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叮咚”。電梯門打開。兩個黑衣保鏢扶着滿身酒氣的延彬走了出來。一個保鏢最先看見了倒在延彬家門口的許願。彎腰看了看。疑惑的問道:“這個……不是許小姐嗎。”
“哪個許小姐。”延彬喝的有些多。他靠在另一個保鏢身上醉眼微眯。還打了個酒嗝。“不要跟我提女人。我最討厭女人。”
“不是。”那保鏢又爲難的看了許願一眼。擰了擰眉。“許願。許小姐。”
“許願。”延彬小聲默唸着這個名字。突然“撲哧”一聲笑了。他身體搖晃了下。仍是眯着眼睛。自嘲的聲音混着濃烈的酒氣吐出來。“那個女人早就拋棄了我。嗝。她現在應該在……嗝。東方瑾夜懷裡。怎麼可能……來這兒。”
好吧。保鏢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家延少果真醉的不清。還是先將他扶進去。再來看看這位許小姐怎麼樣了吧。看她臉色青白的倒在冰涼的地面上一動不動。好像是暈倒了。
“鑰匙呢延少。”一個保鏢試着問延彬。
“鑰匙。鑰匙……”延彬手摸向腰間。摸了幾下沒摸到。他睜了睜眼。身體卻在瞟到門口蜷縮成一團的小人兒時陡然頓住。
延彬心口倏地收緊。他推開扶着自己的兩個保鏢。搖晃着兩步走到許願身邊蹲下。拍了拍她的臉。緊張的叫她:“小願。”
沒有迴應。延彬努力睜開眼睛。這纔看清眼前的許願。胸口一陣窒息般的痛。才短短一個月不見。她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本就纖細的身段瘦得更加嬴弱不堪。下巴尖瘦。眼窩深陷。一張小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她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他面前。就像是死了一樣。
死了。這想法立刻讓延彬心臟一陣陣緊抽。他的腦子在酒精的麻痹下一團混亂。不知道要怎麼證明她是不是死了。只覺得心裡越來越恐懼。就連聲音都在發抖:“小願。你怎麼了小願。你別嚇我。”
仍是得不到迴應。延彬有些慌了。擡頭看了保鏢一眼。聲音裡夾雜着無措:“她是不是死了。”
保鏢眼圈紅了紅。他還從沒見他家延少露出這種驚慌的表情。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子一樣。他探下身子在許願鼻翼上試探了下。如實報告道:“延少。許小姐沒死。我看她應該只是暈了過去。”
“哦。”延彬籲下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一鬆。然後就那樣看着許願發愣。
“延少。”保鏢小心看了看延彬。又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許願。“要不。我先把許小姐抱進去吧。”
保鏢說着。伸手就要去抱許願。卻被延彬用力一把推開。
“走開。”延彬狠狠瞪了這保鏢一眼。接着便自己探下身子去抱許願。嘴裡還囈語着。“你們誰都不準碰她。她是我一個人的。”
這保鏢沒想到他家延少喝醉了還有這麼大的勁。居然一下將他推坐在了地上。他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心驚的看着延彬搖搖晃晃的將許願從地上抱了起來。他剛想伸手去接許願。對視上延彬危險的眼神。只得又將手收了回去。
另一個保鏢見狀。趕緊說:“延少。鑰匙呢。我來開門。”
“鑰匙。”延彬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他懷裡抱着許願。搖晃了幾下。愣是控制住自己站穩。他皺眉想了想。然後說。“在車裡。你去拿。”
“誒。”保鏢應了聲。剛要走。忽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看着延彬問他。“延少。我剛纔鎖完車把車鑰匙給你了。你放哪了。”
“車鑰匙。”延彬頭疼的一擰眉。想這些問題真麻煩。“我扔車裡了。”
兩個保鏢臉上的表情一僵。“那……那怎麼辦。”
“那就把車玻璃砸了。”延彬急了。暴躁的吼了一聲。
“誒。”保鏢嚇得再不敢多問。腳底抹油就溜了。
保鏢不多時就拿着鑰匙回來將門打開了。延彬將許願抱到臥室的牀上放好。自己坐在牀沿上。然後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一個保鏢反應過來。忙說:“延少。我看許小姐身體很虛弱。應該是幾天沒進食了纔會昏倒的。要不。我去請個醫生過來給她輸點液。”
延彬點了點頭。沒吭聲。沒人知道他的心有多疼。眼前這個小女人。自己那麼愛她疼她寵她。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傷害。她當初既然狠心拋棄了他。就應該開心幸福的活着不是嗎。幹嘛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又幹嘛跑回來讓他看到。
保鏢很快就請了醫生過來。醫生給許願輸上了液。幾個人一起起身告辭。一時間臥室裡就剩下了延彬和許願兩個人。
延彬坐在許願身邊。看着眼前這張不知道在自己夢裡出現過多少次的小臉。看着她眉宇間的疲憊和憔悴。心口一陣陣發緊。顫抖的伸出一隻手。指腹在她臉上一遍遍撫摸着。指尖下真實的觸感讓延彬確定自己不是喝醉了在做夢。他一瞬間激動的想掉淚。
他埋下頭。一遍遍親吻着她。親她安靜覆下的睫毛。她俏挺的小鼻子。她毫無血色的脣瓣……不知道沉溺了多久。延彬的酒意慢慢醒了。他漸漸停下了動作。
直到最後。延彬重又坐起了身。注視着許願的眸中閃過一絲陰冷。那天她狠心和他分手時。殘忍的字句還縈繞在耳邊。現在回想起來還那麼清晰。再想想這一個月來自己經受的痛苦和折磨。都是這女人帶給自己的。延彬的脣角慢慢勾起一絲危險的笑。眼神越來越冷。
自從許願離開後。東方瑾夜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在餐桌前坐了好久。如同凝固了般。直到最後。有個人走了進來。躬身報告道:“大哥。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將許小姐安全送到了延少的住所。”
東方瑾夜身形動了動。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喉頭滑動。聲音淡淡的問出兩個字:“確定。”
“是。”那人答道。“屬下開了輛出租車將許小姐送到了那。看着許小姐上了樓。屬下又在下面等了會兒。最後看到延少回去了我才離開的。”
心口一片生疼。東方瑾夜閉了閉眼。“知道了。下去吧。”
那人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餐廳裡又靜寂了那麼幾秒鐘。東方瑾夜突然站起身。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將面前的餐桌一下掀翻在地。又將面前的椅子一腳踢翻。重重的喘息了好久。東方瑾夜這才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