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黃村村長廖根生被一棍打的口噴鮮血,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只能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他從未遭到如此屈辱與毒打,也從未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可今天卻被一個外來的傢伙給打了,而且打的還是這麼慘,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吃不消。
“還能大叫,證明你傷的不重。”顏烽火蹲在地上,捏着廖根生染血的下巴道:“如果不是因爲你幫顏顏的父親入土爲安,這一棍我會把你打的後半輩子別想再站起來。我這個人恩怨分明,一碼歸一碼。你不該強迫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不過這件事到此就算了吧,畢竟你不知道她的背後究竟還站着誰。”
廖根生不敢再叫了,他是看出來了,這個年輕人心狠手辣,打人都不帶招呼的,太黑了。
“顏顏,他出了多少錢?”顏烽火問道。
“三千塊錢。”顏顏說出一個數目。
糖糖直接從包裡掏出三疊錢遞給顏烽火。
“這裡是三萬,十倍賠償你,夠不夠?”顏烽火把錢砸在廖根生的臉上,鄙夷道:“三千塊錢就想把我妹妹買回家,你他媽的真黑。我再說一遍,這件事到此爲止,如果你不甘心想要繼續玩的話,我顏烽火奉陪到底。”
說完這句話,顏烽火站起身朝兩個女孩走去。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十幾個壯漢罵罵咧咧的闖進來,其中一個還端着一支獵槍。
“啪!”
“不準叫!”顏烽火大馬金刀的坐在院子正中央,嘴裡有一下沒一下的磕着瓜子,悠悠哉哉的好不舒服。
“法律,跟我廖根存講法律?你們打傷了國家幹部,還打殘了這麼多普通農民,這是重傷害,判個十年八年都是輕的。”
話音還未落,顏烽火已經像頭野獸般狠狠撲過去。他的速度快到讓人難以想象,瞬間衝到持槍壯漢身前,一把握住剛填好彈藥的槍管向對方身下折去。
躺在地上的壯漢開始唱起世上只有媽媽好,一邊唱一邊哭,感情色彩全部出來了。
端着獵槍的壯漢調轉槍口朝顏烽火三人扣動扳機。
顏烽火走向廖根生,一腳踏在他的胸膛咬牙道:“狗雜種,挺狠的啊,竟然要殺了我,誰給你那麼大的狗膽?老子要不是練過沒準就被你幹掉了,等我到了陰曹地府碰到那些哥們,他們問起的時候難道讓我說是被一地痞流氓開槍幹掉的?你有種,告訴你,現在已經變成你跟我顏烽火兩個人的事了,沒有妥協,老子要玩死你!”
“呼”的一聲,顏烽火站了起來,眯着雙眼道:“殺我可以,但是你要好好考慮後果。我奉公守法,但絕對不是一個都要被殺了還不知道反抗的人,不管他是誰。”
顏烽火無奈道:“我根本就沒動好不好?”
一個滾字就像特赦令一般,廖根生連滾帶爬朝外跑。
“打!打!”看到自己人來了,廖根生的狠勁上來了。
近距離下,裝滿鐵砂的獵槍威力巨大,跟霰彈槍一個道理。火藥把幾百顆鐵砂推出去,只要打到人身上絕對是死路一條。就算獵槍威力不大,數百顆鐵砂也會讓醫生束手無策,根本就沒有辦法完全取出。
這一巴掌將廖根生另外半邊臉頰抽腫,變得跟一個豬頭一般。
“都給我抓起來,拒捕者當場槍斃!”
對於這些東西顏烽火還是比較熟悉的,沒去當兵前他一直都想成爲一個商人,所以對體制內的東西研究的很深入。畢竟在國內做生意想要走的更遠,不可能不跟這些領導相交。
槍聲響起的瞬間,圍觀的村民早就遠遠跑開,唯恐傷及自身。他們本以爲這個敢像村長叫板的年輕人會被活活打死,卻沒想到對方這麼厲害,三拳兩腳就把十幾個壯漢全部打在地上爬不起來。
遭到襲殺,顏烽火根本毫不留情。別人都要殺他了,他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從小到大他都不是一個懦弱的人,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你若殺不了他,那麼你將遭到附骨入髓的瘋狂報復。
“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錢我不要了,我把籤的東西拿來,這個兒媳婦我不要了……”
“哈哈哈……”顏烽火大笑起來,衝廖根存道:“所長同志,我幫你普及一下吧,所謂國家幹部是指國家行政事業單位的、從事行政管理工作的人員,他們一般具有一定的國家行政權利。國家幹部必須有政府人事部門任命,行政事業單位無權自行任命。而國營、集體和個體企業內從事管理工作的人員則不能稱爲“國家幹部”,只能稱爲企業幹部,企業幹部和自由企業自行任命。
“疼不?”顏烽火問道。
“抓起來!”所長目光陰晴不定。
“叔,叔,你咋了,你咋了?”端着獵槍的壯漢看到躺在地上滿嘴鮮血的廖根生,大聲問道。
此時的廖根生欲哭無淚,他發現自己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雖然他只是一個貧困村的村長,可好歹還有一點見識,知道有些人是他招惹不起的。很明顯,這個年輕人就是他招惹不起的,那打架的乾脆勁讓他覺得無比恐怖。
“不許動!舉起手來!”幾名警察掏出手槍,對準坐在院子中央的顏烽火。
“老子不要!”顏烽火冷笑一聲:“錢你給老子拿走,丁是丁卯是卯。至於白紙黑字籤的東西你先留着,我這裡暫時沒空收。你不是還有一個所長兄弟嗎?我等着你去搬救兵,我說過,要讓你心服口服,滾!”
