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大門,此時早已是張燈結綵,李氏等人都具是盛裝打扮的守在門口張望、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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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媽,不是說快到了嗎,怎麼還沒見到人啊?”李氏有些焦急的對身邊的李媽媽說道。今天的李氏穿了一身暗紅色帶金邊的錦衣,頭上亦是金簪銀飾的,打扮得甚是莊重,臉上依舊擦了不少粉,想是爲了掩蓋因病而變得蠟黃的臉色。
“夫人別急,來人不都說了嗎,還有一條街的距離,應該快了。”李媽媽安慰道。
“是啊,姐姐不必焦急,老爺他們應該不久就會到了,我們就安心等就是了。”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柳姨娘狀似安撫的說道,實則那略帶嘲諷的眼神卻是在說着李氏一點大家主母的風範都沒有,這麼點事就把自己搞得上串下跳的。
“柳妹妹既是不急老爺回來,不如先回房慢慢等可好?”哼,我急,你不急,那你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幹什麼,不如回去算了,以爲自己掌管了幾天府中事務就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姐姐說笑了,老爺回來妹妹哪有不着急的呢,更何況妹妹是老爺的妾室,老爺回來妹妹哪有不在這兒等着的道理呢。”不僅要等,還得等個驚喜出來。
君無憂看着李氏和柳姨娘在那夾槍帶棒的說話,不由覺得無聊了,這舅舅還沒到呢,就幹上了?
不過這些顯然是不關君無憂的事的了,所以她很自覺的站在了離李氏她們儘可能遠的地方,正好和四表妹杜清雅一起。
杜清雅這些日子在夜雪的調理下身子好了不少,已經可以時不時的出來走走玩玩了,故這次杜昭凌回府,一向都不參加這種事的她也來了。
“無憂姐姐,你說父親大人還會不會記得我啊?”杜清雅苦着個小臉擔憂的問道。她長這麼大,只見過父親幾次,都不知道父親還認不認識她這個女兒。
君無憂聽了杜清雅的話覺得好笑,哪有父親會不認識自己女兒的?於是笑着捏了捏杜清雅的小臉:“傻丫頭,說什麼呢,舅舅怎麼可能會不認識你呢,你可是他的女兒耶。”要是舅舅不記得雅兒了,她一定會很鄙視他的。
“可是……”
“那可不一定,像她這麼個生下來就只會待在自己房裡等着吃白飯的廢物,爹爹會記得她纔怪,自己一身病就不要到處亂跑,這要是把病氣過給了別人可怎麼辦。”
杜清玥自從上了秀女的名單後,不知是因爲知道了她能入選全靠君無憂還是怎麼的,總之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君無憂的麻煩了,她還以爲她是轉性了,還想着要是她真能識趣,她到時候也不介意再幫她一把,讓她不至於以後在宮中過得太差,現在看來,她那囂張的性子是一點都沒變,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她還要爲了她的事去麻煩沐宸軒。
“三姐,我……”杜清雅這樣的話聽了不少,可還是會覺得心傷委屈。
“誰是你三姐啊,不過是個下賤的庶女,還是個沒用的廢物,有什麼資格叫我三姐。”杜清玥最討厭的就是杜清雅這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了,因爲那樣會讓她看起來像個潑婦,所以她一點都不喜歡杜清雅出現在她面前。
杜清雅聽了杜清玥的話更委屈了,眼淚也開始在眼睛裡打轉,看起來更是惹人憐愛。
“三表妹,你今天是不是又把腦子裝反了,說話這麼不經大腦。”君無憂見不得杜清雅那副楚楚可憐的樣,遂忍不住出口說道。
“你……”杜清玥想要罵回去,卻怎麼也罵不出來,不僅是她不知道怎麼回嘴,還有從這幾次的交鋒中她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是君無憂的對手,而孃親也說了,她雖然入選了秀女,但不說這一切本就是靠的君無憂,就是她進了宮,在沒站穩腳步前都還得要依靠君無憂,不然她能讓她上天,也能讓她跌入地獄,尤其是想到之前那請了無數大夫都沒治好的紅點,杜清玥更是忌憚君無憂,她實在是不想再次毀容了。
“你,你什麼你,難道我說錯了,庶女怎麼了,這兒又不是隻有雅兒一個庶女,”連你自己母親都是個庶女呢,還有,你難道沒看見你剛剛說庶女的時候你身邊的好姐姐那一閃而過的陰狠嗎?雖然你們是註定了要對立不錯,但也沒必要這麼迫不及待的激起對方的恨意吧,還有,“還有,你說雅兒是個沒用的廢物,只知道待在屋裡等着吃白飯,那請問能幹的三表妹,你又做了什麼有用的事了,你不待在屋裡,經常出門,又是去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偉業了。”自己都是個十足的啃老族,還好意思說別人,人家雅兒雖然沒做什麼事,是廢物了,可至少人家也沒有想你那樣都是廢物了還這麼敗家啊,每次出門都買一大推東西回來,差點沒把整個將軍府給搬了。
“你……”
“你什麼你,別離我這麼近說話好不,我最近免疫力不是很好,一點細菌就容易感染,更別說你這樣的了,你離我這麼近,要是我回頭就生病了怎麼辦?”
