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眼前發生的這戲劇xing的一幕,我沒有像文沛那樣目瞪口呆的張大嘴巴,一副“我去啊這怎麼回事啊”的震驚模樣。
喂2貨,你嘴巴張的那麼大幹嘛,我都可以看到你的小舌頭了。
我很是淡定,彷彿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感到驚訝。
對嘛,姐現在扮演的是“絕世高人”,總要裝一下字母的。
我不停的安慰着自己,甄小小,嗯,你要冷靜,你一定要淡定。好吧,就算你現在不淡定也必須要淡定——
……
淡定尼瑪啊!(掀桌)
你以爲姐真的願意裝淡定嗎?
尼瑪啊!
姐現在的臉上還帶着傷啊,稍微一扯嘴角就痛得快要掉眼淚啊有木有!輕輕動一下臉上就“見紅”了啊有木有!姐也想擺一副很是驚恐萬分的模樣啊,可是尼瑪現在只能當“面癱”了啊!!
尼瑪痛死姐了!
……
也許是我怨念的光波太過強大,跪在地上的刀疤男微微抖了抖身子。
氣氛變得十分詭異,我繼續用無限怨念的眼神盯着刀疤男。我不說話,其他兩個人也不敢說。文沛幾次想要張口詢問,但一看刀疤男畏懼的模樣,又把頭縮了回去。
終於,刀疤男不堪忍受我的怨念死亡眼神的衝擊,他盯着我萬般殘念的不斷抽搐的“面癱臉”,猶豫了好久之後,才吞吞吐吐的說了一句。
“呃,小姐您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想去洗手間?”
……
我口吐白沫,深度昏迷。
洗你妹啊!!
我雙眼凸出,青筋暴起,心裡瘋狂吐槽:
尼瑪你盯着姐看了半天啊,你看不出來姐現在被綁成糉子一樣躺在地上嗎?!你究竟是用哪隻眼睛看出姐想上洗手間啊,您今兒出門戴眼鏡了沒啊?!
現在的小弟都是怎麼當的,雖然姐現在的確是面部神經失調,表情抽搐、神色怪異……可是,這就一定是在內急嗎?!
坑姐啊,換做是你的手腳被綁起來扔地上幾個小時,臉被當成墊子似的踩來踩去,菸灰缸都省了直接戳腦門上的這一系列虐虐更健康的行爲,你會不痛啊?!恐怕那時候你臉上的刀疤形狀就不是毛毛蟲了而是大蛇怪了啊,親!!
這該死的臉上繡着毛毛蟲花紋的傢伙都遲鈍成這樣了,還特麼敢自稱家族的核心主幹成員呢?!我呸,打心眼裡同情這個什麼麥什麼爾家族的老大啊我去,有個這樣缺心眼缺到人神共憤的手下,實在是家族不幸啊!!
氣死我了,麥什麼爾家族果然沒前途了!
要不是現在我還被捆着,我真就撲上去用指甲撓他了!
……
……
文沛看不下去了,用手扶住額頭,說:“……大哥,你別跪了,起來先把她身
上的繩子解開吧。”
經自己妹妹這麼一提醒,刀疤男才恍然大悟,急忙跪着挪到我身旁,動作麻利的給我解開了身上的繩子——
看到自己馬上就要“翻身做主人”了,我欣喜得意的正準備說點什麼,然而我的一個“你”字剛出聲,傷口處就猛地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冷汗直流。
“你解開繩子之後爲什麼要一下子抽出來啊?你沒看到繩子一圈一圈都纏在我身上的嗎,你這一抽……嘶……”
手腕腳腕的傷口很深,碰都不敢碰一下,看着原本白皙的皮膚印上這道道暗紅色的血口子,再想想今天發生的一切……我的突然鼻子一酸,強忍的眼淚就下來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把你妹妹當成好朋友,可是她卻把我當猴子一樣耍。我知道不能隨便相信別人,可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會讓你們這麼恨我,巴不得我去死。”
我咬着嘴脣,眼眶含淚的望着她,這個曾經讓我癡迷感嘆的美麗溫柔女子,怎麼會突然之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仇恨?是嫉妒?還是之前的一切都是僞裝,現在呈現出來的,纔是她真實的一面?
周圍人都囑咐我小心謹慎,難道只有我一個人上當受騙了嗎?
我只是想單純的對朋友好,信任朋友,怎麼就這麼難呢?
