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彬裝作若無其事的朝司徒博笑了笑,擁着許願離開,一離開司徒博的視線範圍,延彬就開始問許願:“剛纔那人,他誰啊,”
許願不以爲然的說:“大頭伯伯啊,你沒發現他的頭很大嗎,他是我爸爸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司徒本堂的爸爸,小時候對我可好了,經常逗我玩,”
延彬心中止不住的哀嘆,他的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胸大無腦,不過……他還就喜歡她胸大無腦,延彬想着,勾脣猶自笑了笑,俯身,照着懷裡小人兒嫣紅的小嘴用力啄了下,
“喂,你幹嘛啊,”許願有些羞惱,推開延彬,又瞪了他一眼,“這裡這麼多人看着呢,”
延彬無所謂的笑笑:“看就看,我就是要讓他們羨慕嫉妒恨,”
“走吧,帶你去拿吃的,”見許願還在拿眼睛使勁戳他,延彬趕緊轉移話題,
這話果然湊效,許願立刻興奮的點點頭,任延彬擁着她朝餐檯走去,
眼前的一切被東方瑾夜盡收眼底,他痛苦的眯了眯眼,然後一切恢復如常,他轉身看着身邊的許諾,語氣淡漠的問她:“你可想清楚了,現在你在我面前,我眼裡看到的心裡想着的卻是另一個人,即便這樣,你還是願意跟我結婚嗎,”
許諾眼神一黯,眼前這男人,爲什麼對自己總是這麼狠心殘忍,他如此這般理智的問她,話又說的這麼直接和傷人,究竟讓她情何以堪,許諾雖然心裡苦楚,卻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我願意,我說過的,我只想陪在你身邊,不管你心裡想的是誰,眼裡看到的又是誰,我都無所謂,”
是真的無所謂嗎,當然不是,可她又能怎樣,這是她能留在他身邊的唯一機會了,她情願自欺欺人的活着,
東方瑾夜神情清冷的說:“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晚一旦走出這個門,你我都再無路可退,”
“我想清楚了,”許諾堅定的點了點頭,上前攬上東方瑾夜的胳膊,
東方瑾夜現在本能的排斥和許諾的任何肢體接觸,但他卻沒說什麼,任許諾挽着他的胳膊,攜着她離開,
今晚的晚宴是自助形式的,各色各式的美食和酒飲佈滿燭光搖曳的餐檯,延彬剛纔被魏雄叫去說事了,許願左手端着小碟子,右手握着小叉子,將各色·誘人的美食統統盛在自己小碟子裡,她忙着忙着慢慢停了下來,總感覺心口那塊狠命的疼着,她咬了咬牙,忍着那股疼,照着面前的奶油蛋糕發泄似的咬了一大口下去,
許願感覺周圍笑鬧的人羣突然沒了聲音,她心下疑惑,轉身打量了一圈,便看到了出現在儀式臺上的東方瑾夜和許諾,許願嘴裡還塞着大口的蛋糕,小臉上還糊着奶油,她端着小碟子怔在那,睜大眼睛看着不遠處的那對璧人,
今晚的東方瑾夜穿的很正式,質地考究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迷離的燈光下,可見領口處潔白襯衫上若隱若現的精緻暗紋,他不怒自威的冷峻容顏上,雙眸幽深無波,五官嚴肅立挺,神色淡漠且疏離,他身材頎長,雙肩寬挺,腰身緊緻,脊背又繃滿高傲和強勢,他只需往那一站,便似有恢宏壓頂之勢,
許諾今晚穿了件白色抹胸曳地長裙,還是上次許願幫她挑選的,她漆黑的長髮被一隻造型簡潔精緻的髮簪簪起,露出白皙的脖頸和漂亮的鎖骨,整個人看來氣質優雅,如一朵開得恰到好處的百合花,
兩人攜手並肩站在臺上,俊男美女相映成輝,眼前的影像美好如同虛幻,周圍本是美好的景緻都黯淡了下去,
衆人不覺又是一陣嘖嘖稱奇,這許強龍還真是好福氣,他的這對孿生女兒本就花容月貌,兩個女婿又可謂人中龍鳳,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許強龍走到兩人身邊,伸手示意臺下安靜,衆人噤聲,場下一片出奇的安靜,
許願一直很安靜,從兩個人出現到現在,那口蛋糕一直在她嘴裡,她呆呆站着那裡,嘴巴張的大大的,眼睛也瞪的圓圓的,她希望一切都是幻覺,卻聽到許強龍字句清晰的說道:“今晚請諸位過來,是宣佈兩件事,第一件事,今晚小女許諾和東方瑾夜先生正式訂婚,婚禮定於一個月後舉行;第二件事,兩人成婚後,我會把玄武會傳位給東方瑾夜,”
臺下響起一片祝福的掌聲,尤其是魏雄,將兩隻肥手拍的“呱呱呱”直響,雖說他不待見那女人,可他大哥的訂婚禮他總得給點面子不是,延彬隨着衆人拍着手,脣角微微揚起得逞的弧度,玄武會各長老雖然心中不滿,卻也附和的鼓着掌,尤其是司徒博,臉上笑的最是和藹燦爛,
許願身體僵硬的站着,耳邊是驚雷滾滾般的掌聲,她想說,她可不可以躲起來,她可不可以逃跑,可是……逃不掉了,躲不開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了,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無處可逃,她只能躲在人羣裡,瞪大眼睛眼睜睜的看着,
蛋糕還在嘴巴里,卻老早忘記了是什麼滋味,心好痛,胸好悶,鼻子酸酸的,有什麼溼溼的東西襲上了眼睛,眼前慢慢變得模糊不清,而模糊的視線裡,畫面仍舊那麼美好,絢麗多彩的煙花在廣闊無垠的空中綻放,耀眼的光芒在空中循過好看的弧度,如流星隕落,一顆,兩顆……
兩串晶瑩的眼淚終於順着眼角慢慢流下來,她沒去擦,只是看着眼前,在衆人的祝福聲中,燦爛的煙花倒映出姐姐羞澀嬌美的一張臉,東方瑾夜神情專注的執起姐姐的手,將一枚戒指套在她白皙漂亮的手指上,然後俯身吻上她的脣……
許願將嘴裡的蛋糕狠命的吞下去,扯起僵硬的嘴角笑了笑,將臉上的淚不露聲色的擦去,轉身去找好吃的,
可這次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了,無論那食物看起來多麼誘人,顏色多麼漂亮,造型多麼別緻,可放進嘴巴里嚼着,卻一點滋味都沒有,許願心煩意亂,順手抄起一瓶紅酒,頭一仰,直直的就給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