“你……你……”杜清玥被君無憂氣得臉都青了,可是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反駁。
銀屏和夜雪看着被自家小姐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杜清玥,一個個的都聳着肩膀悶笑。而杜清雅則是滿心的感動,無憂姐姐還是第一個會爲了她反駁三姐的人呢。
你你你,這丫的是得了語言障礙吧,只知道說個你你你的,哎呀,真是罪過。
那個謹小慎微的君無憂果然是變了嗎?哼!
一旁的杜清婉這時才擡頭看了君無憂一眼,心中不由想到。
君無憂轉眼看見杜清婉陰陽怪氣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在意,這種眼神她已經在杜清婉的身上感受到了很多次了,雖然她現在都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讓杜清婉變得這麼恨她了,是的,恨,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杜清婉對她的恨意,而且還是很深的恨意。
“來了,來了,將軍他們回來了!”
“啊,老爺……”
“老爺,恆兒,遠兒……”
“爹爹。”
傍晚時分,在杜家衆人的殷切期盼下,杜昭凌等人終於踏着夕陽的餘暉出現在了杜府門前。
杜府衆人見到杜昭凌等人的身影都紛紛迎了上去。
“我們也一起過去吧。”君無憂對着身邊子杜昭凌等人出現後就變得有些緊張的杜清雅說道,“沒事兒的。”
“嗯。”杜清雅看了君無憂幾秒,感受到君無憂的鼓勵後堅定的點了點頭,和君無憂一起向前方走去。
卻說杜昭凌一回來就看見自己的妻妾女兒都站在門口等着自己,自是高興的,看着衆人紛紛向前來迎接自己也不由下了馬。
“老爺。”
“爹爹。”
杜昭凌對着李氏淡淡點頭,神色之間並不見多大的起伏,一是因爲他對李氏其實也就是包辦婚姻的情誼,其次他這次離家也並沒有多久,也是,這次他也不過才離開了三個多月而已。但相反的他對兩個女兒卻是和顏悅色了不少。但饒是如此,李氏還是紅了眼眶。
也許這就是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之處,她會因爲婚姻愛上自己的丈夫,然後心甘情願的爲他生兒育女,爲他管理內院,然後大多在與妻妾的爭鬥中因嫉妒和寂寞慢慢迷失了自己,變得醜陋不堪,而可悲的是,即使付出這麼多,對方也大多數只是當她是個需要生活在一起的同伴,或是,一個必須要“賢惠”的管家,最多的也不過是像她舅舅現在這樣對李氏保持一個相敬如賓。
“母親大人。”身後一臉嚴肅的杜立遠和依舊一副笑面虎的杜立恆也走過來對李氏行禮道。
這下李氏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拉着杜立遠的手就哭道:“我的遠兒,你可回來了,讓娘看看。怎麼曬這麼黑了……”
不得不說,不管怎麼樣,李氏都是一個好母親 。
一旁被徹底忽略的杜立恆摸了摸鼻子,搖着頭走到了君無憂身邊。
“被嫌棄了?”
