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蕊蕊的心突突跳個不停,而全身就像僵住了一樣,原本她打算推開金寧的,卻不知怎麼了,竟鬼使神差地沒有去反抗,隨着金寧的頭磨蹭着尋找她的脖頸,她竟然情不自禁地底下了頭,輕輕地把頭倚在了金寧的肩膀上。
全世界在這一刻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兩個人均勻的呼吸聲。
過了片刻,王蕊蕊輕輕地擡了一下頭,這樣的姿勢正使她的嘴貼在金寧的耳邊,她輕聲問了金寧一聲:“你怎麼了?”
“沒怎麼。”金寧細聲說,頭往王蕊蕊的脖頸間又埋了埋。
“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王蕊蕊的語氣越來越柔,就像在柔情地安慰自己失神的戀人。
“真的沒事,就是想抱抱你。”金寧深吸了一口氣。
王蕊蕊沒再說話,此時此刻,她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金寧的那一聲長長的呼吸,竟然讓王蕊蕊有點迷離。
王蕊蕊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她咬了咬嘴脣,接着又把頭輕輕地倚在了金寧的肩膀上。
“蕊蕊……”過了不知多長時間,一分鐘,兩分鐘,也許更長,金寧輕聲叫了王蕊蕊一句。
“咋了?”王蕊蕊溫柔地說,臉蛋在金寧的脖子上蹭了一下。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倚在金寧的肩上,王蕊蕊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
金寧收回手,雙手抓住王蕊蕊的肩膀,微微推了一下。王蕊蕊這才騰出手,她用手撐了一下牀,慢慢坐了起來。
金寧含情脈脈地看着她,王蕊蕊低着頭,用手拉平因爲趴在金寧身上而弄皺了的衣服,然後,又捋了捋頭髮,這才擡起頭。他看到金寧那麼看着她,隨即一陣羞澀,扭頭轉向了一邊,繼而,拉起金寧的胳膊,繼續着剛纔沒做完的按摩。
“對不起啊蕊蕊,我剛纔……”
“沒事的金哥。”王蕊蕊低着頭說,聲音小的連她自己都沒聽清楚。
金寧抽回王蕊蕊按着的胳膊,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王蕊蕊沒有讓他抓,急忙躲開了。
“金哥,時間不多了,我給你做按摩吧。”王蕊蕊擡起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呼出來,繼而笑吟吟地看着金寧說。
“謝謝你。”金寧微笑中帶着一絲羞澀。
王蕊蕊差點沒笑出來。她沒想到金寧還有這樣的一面。
“有什麼可謝的。”王蕊蕊又把金寧的胳膊拉過來放到自己的腿上按了起來。
“謝謝你剛纔啊。”金寧歪了一下頭。
一提到剛纔,王蕊蕊的臉又紅了起來:“閉嘴,別說了。”王蕊蕊用手打了一下金寧的胳膊,好像要逃避一件很害羞的事。
金寧想乘機再說幾句溫情的話,要是這樣的話,那王蕊蕊可就離自己又進一步了。但他剛張了一下嘴,隨後又閉上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王蕊蕊看到金寧張嘴,似乎猜到了他下一句會說什麼,忙裝出一副羞澀的樣子,以期迴避,但她看到金寧又閉上了嘴,心裡咯噔了一下,然後把頭轉向了一邊,有一點小小的失落。
“我給你按按腿吧。”王蕊蕊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也不等金寧回答,移身坐到了金寧的腿邊,伸出雙手,揉捏起了金寧的小腿。
金寧看着王蕊蕊,一時陷入了沉思。
憑良心說,金寧對王蕊蕊確實是有好感的,他也一直期望能得到她的認可。就在剛纔,他準備進一步表白的時候,卻遲疑了一下。
這些天,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想很多。特別是任龍翔出了那事,他幾乎每天都在回憶那個情景。雖然自己和他的情況有很大的差別,但在某種意義上說,自己和他差距又有多大呢?