他留手了,不是因爲他仁慈,而是風俗所致。人死爲大,未過頭七,他不能讓這裡死人。這一點是爲了照顧顏顏,如果只是他的話,絕對沒有如此顧慮。因爲他跟他的生父沒有任何關係,除了給他一條命。
顏烽火反應靈敏的將兩個女孩撲倒在地,頭頂上的牆壁被一窩鐵砂打成馬蜂窩,簌簌的朝下掉着石屑。
“轟”的一聲,獵槍噴出火舌,無數鐵砂脫膛而出。
廖根生沒敢說話,只好回去拿着三萬塊錢,什麼面子都不要的跑掉。
“拿着錢走,嘿嘿,我不賴帳。”
這些壯漢果然不叫了,強忍着疼痛。
“啊!……”
唐敬忠雖然是部隊人員嚴禁插手地方事務,但是他的兵實在太多了,拉出任何一個都比一個派出所長強的多。
聽到顏烽火的話,糖糖嘿嘿一笑,掏出手機報警。報完警之後,她又給自己的父親打了一個電話,將這裡的情況添油加醋說了一下,一個人持着獵槍變成十幾杆獵槍;十幾個人變成上百人。
衆人盡皆點頭,傷筋斷骨自然很疼很疼。
衝進壯漢羣中,暴怒的顏烽火努力剋制自己的拳腳,可即便這樣,也在短短一分鐘的時間裡把這些壯漢全部打廢,不是斷手就是斷腳,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壯漢重重倒在地上,抱着右腿發出悽慘的哭嚎聲。他甚至不敢看自己缺失腳掌的右腳,心裡有的只是一部分身體組織失去的濃濃恐懼。
“轟!”
領頭的所長也是一個胖子,長得倒跟廖根生有點像,都是小眼睛。
等到廖根生跑掉,顏烽火看了眼地上手腳斷裂的壯漢,衝糖糖揚揚頭道:“報警,讓警察叔叔來處理。”
村民委員會是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的基層羣衆性自治組織,實行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村長也就是村民委員會主任,村長不是國家幹部,但由上級組織發給工資。但是你屬於國家幹部,現在清楚了嗎?哈哈哈哈……”
人就是這樣,當你看到別人身體失去零件不會覺得什麼,但是自己身上的零件失去以後,哪怕是不疼,也會讓你陷入極端恐懼中。
槍聲再次響起,這一槍直直射向壯漢的右腳,生生將整個腳掌轟掉。殷紅的鮮血向外狂涌,染紅地面。
“好!”
“顏烽火!”糖糖怒極,發出咆哮:“殺了他!”
這番話說得廖根存臉變黑了,他承認對方說的對,但是哥哥被打成那個慘樣無論不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通過槍聲,顏烽火能清晰的感受到這支獵槍的威力,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恐怕自己已經成爲一具屍體。
當他們看到院子裡躺着的壯漢盡皆被打殘之後,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刑法》第93條,國家工作人員是指國家機關中從事公務的人員;國有公司、企業、事業單位、人民團體中從事公務的人員和國家機關、企業、事業單位委派到非國有公司、企業、事業單位、社會團體從事公務的人員,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以國家工作人員論。
可顏烽火又把他擋住,狠狠一巴掌抽過來。
“等等,”糖糖站起身大聲道:“你們說抓人就抓人?怎麼不問青紅皁白?明明是他們持槍要殺我們,我們進行的是正當防衛,按照法律的程序來說……”
一個叫好的聲音從村民裡傳出來,不知道是誰喊的,可這一個好聲卻代表了許許多多村民的共同心聲。
“唱個歌。”顏烽火鄭重其事道:“就唱個《世上只有媽媽好》,唱着唱着就不疼了。我起個頭啊,世上只有媽媽好……預備,齊!”
這是要殺人,光天化日之下要用獵槍殺人。
形勢變得緊張起來,廖根生、廖根存兩兄弟在這一片是標標準準的土皇帝。可這個人竟然敢打傷廖根生以後再次無視他廖根存的權威,簡直就是找死。
一首歌唱完,正當顏烽火準備再起一首《團結就是力量》的時候,一輛吉普車呼嘯而來。停下之後,從上面跳下四五個警察。
但是廖根存明顯比他哥哥廖根生精明的多,因爲他接觸的人更廣、見到的事更多。雖然他這個所長可以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耀武揚威,可真拿到別的地方卻根本不夠看的。
對方如此強硬,肯定有些後臺,還是搞清楚點再說吧。
就在這時候,廖根存的手機響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足以讓他雙腿發軟的號碼。
當他像孫子一樣接過電話之後,對待顏烽火三人的態度立馬變了,變得像一個孫子。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很複雜,卻又很簡單。對於渴望更大權勢的下層者來說很複雜;對於站在高處的掌權者來說很簡單。實實在在,毫不虛僞,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