杜立恆白了君無憂一眼,什麼叫他被嫌棄了,這只是因爲弟弟比他離開得要久纔是吧。
“你還別不相信,這不有句話說的好嗎,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不過你也不用傷心,看二表哥那一臉尷尬又不好意思甩了舅母手的表情,你或許也可以以此來自我安慰一下的,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是早就回來了嗎?怎麼又會和舅舅他們一起的。”
杜立恆懶得理君無憂的毒舌,對君無憂的問話也不置可否,難道就不許他喜歡回來了又去找父親匯合啊。
切,不說算了。
一旁的杜清雅看着君無憂和杜立恆鬥嘴,心裡很是羨慕,遂開口對着杜立恆行了一禮,“大哥好。”
杜立恆這才注意到君無憂身邊還跟着個小姑娘,瘦瘦弱弱的像是一陣風就可以吹走似的,只是他卻有些拿不準她是誰,竟叫他哥哥。
君無憂這才記起了一旁的杜清雅,卻見杜立恆一臉疑惑的樣子,鄙夷之餘也不得不介紹起來,“這是四表妹雅兒。”
哦!杜立恆記起來了,他記得他是好像還有個四妹妹的,只是卻是常年待在屋裡的,據說是天生患有重病,“哦,原來是四妹妹啊,身體可好點了?”
“嗯,好多了,謝大哥關心!”杜清雅開心的說道。
杜立恆沒想到杜清雅竟會這麼開心,那臉上的喜悅之色差點閃了他的眼。其實,他剛纔不過是隨便問了一句而已,沒想到這丫頭就這麼開心,不過這倒是比他那兩個妹妹可愛多了。
“姨娘,姨娘你怎麼了?”
正當李氏拉着杜立遠在一邊哭着訴衷腸,已有些不耐的杜昭凌準備吩咐人先進府的時候,一旁卻是傳來了杜清婉的驚呼聲,一看,竟然是柳姨娘昏倒了。
昏迷?中暑?可這纔剛六月啊。
這又是在搞什麼?君無憂深深覺得,或許舅舅的迴歸必定會將杜府已久不見江湖的妻妾鬥重回杜府,只是。這動作也太快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李氏也顧不上跟杜立遠說話了,沉聲說道。此時她心裡別提多憤怒了,老爺這纔剛回來,門都還沒進呢,就開始有小動作了。
“我也不知道啊母親,我就站在姨娘身邊,沒想到姨娘突然就昏倒了。”杜清婉依舊是一副柔弱的樣子委屈的說道。
“剛不還好好的嗎,還與本夫人鬥嘴鬥得起勁呢,怎麼老爺一回來就昏倒了。”李氏這話不外乎是在想杜昭凌說明,一,這人剛剛還活蹦亂跳的跟我鬥來着,所以身體是絕對沒問題的,所以這昏就有些問題了;二,這人早不昏晚不昏的,偏偏老爺你一回來就昏,這不是故意的嗎,而且還不吉利呢,人老爺回家多高興的事兒啊,你偏偏在這當頭搞這麼一出掃興。
杜昭凌雖然在府中待的時間不久,但對一些事還是知道的,更何況他畢竟是一個統籌幾十萬軍隊的將領,對李氏話中的暗示之語自是聽得明白,一時就有些煩躁了,他纔剛回來就搞這麼一出,這是誠心不讓他好過是不是。
“既然昏倒了就趕緊送回院子裡去吧,找個大夫好好瞧瞧,看是個什麼大病。”杜昭凌說完就率先向府門走去了,鬧了這麼一出,他的好心情也被破壞了。
李氏聽聞自是嘲諷的看了一眼“昏迷”的柳姨娘,然後帶着衆人回府了。
杜清婉看着衆人離去的背影眼睛裡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寒意,雖早知道會是這麼個情景,她還是覺得好恨,好恨,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
不過,李氏你也高興得太早了吧。
……
前廳,一路走來,杜昭凌心裡的火氣總算是消了不少,再則他也不想因爲這麼點小事就真的破壞了心情。
“老爺一路幸苦了吧,喝杯茶。”
“嗯。最近家裡都還好吧。”杜昭凌接過李氏遞過來的茶問道。
“都還好,妾身做事老爺還不放心嗎?”
“嗯,那個無憂呢?”