“記得我剛進公司,什麼都不懂,那時候是你帶我熟悉一切的。我不相信你從那時候就在計劃一切了。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文沛?”我的聲音顫抖,帶着一絲哀求和期望,眼巴巴的望着她,“回答我,文沛,那時候你是把我當成朋友的,是嗎?”
現在只要文沛輕輕點一下頭,那麼我就能原諒她。爲了一個男人不值得這樣,友誼纔是最永恆的,我會把一切當成是玩笑。一個開過頭了的玩笑。
我滿心期待的看着文沛,希望她能迴應我,哪怕是一個動作,哪怕是一個眼神……沒有,什麼都沒有。文沛抿了抿脣,眼眸中閃過一絲懊悔,然後便扭過頭去,不敢再看我。
“……是我對不起你。”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聲音也變得顫抖,低沉而又幹澀。
“其實早在你進入公司的第一天,上面就下了命令,吩咐公司裡的人多照顧你。那時我以爲你是喬家的親戚,所以自告奮勇的接受這個任務。”
她有些說不下去,頓了好久,才又繼續道:
“你來公司這一年多,每一天的具體情況都由我彙報給上級,不單單是你的工作表現,還有你和周圍人的關係是否相處融洽,甚至包括你的身體狀況,心情好壞……這些大大小小的瑣碎都是我每天都要上交的報告。”
我木訥的看着文沛,許久之後,問道:“……也就是說,你之所以會對我這麼好,只是因爲上面下了
任務?……是誰命令你監視我一舉一動的?你每天把報告交給誰?”
“誰有能力在公司裡下達這樣的命令?你說是誰?還能有誰?”文沛轉過頭來,心有不甘的對上我的視線,“是啊,是我自作多情。我以爲每天和他聊天,雖然只有那麼一個小時,雖然聊得內容全是關於你,但,至少我有機會,我總會讓他慢慢注意到我的。”
她怨恨的死死盯着我,微微眯起了雙眼,“可是,我沒想到的是,費了好大功夫把他召回國,本想讓他正眼好好看看我,看看我文沛不知道要比你這個臭丫頭好多少倍,卻不料他的心還是被你緊緊抓住了……”
文沛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眼睛裡充滿了嫉恨,用力掐着我手腕上的傷口,力道之大彷彿是要將其折斷。
“我後悔自己沒留條後路,我後悔自己太有自信心,他回國了,心裡卻沒有我……他不再需要我每天彙報了,因爲他可以天天看着你了,他不需要我,不需要了……”
文沛的聲音越來越小,並慢慢鬆開了我的手。我看着她時而怨恨,時而惘然迷茫的臉龐,心中所有的期望,此時全部化爲深深地失望。
只要一想到她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溫柔的笑都不是發自內心的,都是有目的地,有預謀的,我的心就像被利器掏空了,血淋淋地窟窿在寒風中絕望嘶鳴。
這種被朋友出賣背叛的無法言喻得撕心般地痛楚,讓我真正理解什麼是哀莫過於心死。
恐懼、絕望、慌張、痛苦……憋了好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彷彿找到了宣泄口,來勢洶洶如洪水猛獸一般向我襲來。我突然之間覺得好生委屈,眼淚止不住的愈流愈兇,最後不得不用手捂住嘴,低聲抽噎了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好像這一哭就暴露出我本就脆弱的內心。我不怕被男人甩,因爲潛意識裡男人都是不靠譜的。但是,我真的無法接受朋友的背叛,因爲這會讓我覺得對朋友坦誠相待的自己是那麼傻,那麼不值……
渾身上下火辣辣的一片,我已經分不清哪裡痛,哪裡不痛。腦袋裡嗡嗡響個不停,思緒混亂。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試了好久卻試不出自己的溫度到底是高是低。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忽冷忽熱,恍惚間彷彿自己身處一間冰窟,寒冷的溫度讓我不禁瑟瑟發抖,儘管門外就是熊熊大火在不停燃燒着,卻始終燒不進屋內,無法驅散掉這骨子裡的陰冷寒氣。
周圍一切事物漸漸模糊了起來,文沛和刀疤男的身影在不斷旋轉,我看到他們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什麼。
“完了,她情況看上去不太妙,趕緊打電話叫羅歐莎的人過來……”
“什麼?羅歐莎?!你怎麼就知道她是羅歐莎的人啊,哥,我看她根本……”
然後,我就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