮刀,割起了白茅草。
現下剛剛三月初,若是到了五六月份,白茅草的種子成熟後,再想要清理,可就難上加難了。
吳栓子在沈瑾安的陪同下,遠遠的就看見半山腰上有人影晃動。
走近了,就看到月驚華身後倒下的,一片片茅草。
都被整整齊齊的堆積在一起,看起來就像一座座小山丘一般,兩人頓時就怔住了。
還是沈瑾安先反應過來,立刻揮舞着手臂喊:
“大嫂,我在這兒!”
月驚華正埋頭割草呢,忽然間聽到有人搭話,聲音還很熟悉,就擡起了頭。
見到來人是沈瑾安跟吳栓子後,就笑了:
“是你們啊,瑾安你怎麼也來了,不是說好了在家養傷的嗎?”
“大嫂可別說我了。”沈瑾安被抓包,嘿嘿一笑,連忙將沈瑾鈺拉了出來:
“是大哥他擔心大嫂你,看你這麼久了也沒回去,讓我來接你。
路上正好遇到了栓子哥,他說他有急事找你,就一起來了。”
月驚華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天色,才發現太陽已經慢慢偏西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時間興起,倒是將時間給忘了……
吳栓子也連忙點了點頭:
“多虧了瑾安,我才能這麼快的找到驚華嫂子你啊。
要不然的話,這偌大的山林,還真是要多費些功夫了。”
說着,他指了指月驚華身後那一堆又一堆的茅草,好奇的問:
“驚華嫂子你這是?”
“開荒啊。”月驚華笑咪咪的,看着身後被清理出來的那一片空地,就覺得很有成就感。
“開荒?”吳栓子驚的得下巴都掉下來了,這片茅草叢,便是大型野獸進去了,也得犯怵。
她竟然想要將其開成荒地?
“是啊!”
月驚華並沒有注意到吳栓子的神色變化,不緊不慢的解釋着:
“我看這周圍,能開荒耕種的地方,差不多都被開出來了。正好這一大片……”
“不行,這可萬萬使不得啊!”不待月驚華將話說完,吳栓子就急了:
“嫂子你若是想要開荒的話,改日裡我帶你去找好開墾,有水源的地兒。
至於這片茅草叢,我勸嫂子您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山勢高,又沒有水,更別提這鋪天蓋地的茅草。
單單這三者其中一樣,都讓人頭大的很,更別說樣樣具佔了啊。
且驚華哥他又行動不便,你一個婦道人家要將這半面坡的茅草清理掉,完全就是異想天開啊。”
月驚華也不好說,她已經想到了該如何開墾這塊地,水源的事情不成問題。
就是這滿山的茅草,清理起來太費功夫的話。
就眯眼笑笑,問起了吳大叔的情況:
“吳大叔他怎麼樣了?”
“多謝驚華嫂子的惦記,已經醒了!”吳栓子唏噓不已,也就沒心情再去關注月驚華要開荒一事了。
昨日裡的事情,後來他也弄明白了,知道是自己太着急,鬧誤會了。
害得大家夥兒虛驚一場,也差點害得月驚華被懲治,就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的說:
“昨日裡的事情是我不好,沒有弄清楚原委,讓驚華嫂子您受了委屈。
嫂子你要不還是罵我一頓吧,這樣我心裡好受點,或者打我一頓也行啊!”
月驚華被他這話給逗樂了,昨夜的事情比較混亂,她早就不計較了。
見到吳栓子一臉的愧疚,月驚華連連擺手,全然沒有半分生氣的樣子。
“吳大叔他人沒事就好了,當時情況不樂觀。
也是我沒有及時的同你跟吳大娘解釋清楚,才鬧出了誤會,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怎麼行!”
吳栓子更是羞愧難當,立刻就不幹了:
“錯了就是錯了,我栓子男子漢大丈夫,錯必改,恩必報。
驚華嫂子你救了我爹一命,也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
以後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需要說一聲,我栓子絕不推辭。”
“嗯嗯。”
月驚華點頭,這樣實在的孩子,倒是不少見啊。
“吳大叔他人是醒了,但是萬萬不能大意。特別是這兩日,一定得精心照顧。
若是有發熱或者已經出現發熱的情況,也不要慌,按我說的來便好。”
“受教了。”
吳栓子感激不已,想到吳大娘的叮囑,連忙將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我爹他醒是醒了,但是一直喊疼,我娘讓我來找嫂子你。
想讓你不忙了,去我家一趟。”
“好啊!”
月驚華應了一聲,橫豎時間也不早了,也該回去去,正好去吳家看看吳大叔的情況。
簡單收拾了一下,拿着鐮刀就跟着兩人一起下山了。
路上正好遇到了幾個同村挖野菜的大娘,看到是他們之後,立刻就樂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瑾鈺家的這是,急着趕回家吃飯去吧?”
“是啊。”
月驚華點點頭,樂呵呵的同幾人打起了招呼。
剛剛從地頭裡出來的朱茵茵,因爲昨夜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
發現月驚華也在,就刻意的放慢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