君無憂剛走近的時候就正好聽到自家舅舅說起她,遂也帶着杜清雅提步向前行禮問候道:“舅舅安康,歡迎舅舅得勝歸來。”
“見過爹爹。”杜清雅的聲音怯怯的,聽得君無憂都有些嘆息,不過是見自己的父親罷了,爲何也會這般害怕?
杜昭凌看見杜清雅和君無憂一起進來驚訝了一下,然後對杜清雅淡淡的點了點頭,卻是慈愛的看着君無憂,就像傳聞中的那樣因爲自家妹妹的原因他很是疼愛這個唯一的外甥女,對待君無憂就像自己的親女兒一般,只可惜因爲常年要在外打仗,他對家中的事不甚清楚,也對內宅的事瞭解得不多,不然也不會讓君無憂被李氏她們暗裡欺負了這麼多年。
“嗯,幾個月不見,無憂長大了不少,也變漂亮了不少,來到舅舅身邊來。”
君無憂依言走近杜昭凌,面帶微笑的看着自家舅舅,雖幾個月不見,卻好像並沒有變化多少。
“長大了,我家無憂真是長大了,”杜昭凌輕輕撫着君無憂的頭髮,感嘆的說道:“想當初冰兒離家的時候也是差不多這麼大,一晃就二十幾年過去了,真是快啊,連無憂都要嫁人了,”說到這兒,杜昭凌似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一臉認真的看着君無憂說道:“無憂啊,聽說聖上給你賜婚了,你老實告訴舅舅你到底願不願意?”
君無憂沒想到杜昭凌一下子就扯到她婚事上去了,一時有些羞怯的低下了頭,而她不知道她這般動作卻是讓杜將軍誤會了以爲她是不願意,複雜的看了一眼君無憂,然後就一臉堅定的說道:“無憂放心,你不願意的事舅舅就是拼了這身鎧甲不要也一定會去請求聖上收回成命的。”
誒?什麼?君無憂疑惑的看着自家舅舅。
“老爺!……”李氏驚訝的喊道,所以說最瞭解杜昭凌的還是她這個與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妻子。
“別說了,明天我就進宮面聖,請求他收回賜婚惡毒聖旨,反正聖上這次對我的獎賞還沒下來,正好就趁此機會將無憂的婚事解決了算了。”杜昭凌的聲音充滿了堅定。
“爹!”幾個杜家子女終於是聽明白了杜昭凌的意思了,都有些驚訝的叫了起來,不過心中體會卻是完全不同,杜清玥完全是氣憤,她不明白,君無憂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外人罷了,爲什麼爹爹竟然對她比對她這個親生的女兒都好,現在竟然要爲了君無憂去得罪皇上,而杜立恆,這是驚訝中帶着一絲期盼,如果,如果……應該也不錯吧。
你說杜立遠?算了,鑑於對方始終是一臉嚴肅看不出表情,我就不多做品論了。
再說君無憂,她總算是聽明白了舅舅是什麼意思了,明白過來後卻是有些苦笑不得,她是哪裡有表現出不願意了嗎,竟是讓舅舅產生了這種想法,不過想到舅舅竟然願意爲了她以這次的功勞向皇上請求收回賜婚的聖旨只是怕她是被逼的,心裡又有些感動。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說她舅舅很疼她,可是她卻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大的感覺,這不僅是因爲他常年不在家他們根本就很少見面的緣故,還因爲即使是舅舅在家的時候,他對她也並沒有多不同,依舊只是吩咐李氏要好好照顧她,給她吃好、穿好、用好,而他自己卻是並沒有多做些什麼的。直到現在君無憂才感受到原來大家說的是真的,只是她的舅舅實在是大男人主義慣了,所以一點也不懂得如何去表達自己的關愛,只會讓自己的妻子代勞,而他又不知道的是,他的這位妻子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她這個外甥女所以對他都是陰奉陽違的,而這致使了他原本付出的十分關心,到了君無憂這裡就只剩下了三分、兩分,甚至一分了,所以一直以來君無憂纔會對他對她所謂的疼愛感受不深。
“爹,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那可是抗旨的大罪啊,你怎麼可以爲了君無憂這個……”杜清玥簡直是被她爹爹的偏心給氣到了,明明她纔是他的親生女兒不是嗎?
