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是什麼蛋,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哥結婚不能馬虎,排場弄大點,我要讓整個高陽的人在很多年後都對這場婚禮津津樂道。”雷茜茜越說越興奮,一拍桌子道:“大哥,明天咱倆就去天海,咱好歹也是架勢堂的掌舵,弄幾車人來熱鬧熱鬧小意思。”
雷東腦袋直髮蒙:“茜茜,別鬧了。”
“怎麼叫鬧呢?作爲一個男人,你難道不想讓你的老婆風風光光的嫁過來?一輩子就這麼一次,你難道想讓嫂子留下一輩子的遺憾嗎?”雷茜茜已經進入狀態,拉住蘇小小的手說道:“嫂子,你說是不是?咱們當女人的,別的事情可以馬虎,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馬虎。”
“茜茜!”雷東生氣了。
這場婚姻本來就是組織給安排的煙幕彈,雷東只當是一次任務來對待,心中雖然也覺得蘇小小這個女孩子不錯,但卻真的沒有想過假戲真唱。
然而,正當雷東準備訓斥雷茜茜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蘇小小的目光有些閃爍。
那是一種內心慌亂,有些失望,又有些惱怒的表情,雷東一下子愣住了。
哪怕是任務,也要照顧蘇小小的感受啊,畢竟這裡不是殺戮的叢林。
作爲男人,特別是已經成爲億萬富翁的男人,雷東結多少次婚都無所謂,婚禮多簡單都無所謂,反正是一場戲,雷東並不覺得有什麼遺憾。
然而作爲女人,蘇小小也這樣想嗎?
“小小,你覺得呢?”話到嘴邊,雷東+突然改變了內容。
“我……聽你的。”蘇小小的聲音很低,而且是猶豫了幾秒鐘之後纔回答的。
如果是別的女人,雷東一定會產生一種對方溫柔善解人意的想法,可是對於蘇小小,卻另當別論了。
她可是蘇小小,什麼時候低眉順眼過,什麼時候沒主見過?
剎那之間,雷東就明白了蘇小小的內心渴望,哈哈大笑道:“行,就按茜茜說的辦。我明天就下定金,把高陽大酒店包下來。另外,天海的朋友,同學……”
“停停停。”雷茜茜連忙擺手,說道:“哥,既然交給我了,你就不用瞎操心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終身難忘的婚禮!”
“聽茜茜的吧。”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突然伸了過來,輕輕在雷東腿上按了一下。
雷東心中一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蘇小小如此柔順的聲音,第一次感受到蘇小小的手掌居然也可以如此綿軟和滑膩。
低頭一看,只見蘇小小雙頰羞紅,目光迷離,似乎是醉了。
在這一刻,雷東也有些微醺,輕輕拍了拍蘇小小的手背,說道:“行,那咱倆就享受現成的。”
雷茜茜看不下去了,說道:“嗨嗨嗨,別這麼肉麻好不?我家仲明不在,你也得考慮考慮妹子的感受啊?還有大哥,年紀好幾大把了還單着呢,你們這不是讓他晚上睡覺撓牆嗎?”
“誰撓牆了?”秦傲天低頭猛灌白酒。
計劃訂下來了,那就要看實施之後的效果如何。
雷東也不是太在意,反正無論成功與否,自己都有應對方案。
第二天一早,雷茜茜和秦傲天就驅車去了天海,至於他們如何將一場婚禮操辦的地動山搖,雷東不用想就知道,無外乎極盡奢華,人多點,車多點而已。
上午,雷東在
鄉政府轉了一圈,發現大家都有些忙碌,但卻似乎又有些心不在焉。
想想就知道這是假前慌,再有四天就是國慶節,按照今年的放假計劃,本週六的假期將會挪到下週,從週日到下週六放假。
也就是說,雷東和蘇小小的婚禮將會在國慶長假前一天舉行。
日子的選擇並沒有什麼講究,當時不過是雷東和蘇小小隨口一說,可如今這個日子即將到來,雷東卻突然有了一絲緊張。
假結婚也是結婚,也要喝酒,也要面對親朋,也要入洞房啊!
雷東很難想象,自己以後就是有婦之夫了,如何去面對婚後的生活?
