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寶見王倩倩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也不再爲難她,便說:“既然王總這樣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那錢就暫時存放在你這裡,等我有需要時,再來找你要。要不然,我這種連一百元都很少看到的人,突然間有了一百萬,不但高興不起來,還得愁怎麼去保管和花銷它呢你看這樣行嗎”
王倩倩格格格地笑了起來說:“沒想到你還真幽默。行,就按你說的。錢先放我這裡。想要隨時來取。你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周宏寶擺了擺手說:“謝了。你那麼好的車,我不敢坐,怕弄髒了。我自己打的回去就行。”
王倩倩微笑着輕輕搖了搖頭。她見周宏寶竟然這麼輕易地將她的項鍊拿回來,更加肯定自己在車上的判斷:這個周宏寶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她一點也不敢輕慢他,也不想違拗他。親自送他到門口,又幫他招來出租車,打開車門,扶着他上了車。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王倩倩竟然有些捨不得地站在車窗外看着車內的周宏寶說,“對了,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能告訴我嗎”
“周宏寶。”周宏寶淡淡地說,“同在一個城市裡,也許哪一天就會遇到了。我走了。”
“周宏寶,以後我叫你阿寶怎麼樣”王倩倩點點頭說。
“隨你便。”周宏寶朝王倩倩笑了一下,扭頭對司機說,“開車,到津門路一百三十七號。”
“阿寶”王倩倩看着遠去的出租車,嘴裡唸叨着,手上緊緊地攥着那個失而復得,掛着雙魚護寶項墜的項鍊。
她的心裡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覺得這個瘸腿男人似乎不只是跟她偶遇,而是一種命運的安排,或許以後還有可能跟他有很多的交集。
王倩倩直到出租車消失在視線之外,這才微微嘆了口氣,緩緩轉身朝公司裡走去。
那些保安還沒有散去,保安隊長見到王倩倩走回來,趕緊又上前解釋道:“王總,我們真不知道那是你的朋友。他穿成那樣子,又拄着柺杖,瘸”
“我看你們才都是瘸子。剛纔是誰在門口值班,打了我朋友的”王倩倩娥眉橫豎地掃着那些保安。
保安隊長討好地說:“是超仁。他也是不認識”
“讓他到財務那裡去結算工資,回家去吧。我公司丟不起人。”王倩倩說着,不再理他們,徑自朝電梯口走去。
出租車在津門市一百三十七號前停了下來,周宏寶付過車費,拄着柺杖,背上揹包慢慢地下了車,擡頭朝上面看着。
這是一座七十年代蓋的房子,一共四層樓,他家就住在二樓的一個小套間。
八年了,也不知道父母親怎麼樣周宏寶心裡想着,拄起柺杖,朝樓梯邁了上去。他的心裡有一種迫切感,迫切想見到父母親的希望。
這是當年單位分配給周宏寶父母的房子,是兩室一廳的小單元房,總面積六十一平方米。在當時已經算是比較好的住房條件了,現在與周邊的高樓大廈相比,卻顯得很破舊。
房間的門半掩着,周宏寶躊躇了一下,伸出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啊,門沒關,自己進來吧。”裡面傳出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
周宏寶怔了一下,以爲敲錯了,擡頭又看了看門牌,發現並沒有錯,便輕輕地推開門,拄着柺杖走了進去,柔聲地叫道:“爸媽,我是阿寶。我回來。”
“阿寶”裡面的人似乎感到吃驚,反問了一句,接着便響起了腳步聲。很快,一個穿着碎花睡衣年輕漂亮的女生出現在周宏寶的面前。
房間裡有些暗,女生伸手拉了一下開關,打開燈,然後盯着周宏寶看了一陣,才又問道:“你是阿寶寶哥”
“你是”周宏寶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了看,見女子面容姣美,膚質如脂,有一種出凡脫俗,仙女出浴的感覺,特別是那將睡衣高高拱起的雙峰,更是讓人看了,不由產生一陣眩暈感。
周宏寶怎麼也想不起,什麼時候家裡多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女生來。父母親即使在他走後,又生了個妹妹,現在也不可能長這麼大,頂多就是五、六歲左右。何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你真的是寶哥我是曉妹啊。”女子確認眼前的人真的是周宏寶後,一下撲到周宏寶的懷裡,擁抱着他激動地說,“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曉妹你都長這麼大了”周宏寶也緊緊地擁抱了一下眼前漂亮的女子,“你什麼時候來的,我爸媽呢”
曉妹趴在周宏寶懷裡流下眼淚說:“寶哥,伯伯和伯母,他們、他們已經”
周宏寶腦子嗡地響了一聲,緊緊地抓着曉妹的手緊張地問道:“我爸媽他們怎麼啦”
“他們過世了。”曉妹從周宏寶的懷裡站了起來,看着周宏寶抹着眼淚說。
當。周宏寶拄着的柺杖掉到了地板上,腳一軟,整個人朝地上坐了下去。
“寶哥,寶哥,你怎麼啦。”曉妹緊緊地抓着周宏寶,但力氣太小了,根本就沒辦法將拉住他,只好看着他坐到地板上去。
周宏寶幸好在坐下時扶着一隻椅子的腳,不然可能整個人都倒到地板上去了。
他大口地喘着氣,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迷茫,喃喃地說道:“爸、媽,你們怎麼、怎麼”
“寶哥,你醒醒。醒醒啊。”曉妹也跟着坐到地板上,扶着周宏寶,用力地搖着他喊道。
周宏寶如同失去知覺一般,任曉妹怎麼搖着他,也只是喃喃地自言自語着,不斷地重複着:“爸、媽,你們怎麼、怎麼”
曉妹嘆了口氣說:“寶哥,伯伯和伯母,還有我父母親一起,在三年前都是遭遇車禍死的。我父母親還有你母親當場就沒了。伯伯內臟受了重傷,送醫院救治。我聞訊後從學校趕到醫院去看他。他拿給我一份不到五十個字的遺書。我去拿來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