“夠了!”李氏生怕氣糊塗了的杜清玥又說出些什麼得罪了君無憂,遂趕緊制止了她,轉而對杜昭凌說道:“老爺,這事畢竟是無憂自己的終身大事,總要問問無憂自己的意思纔是啊。”據她所知,君無憂對這件婚事是很滿意的。
“無憂,問無憂有什麼用,她不願意難道還能站出來抗旨不成?”
那你就有能耐可以抗旨了?
“別說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明天就進宮。”
“舅舅!”一直被忽略的君無憂總算是發言了,只見她對着杜昭凌甜甜的一笑後說道:“舅舅這是要毀無憂我的姻緣嗎?舅舅難道不知道要是無憂真被退婚了,以後再想嫁人就變得很難了嗎?”
“無憂不怕,名聲什麼的我杜府向來是不怎麼在意的,要是你到時候實在嫁不出去了,我讓你表哥娶你就是,兩個表哥,隨你挑誰都行。”杜昭凌這話說得甚是斬釘截鐵,不過就是太沒考慮過杜府其他人的心情了點。
“老爺!你瘋了。”
“爹!”
果然,效果突出,李氏和杜清玥好像是被杜昭凌嚇到了,而反觀被自家老爹賣了的兩人,一人依舊笑眯眯,只是那笑裡有些苦澀和遺憾,而另一個,依舊是一張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嚴肅樣,彷彿被賣的完全不是他一般。
君無憂卻是笑了,她舅舅也太可愛了吧,還兩個表哥任她挑選,“舅舅你就別開玩笑了,你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嘛,更何況我又沒說過我什麼時候就不想嫁了。”她那裡是不想嫁,而是她本來就是倒貼過去的好吧。
“無憂不是爲了安慰舅舅吧,或是怕聖上怪罪下來?如果是無憂就不用擔心了,我纔剛打了勝仗回來,聖上不會對我太苛刻的。”
“舅舅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來我告訴你個秘密。”君無憂走到杜昭凌身邊俯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真的!”杜昭凌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嗯!”君無憂重重的點點頭,確實是她向沐宸軒求婚的沒錯。
“哈哈哈,你呀,這性子還真像你母親。”杜昭凌搖搖頭笑道。
“可是那定國王世子……”
“他很好,如果是傳言的話,舅舅更不用擔心了,無憂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命運的,無憂只相信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這句話。”
屋內的衆人並不知道君無憂對杜昭凌說了些什麼,不過杜昭凌改變主意這件事是確定了,一時,有人送了口氣,有人失落,當然也有人從頭至尾面無表情。
“老爺,晚上的宴會已經準備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準備準備用膳吧。”
“嗯,也好。”
“老爺老爺,大事大事啊……”突然一老媽媽跑着進了正廳,君無憂認出來那正是柳姨娘身邊的管院媽媽。
李氏的臉色自是不必說,霎時就難看了起來,杜昭凌也是眉頭一皺,閃過不悅。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夫人,不行啊,”那媽媽對着李氏簡單的行了個禮就說道:“這可是大喜事呢,正好今兒老爺回來正好湊個好事成雙,當然得立馬就說了。老爺,好消息啊,姨娘有身孕了!”
什麼?!柳姨娘有身孕了。
君無憂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可是卻見衆人都是一臉驚訝,而那前來報信的老媽媽卻是一臉得意,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她真的沒聽錯。
當然其中最震驚的當然不會是君無憂了,而是李氏,只見此時李氏的臉簡直可以用鍋底來形容了,“你個奴才說話還是小心點的好,可千萬不要是在這兒信口開河纔是。”
“夫人啊,當着這麼多主子的面老奴哪敢說假話啊,這可是千真萬確的,剛剛夫人不是在門口昏了嗎,二小姐就去請了大夫來,沒想到啊,大夫一診啊就說是姨娘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了,先前啊正是因爲在太陽底下曬得太久,有些動了胎氣才昏倒的。”
那老媽媽越是說,李氏的表情就越是沉下去一分,三個多月,剛好是上次杜清婉成親是杜昭凌回來的那段日子,沒想到都三個多月了,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這個柳賤人是在實實在在的打她耳光啊。還有什麼是因爲太陽曬太久了才導致昏倒,這是在說她虐待妾室呢,還是在說她在暗地裡謀害未出世的庶子庶女?