組織的規定真是太英明瞭,狼組成員不能結婚,結婚就必須退居二線,的確有道理。
連假結婚都讓人心神不寧,更何況是真結婚了。
有了牽掛,再鋒利的狼牙也有脆弱的時候。
“雷鄉長?”譚凱敲門進來,他現在雖然是常務副校長,但卻依然還是黨政辦主任,負有上傳下達的職責,說道:“江書記通知開會,全體都要參加,讓您準備一下,十分鐘之後開始。”
“什麼會?”雷東一愣,沒記得今天有會議安排。
“好像是節日安排。”譚凱撓撓頭說道:“我也是剛得到通知,應該是江書記把原定於週六舉行的會議提前了。”
雷東點點頭:“知道了。”
十多分鐘之後,雷東來到三樓會議室,在主席臺落座。
江玲已經等在那裡,面色有些怪異,看到雷東之後沒有進行任何溝通,就宣佈會議開始。
江玲侃侃而談,用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總結了最近一個月來青龍鄉政府的工作狀況和成績。然後又用了大約十多分鐘的時間安排了一下國慶長假的值班次序,以及注意事項。
江玲所說的內容幾乎全部沒有和雷東溝通過,而且這樣的工作安排本來應該由鄉長公佈,如今江玲越俎代庖,顯得極爲強勢,根本就沒考慮過雷東是否有不同意見。
不過雷東也不以爲意,他現在腦袋上雖然多了幾頂帽子,但反倒更清閒了。
這也難怪,雷東本來就不是一個當鄉長的料,用極端手段處理一些極端事件或許會有奇效,但具體到鄉政府的日常事務,雷東不擅長,也不感興趣。
因此雷東始終面帶微笑,該鼓掌的時候鼓掌,用實際行動表達對江玲一把手的擁護和支持。
接近尾聲,江玲才問道:“雷鄉長,有什麼補充沒有?”
雷東點頭道:“沒有,一切聽江書記的。”
簡短的一句對話,令臺下很多人心生感慨,如此強勢的一個鄉長,居然對江玲一個弱女子唯命是從,他倆之間要是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鬼才相信?
然而,江玲接下來的一段話卻石破天驚:“諸位,會開完了,說句題外話。本週六,也就是九月三十日,是咱們的雷鄉長和和平鎮公安分局的蘇局長大婚的日子,婚宴上午十一點開始,地點在縣城高陽大酒店,有空想去湊熱鬧的人可以到譚副鄉長那裡報名,到時候鄉里安排車輛送大家一起過去。”
“嗡!”臺下立刻亂套了。
最近這幾天,人們雖然幾乎天天看到雷東和蘇小小出雙入對,也都猜出他倆在談戀愛,但這麼快就結婚,未免太突然了。
恭喜聲不絕於耳,但人們的表情卻各異,有的是真心祝福,有的則有些言不由衷,特別是當着江玲的面,很多人保持了沉默。
雷東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鬧猛了,自己都還不知道幾點舉行婚禮,江玲怎麼知道的?
“別看我,是蘇副局長告訴我的。”江玲臉上看不出喜怒,站起來示意散會,說道:“雷鄉長,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些工作要安排。”
雷東默默地跟着江玲來到她的辦公室,關門的那一刻居然有些緊張。
果然,還沒等到雷東回身,一具火辣綿軟的身體就貼在了後背。
江玲雙臂環繞着雷東的胸膛,十根手指就如同十把匕首似的深深嵌入雷東的肉裡,脖子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楚,顯然江玲的牙齒也開始發動了瘋狂地攻擊。
一種液體在順着雷東的脖子往下流淌,那是眼淚。
雷東就如同石化了一般,他不掙扎,也不推開江玲,而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婚姻的第一個惡果來的比預想的更快,雷東現在名草有主,即便是那些本來就對他沒有什麼奢望的人也有些懊惱。
披上一件已婚者的外衣,所付出的不僅僅是義務,承受的不僅僅是責任,還有疼——深入骨髓的疼。
足足過了三分鐘,江玲抓夠了,咬夠了,終於放開雷東,來到辦公桌後面坐下。
幾乎是一眨眼間的事情,江玲就擦掉了臉頰的淚痕,露出一個不算太勉強的微笑,說道:“疼不,這是你活該?”
雷東知道節目就此落幕,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陳重,勉強笑了笑說道:“你要是覺得不夠,還可以再來一次。”
“得,一次是女人,兩次就成潑婦了。”江玲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演的是哪齣戲,但心裡就是有點不甘,演戲而已,蘇小小可以,我同樣可以,你爲什麼沒有選我?”
很顯然,江玲已經猜到了些什麼。
但猜測並不等同於確認,雷東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你不用告訴我,我知道那是機密。”江玲似乎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說道:“我以前還擔心你可能會把我架空,現在不會了,因爲你不可能永遠屬於青龍。因此,該強硬的時候我會很強硬,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只要不當着衆人的面咬我,隨便你。”雷東一顆高懸的心放了下來。
“哼哼,那可不一定!”江玲示威似的磨了磨牙齒。
在江玲的心目中,權力永遠是第一位的,只要在這方面滿足她,感情生活的不如意都算不得什麼。
離開江玲的辦公室,迎面碰到上來彙報工作的譚凱。
譚凱一見雷東,立刻大驚失色,盯着雷東的肩膀問道:“雷鄉長,怎麼了?”
雷東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說道:“犯了點小錯誤,被江書記給打了一頓。”
“啊!”譚凱單純的心裡更迷惑了,被打一頓而已,怎麼出現了牙印?
“譚凱,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辦公室內傳來江玲不耐煩的催促聲,強勢,霸道,官威赫赫。
從這一刻起,江玲的信心回來了。
青龍,遲早是我江玲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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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