自從回來的那一刻起,金寧就極力想忘掉以前的一切,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來這兒,也只不過是爲了媽媽的一個囑託,他並沒有想着去報復,只想着找到生父的親人,儘自己的力做點什麼。從此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過着平淡的生活。然而事實卻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教練,特別是汪源清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在這個世界上,善,一旦遇到惡,首先受到傷害的就是善良。金寧看不慣這些,也看不下去。
人一旦脫離了平淡,再想重返平淡,也許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他已經做了很多不可饒恕的事了,因果循環,也許是心裡的歉疚在作怪,金寧希望能以自己善良的“惡”來做點什麼。
“金哥,你想什麼呢?”王蕊蕊看到金寧發呆的樣子說。
一句話打斷了金寧的沉思,剛纔太投入了,他清醒過來,似乎纔想起自己正在做按摩。
“不好意思啊,也許有點累了,迷迷糊糊的。”金寧苦笑了一下說。
王蕊蕊看得出來他在逃避什麼,所以也沒再多問,她輕鬆地笑了一下:“如果方便的話,以後什麼時候想找個人談談心,打我電話。”
“謝謝你,我會的。”金寧感激地說,沒有絲毫的做作。
“嘿?怎麼變得客氣起來了,來,我看看。”說着歪着頭看了金寧一下,“這一看,還挺單純的。”王蕊蕊笑着挑逗似的說。
還別說,王蕊蕊用這樣的口氣一說,金寧差點沒臉紅。還好他反應敏捷,故作疑惑地盯着王蕊蕊說:“我單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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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那個樣子看着像。”王蕊蕊點頭說。
金寧撓了撓頭。
“咋啦?”王蕊蕊看出金寧好像又不懷好意了,忙警覺地說。
金寧嘆了口氣,故作無奈地說:“就是單純也被你玷污了。”說着把手搭在自己的胸前,眼睛壞壞地瞄着王蕊蕊的胸部。
王蕊蕊這才明白過來,她臉上刷地一紅,狠狠地瞪了金寧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說話的同時,在金寧的腿上又擰了一把。
這一下只是做個樣子,王蕊蕊根本沒有用勁,但金寧還是誇張地哎吆了一聲。
“你怎麼老是擰人啊,會不會點別的?”
“會啊。”王蕊蕊調皮地一笑。
“什麼?”
話剛落音,金寧又感到腿上一疼。
“還擰。”
“這不是擰。”說着王蕊蕊擡手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對齊做了個動作,“是掐。”
金寧徹底無語。
“你真是我的冤家。”
“不是冤家不聚頭嘛。”王蕊蕊笑嘻嘻地說。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金寧眼睛微閉,嘴裡默默唸道,隨後,他猛地睜開眼睛,看着王蕊蕊說,“你說咱們是不是前世修了千年纔有這一次共枕眠的啊?”
“誰和你共枕了?”王蕊蕊噘着嘴顯得有點害羞地說。
“難道剛纔我們不算共枕嗎?”金寧裝作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說完,他機靈一下坐了起來。
他這個動作嚇了王蕊蕊一跳。
金寧警覺地看着王蕊蕊。
“怎麼啦?”王蕊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會再擰我掐我吧?”金寧戒備着說。
“不會,放心吧。”王蕊蕊朝金寧仰了仰眉頭。
她愈是這樣,金甯越感到她不懷好意,於是他擺着手說:“算了算了,反正時間差不多了,我不按了。”
“再按一會吧,這樣你多吃虧啊,我會覺得不好意思的。”王蕊蕊嬌聲嬌氣地說,說着就要去拉金寧的腿。
“別動。”看到王蕊蕊的手伸過來,金寧忙說,“我真的不按了,我怕了你了好不好。”
“真的不按了?”王蕊蕊歪着頭看着金寧說。
“真的,下次吧。”金寧伸出手做出暫停的動作。
“那好吧,還有十來分鐘,我陪你說會話吧。”王蕊蕊直起腰,盤腿正對着金寧坐下來說。
“好。”金寧把枕頭放到牀頭,順勢背靠在了牀頭上。
“金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看金寧坐好,王蕊蕊一改剛纔的頑皮,一臉認真地看着金寧問,“你真打算在這裡一直生活嗎?”
“當然了,要不然我來這裡幹嘛。”金寧不假思索地回答着說。
看王蕊蕊沒再說話,金寧反問她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只是隨便問問。”王蕊蕊笑了一下說。
“真的只是隨便問問?”金寧不相信地說。
“要不然還能怎麼着?”王蕊蕊說。
金寧嘿嘿笑了一下,沒說話。轉思了一下,他問王蕊蕊:“聽說你們這兒還有倒插門的上門女婿呢。”
“是啊,你怎麼知道?”王蕊蕊好奇地看着金寧,難不成他要當上門女婿來這裡?
“閒聊的時候聽人說了一下,挺好奇的,就想問問,對了,你們這兒上門女婿都要什麼條件啊。”
“也沒什麼條件,都一樣,要買房,還要給女方家裡彩禮。”王蕊蕊說。
“這上門女婿還要給女方彩禮啊,那娶媳婦呢?”
“娶媳婦也給啊。”
“我還以爲當上門女婿女方家裡給男方彩禮呢。”金寧疑惑地說。
“哪有這事,倒插門也要男方給女方彩禮。”王蕊蕊哼了一下說。
“這麼說男人也太不值錢了。”金寧搖了搖頭說。
“你以爲呢,男人本來就不值錢。”王蕊蕊差點沒撲哧一聲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