“二小姐是找的那位大夫,不知可可靠不?”
“好了,還是先去看看再說吧。”這邊反映過來自己可能要再當父親的杜昭凌說道,雖然他已經是兒女雙全了,不過對於自己將要多一個兒子或女兒這種事還是很高興的。
“是。”儘管李氏心裡已經是怒火滔天了,但杜昭凌都說話了,她也只能努力擺出一張笑臉來跟着杜昭凌一起向依柳院走去,杜清玥自是跟隨其後。
等杜昭凌等人走後,屋子裡就只剩下了杜家兄弟和君無憂以及杜清雅了。
“喂,你們不去看看,那可是你們未來的弟弟或妹妹誒。”君無憂看着面前的兩人戲謔的說道。她就說嘛,以柳姨娘的手段,就算是多久沒練生疏了,也不至於會一下子低能到只是在門口昏倒這種不入流的把戲,果然,有後招,還是個大後招呢。三個多月的身孕,也虧她沉得住氣愣是等到杜昭凌回來了才說,她不由想到,要是此番舅舅他們依舊如往年那樣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載的,那時候她又會瞞多久啊。
“表妹不也沒去,那也是你的未來表妹表弟啊。”杜立恆淡淡地說道。
切!
君無憂是懶得理杜立恆,想着也沒什麼事就想回自己院子裡了,看今天這情況她想要吃舅舅的接風宴是不行了,於是就對着杜氏兄弟倆人打了個招呼:“大表哥、二表哥我先回無憂閣了。”
“回吧回吧。”杜立恆誇張的擺擺手像是恨不得君無憂趕緊走似的。
君無憂白了杜立恆一眼,轉身卻看見從一開始始終是嚴肅的看不出其他表情的二表哥,不由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於是君無憂走到了杜立遠的面前,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二表哥,面癱是一種病,得治。”說完也不管杜立遠那微微有些變得扭曲的臉徑直就離開了。
之後,君無憂就聽人傳出了柳姨娘確實懷孕的消息,據說她家舅舅很是高興,甚至在之後的幾天宴客中都把柳姨娘帶在身邊陪他一起見客,要知道,這可是隻有正室纔有的殊榮,由此可以想見李氏對此是有多憤怒了,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李氏在一次招呼客人的時候,不知是被誰給撞了一下,要是平時頂多就一小小失態罷了,可是偏偏這一撞把李氏的假髮給撞掉了,這下就不僅僅是失態的問題了,而是徹底丟臉的問題了,據說李氏當時就昏過去了,而自那以後李氏又恢復了前些日子躺在牀上度日的情形了。君無憂聽到這消息時還擔心舅舅或杜立恆什麼的會來找她算賬呢,沒想到卻是一片安靜,讓君無憂特意外。不過想起李氏倒也讓君無憂嘆息的,她知道舅舅回來後必定會引發一些風波,只是沒想到柳姨娘的手段來得這麼快、這麼猛,竟是打得李氏一點回手之力都沒有,最後只能躺在牀上了。
沒幾天,聖上對杜昭凌的封賞就下來了,威遠將軍變成了定北將軍,從從二品變成了一品,除此之外,當然不外乎就是一些物質上的賞賜了
而讓君無憂意外的是,舅舅杜昭凌官職升了,可同樣在這次戰爭中立了大功的兩位表哥卻是隻有物質上的封賞,雖然不少,但他們的官職卻是一點沒升。
這事讓杜府的李氏等人自是失落了一陣,不過好在兩位表哥並不是很在意。
後來有一天,君無憂趁機問了他倆爲什麼不在意,沒想到杜立恆卻是說道:“聖上沒有給我和遠封賞我們才真正安心,這說明聖上還信任我們杜府,要是聖上一下子就給我們父子三人都封賞了,我們才更要擔心聖上是不是在防着我杜家了。”
君無憂一聽就明白了,原來聖上是不想一下子將杜府推到風口浪尖,現在的杜府本就已經是各方想要拉攏的對象了,要是在顯赫一點,說不定就不是拉攏的對象而是攻訐的對象了。君無憂不由想到那天在酒樓和沐宸軒說的話,難道這事與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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